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把男式襯衣拿出來放好,又找了針線仔細的把包縫結實。
等到她把包縫好了,就聽到林安杰在外邊喊她:“安寧,安寧。”
安寧趕緊答應一聲:“在呢。”
林安杰的聲音帶著幾分歡快:“你現在要不要走,正好有車子要去鎮上,順便捎上你。”
安寧把衣服裝進包里,把包上的拉鏈拉好,又把白襯衣藏的嚴實,這才從屋里出來。
林安杰站在房檐下正和人說話,她臉上帶著明媚的笑容,顯見的心情挺好的:“你趕緊收拾,我叫人捎你一段路,你也能輕省些。”
安寧笑了:“我等會兒再走呢。”
和林安杰說話的是整個小溝村里最富的林前門。
林前門前些年在運輸隊工作,后頭改革開放之后他借錢買了一輛車幫人拉貨,只用了不到兩年的功夫,家里就富了起來,不但把借的錢還了,還有余錢買了一輛拖拉機。
這次林前門就是開拖拉機去鎮上辦事,正巧從林愛國家門前經過,記起安寧今天應該是要去上學的,就順便問一聲要不要一起走。
安寧面對林前門:“前門叔,我這還沒吃飯呢,我娘說給我烙餅帶到學校,還得再等一會兒呢,您要是忙著就先走。”
林前門也是有事,就笑了一聲:“那行,叔先走了,等下回你從鎮上回來的時候叔捎你。”
安寧特別懂禮貌的說了一聲:“謝謝您了,還得讓您費心惦記著,對了,我初中的書和筆記都還有呢,改明我讓我媽給您送過去。”
林前門家的小子正在讀初中,學習成績還行,也挺用功的,安寧的那些筆記對他很有用。
林前門一聽這話立刻笑了:“行,那叔就不客氣了,得,我先走了。”
他叼著煙往外走,安寧就趕緊去送。
林安杰在后邊翻了個白眼,深覺安寧這個人太過虛偽了。
她覺得不管是誰性格中都是有缺點的,可安寧表現出來的實在是太完美了,這說是安寧心思太深沉,是個不能深交的人。
就像是她前世一樣,她前腳才走,后腳安寧就嫁到蘇家,然后攏住了蘇志強,又壓服了蘇家一家,讓那么一大家子人都幫著她,最后發家致富,安寧過上了富太太的生活。
想著前世的那此事,林安杰的心里就跟火燒似的難受。
蘇志強一伙在林家也沒多呆,吃了點菜喝了兩盅酒就走了。
他們走后,林家一家子開始吃飯。
王翠花給安寧烙了幾張餅切好放到一邊晾著,飯桌上放的是黑面的饅頭。
林安杰一看桌上的饅頭就不樂意了。
她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娘,你這也太偏心了,憑啥安寧吃烙餅我們吃饅頭?”
王翠花瞪了林安杰一眼:“有的吃就吃,別叨叨些沒用的。”
林安杰更不樂意:“吃,就吃這個啊,我也要吃烙餅。”
林愛國氣的把筷子扔了:“你瞎叨咕什么?安寧那是要去上學,這餅是給她帶到學校里吃的,她在學校吃不好,光顧著省錢,連饅頭都舍不得吃,你娘想給她補補才烙了幾張餅,就這餅,涼了硬的不行,安寧還得吃一個星期,你倒好,連你親妹妹都計較上了。”
坐在一旁的林安平啃著饅頭,小聲道:“大姐,你就消停點吧,咱家我最小,我都沒說什么,你說你鬧啥子。”
林安杰氣更加不順,氣的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安寧咬了口饅頭,看林安杰要發作,她就搶先發作。
安寧把饅頭扔在盤子里,伸手一巴掌扇在林安杰臉上。
這一巴掌不只把林安杰,更是把一家人都打懵了。
安寧是個特別溫和的姑娘,從來不和人爭吵,在家的時候,萬事都會讓著林安杰的。
可這一次,安寧竟然打了林安杰,就為了林安杰說了幾句酸話?這事,好像有一點不正常啊。
林安杰捂著臉跳了起來:“林安寧,你個狗……你不是人,你……”
“你罵誰?”
林愛國一巴掌拍在桌上,對著林安杰怒目而視。
林安杰瞬間委屈的哭了,兩只眼睛里飽含熱淚:“爹,你剛才看到了吧,林安寧她打我,她打我臉,你竟然,你竟然還向著她。”
安寧冷笑:“我打你,我打你都是輕的,我要是脾氣稍不好點,我能弄死你。”
這句話更是把家里人都說傻了。
安寧轉身回屋,她出來的時候手里拿著一件白襯衣。
她把白襯衣扔在林安杰臉上:“你看你干的好事。”
“我……”
林安杰拿著那件白襯衣有些驚慌,只一瞬間,她就恢復了鎮定:“我干什么了,林安寧,你怎么有男式襯衣,你……”
“我怎么有?”
安寧連聲冷笑:“我得問問你呢,剛才我記起忘帶一些東西,就把包打開要往里裝,拿起包才發現我那個包的底部線全開了,而最底層的地方放的就是這件襯衣,林安杰,這衣服是哪兒來的?”
“我怎么知道。”
林安杰連連搖頭。
安寧氣笑了:“你不知道?我見過你買這么一件衣服,我還以為你是給姐夫買的,沒想到你竟然把它放到我包里了,林安杰,你打的是什么主意?”
安寧問完了林安杰轉頭看向林愛國:“爹,我姐這事做的太不地道了,我不知道哪得罪了她,她就這么害我,我要是沒發現那個包開線了,恐怕提著就走,我走不了幾步,這件衣服就得掉出來,我一個上學的大姑娘包里裝著男襯衣,別人得怎么想?肯定會想著我不學好,在學校和人胡搞,到時候我的名聲可就臭了。”
林安杰臉色轉青。
林愛國的一張臉更青。
“你胡說。”
林安杰強辯。
林安寧則是看著林愛國。
林愛國想了一會兒望向林安杰:“你這個死丫頭,你,你這事弄的……我打死你。”
林愛國上手就要打林安杰,林安杰趕緊躲開,她特別的不服氣:“爹,你憑啥打我?這事就是林安寧干的,她,這衣服是她買的。”
王翠花反手一巴掌扇在林安杰臉上:“我叫你胡吣,安寧是啥人我和你爹能不清楚,她才不會做出這種事呢。”
林安寧目光沉沉的看著林安杰:“姐,你光想讓我不好過,光想著壞我的名聲,那你有沒有想到如果我的名聲壞了,你能得著什么好?我們是親姐妹,我是個爛人,你就好了?人們說起來肯定要說,安杰的妹妹不是什么好的,她也不學好,不說你我,就連安然的名聲都要帶累了,你說,你這不是損人不利已嗎。”
林安杰呆住了。
她只想著陷害林安寧,把林安寧徹底搞臭,卻從來沒有想到她和林安寧是一家人,是親姐妹,如果一個人的名聲臭了,另一個人肯定會受到牽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