聞言，王秋菊還想反駁，就被秦組長直接攔了下來。
“小王，你少說幾句，這種事，說起來還是醫療條件跟不上造成的。”
“要是當初小燕爹能得到有效治療，也就不會有這些事了。”
他是知道王秋菊身份的，家庭條件好，又沒有攤上重男輕女的家長。
所以從小到大生活都挺不錯，衣食無憂，從沒有感受過貧窮壓力，加上一直都有家里人照顧著。
對這一類的事，接觸得少，現在聽到這些，就有一種正義感爆棚的感覺。
人過一百，形形色色，這種事還真是不好說。
畢竟這是人家的家事，他們就算不滿，也只能發發牢騷。
或者勸說一下，但聽不聽是別人的事。
“大姐，你能帶我去小燕家看看嘛？”
蘇東籬望著剛才說話的女人道。
“小大夫這是想去給小燕爹看傷？”
“嗯，我們這次過來的任務就是給村民同志們看病，過去了解了解情況，看看有沒有辦法。”
聞言，女人也反應過來，這些城里來的醫生，是過來義診的，任務就是給他們看病，檢查身體。
“這感情好，走吧，我帶小大夫過去。”
“秦組長，我先過去看看，一會再回來。”
蘇東籬說著站起來，跟著女人就離開村委。
“這小大夫真是熱心腸，希望她能有辦法吧。”
老村長笑著開口。
隨即，他又開始跟秦組長說，關于這段時間他們這些人在村里的住宿問題。
飛石村并不是很大，又久居深山，平常也沒什么外人來村里，所以村里并沒有什么空閑的地方。
只能講他們這些人分散安排在村里那些還有空房間的人家。
對于這種安排，村里的人倒是挺樂意，人大老遠過來給他們治病檢查身體。
吃喝什么的都是村上負責，他們那房間空著也是空著，招待一下有什么關系。
再說蘇東籬，跟著這位叫楊翠芬的村里女人，出了村委，沿著村里的石板小路朝著村里邊角的一個破舊小院走去。
路上她也從楊翠芬口中得知了小燕家里的一些基本情況。
小燕的父親并不是村里土生土長的，是前些年上山下鄉的知青。
家里也沒有了什么人，當初響應號召來到了村里。
城里來的知青，初到農村就覺得什么地方都挺新鮮，壓根就沒有想到會有危險。
說起來，這已經是小燕爹第二次進山重傷回來了。
第一次就是十多年前他跟著村里人進山打獵，作為一個新手，不懂的東西實在太多。
加上運氣不好，第一次進山就遇上了熊瞎子，也就是跑得快，不然性命都得丟在山里。
村里人給送回來的時候，已經快不行了。
當時他暫住在小燕娘家里，村民給送回去，村里的赤腳醫生給看了一下。
就說聽天由命，所幸的是小燕娘給照顧得好，他的傷勢恢復了。
兩人也日久生情，最后小燕爹想反正回去城里，家里也沒什么人，還不如就留在村里生活。
所以兩人就成親了，小燕爹也正式在飛石村落了戶。
兩人聊著聊著，就來到小燕家的門外。
剛站定，正要敲門，就聽到院子里，傳來一個女人的怒罵。
“當初要不是你們，我怎么會攤上這種事，你們倒好，一天屁事不管，那廢物又一天天躺著享福，什么事都我做。”
“這死丫頭還一點不省心，都十多歲了也不知道幫老娘看看弟弟。”
“你們是不是要累死我才滿意？”
聽到院里的抱怨，楊翠芬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說話的就是小燕娘，她這一年多是真的苦，脾氣有些不好，一會要是有什么對不住的地方，小大夫多多擔待。”
蘇東籬點了點頭。
倒是有些理解小燕娘，這一路上楊翠芬說了不少關于她的事。
這人本性不壞，以前小燕爹沒受傷的時候，她還挺賢惠，家里搭理得井井有條。
只是這一年多的變故，讓她有了很大的改變。
常說，人倒霉起來，就會覺得諸事不順。
事事不順，心態就會炸裂，變化，這種情況，并不少見。
楊翠芬伸手敲門。
“誰啊？敲什么敲？不知道自己推門進來啊？”
敲門聲都還沒有完全落下，就聽見小燕娘咆哮的聲音。
楊翠芬顯然已經習慣了，也不在意，直接推開門。
“小燕娘，什么事這么生氣啊？先消消氣，給你帶來好消息了。”
見到是她，小燕娘的臉色微微有些緩和。
這兩人的年紀差不多，又從小一起在村里長大，算的是是閨蜜，這一年多，楊翠芬偶爾也會接濟一下。
所以對別人小燕娘總是橫眉怒目，但對楊翠芬卻不一樣。
“小芬，你說說我這是造的什么孽，讓我攤上這種事，我是快活不下去了。”
她這話剛說完，就見到跟著走進小院的蘇東籬，神色微微就是一愣。
“這位是，你家親戚？怎么沒見過？”
楊翠芬連忙測過身子，開口道；“這不是我家親戚，這位是城里過來義診的專家醫生。”
“這不聽說了小燕爹受傷的事，就說過來看看能不能幫什么忙。”
“城里來的專家？他們還真的來了？”
小燕娘瞪大雙眼，眼底隱約還閃爍著一抹希望之色。
“娘，我真的沒騙你，我剛才是跟村長爺爺他們去接醫生了，就是想要看看能不能請他們過來給爹看看。”
角落里，傳來小燕弱弱的聲音。
蘇東籬尋聲望去，眉頭當下就是一皺。
此時的小燕得做在地上，半張小臉有輕微的紅腫，還有淚痕，身上還有腳印，兩條手臂上，交錯著新舊不一，上上短短的傷痕。
而在小燕娘手里則是拿著一根手指粗細的藤條。
就這情形，一看就知道，小燕又被揍了。
蘇東籬都沒有跟小燕娘打招呼，徑直就朝小燕走去，將她扶起來。
拉起她手臂上的衣服，眼底掠過一抹同情。
“痛嗎？”
“不痛，我做得不對，不能幫娘做太多事，是我沒用。”
聞言，蘇東籬的眉頭又是一皺，抬頭看著小燕純凈的雙眼。
沒有一點怨氣，有的自己自責。
見狀，蘇東籬心底嘆息一聲。
“還真是一個挺好的小姑娘啊。”
她看人向來都準，加上靈魂力量強大，就算是在擅長偽裝的人，也逃不過她的雙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