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心的幫助下,安寧倒是找了不少藥材,最后下山時候還打了一只野雞。
她收獲滿滿的回家,晚上讓張月梅給她整了一鍋野雞燉蘑菇,吃了個滿嘴流油。
第二天安寧決定繼續上山找藥材,結果她還沒走的時候,那位劉縣令就上門了。
一縣的縣令到了白家這種平民百姓家里,還真的挺稀罕的。
劉縣令站在白家門外,看著低矮的房子忍不住皺眉,眼中閃過一絲嫌棄來。
白德勝迎出來,滿臉堆笑:“見過大人。”
劉縣令擺擺手:“免禮吧。”
白德勝把劉縣令迎進家門,劉縣令坐下之后就擺起架子來:“本縣今日來是為了錢進士的事情,錢進士當初一時氣悶休了令千金,如今悔不當初,特請本縣做中人與你們雙方講和。”
白德勝站在一旁沒有答話。
劉縣令咳了一聲:“照我說得饒人處且饒人,這個事雖說錢進士有做錯的地方,然知錯能改善莫大蔫,即是認了錯,就別揪著不放,再者,令千金若是原諒了錢進士,以后夫妻和美,豈不也是一樁善事。”
劉縣令是這么說的,也是這么認為的。
他并不認為錢都有什么做錯的地方,相反,還會認為白家在拿喬。
他這樣輕慢的態度讓白德勝很不高興,白德勝心中氣憤,但當著劉縣令這個父母官也不敢表現出來。
他拱了拱手:“大人,實不相瞞,我家女兒已下定決心不再和錢老爺有任何牽扯的,便是我……”
白德勝的話還沒有說完安寧就出來了。
她神色平靜,步履緩慢而又堅定的走到劉縣令面前:“大人容稟,實非錢老爺有錯,全是因為小女自認容顏丑陋,配不上錢老爺,也知錢老爺是個重情重義的,念著夫妻情分不愿讓我難堪,小女心中不安,又怕將來因容貌讓錢老爺丟臉,這才下定決心不與他復合的。”
安寧走到劉縣令跟前,劉縣令才看到安寧的樣貌。
這一看,他也嚇了一大跳。
遠遠的看著安寧真的是一位佳人,她身姿窈窕,看側面容貌也實在秀美,可當她走近了,看到他的整個面貌的時候不免被她那半邊臉的胎記給嚇到。
那樣黑紅色的惡心的胎記將半邊的臉都遮蓋了,讓人看一眼都是心里不舒服,多看幾眼難免想要嘔吐。
劉縣令是一個有潔癖又龜毛的,現如今看到安寧的樣子,這心里就泛著惡心。
偏偏安寧走近了還行了禮:“大人一片好意小女心領了,然小女主意已定,無論是誰來都不管用的,還請大人不要……”
劉縣令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即如此,本官就,就與錢進士說一說,本官告辭。”
安寧要送劉縣令,劉縣令走的更快,幾乎是逃也似的飛奔而去。
等到劉縣令出了白家溝才大松一口氣。
他坐在轎子里輕聲道:“錢進士倒也確實有情有義,這般貌比無鹽的女子還求告著復合,若是本官,定讓她有多遠離多遠。”
過了一會兒,劉縣令又想著錢都如今已是進士,想娶什么樣的媳婦找不著呢,又何必非得念著那么一個丑女,劉縣令就想著勸勸錢都,雖那么死心眼。
安寧在劉縣令走后,就拉了把椅子坐下。
她垂頭,眼中閃著莫名的光芒。
白德勝和張月梅這會兒心里實在難過,見安定滿身低氣壓,也嚇的縮在一旁不敢說話。
過了好久,安寧才輕嘆一口氣:“罷,即是身如草芥,又何必在意那些身外名。”
她一句話,白德勝和張月梅都給哭了。
尤其是張月梅,摟著安寧哭的好不凄慘:“我的兒,都是為娘的錯,叫我兒受委屈了。”
白德勝低頭擦淚:“我兒且再忍幾年,過幾年,必叫我兒事事如意。”
安寧垂淚:“若是忍讓能讓咱們一家太太平平的,忍忍又何妨,怕只怕越忍別人越是欺上門來。”
這話叫白德勝心里更加難受。
“實在不行,爹帶著你們離開白家溝,咱們,咱們去別處,叫錢都找不著。”
安寧想了想點點頭:“這個倒是可以的,只是……咱們這些家業,還有……”
張月梅摸摸安寧的頭發:“我的兒,只要你好好的,有多少家業舍不得的。”
白德勝苦笑:“這些田產只能賤賣了。”
安寧目光微閃,對于自己的身世越發筧定。
白德勝是個雷厲風行的性子,他既然下定決心要離開這里,自然不會拖拉。
當天他就悄悄的找了人把田產給賣了,下午的時候,白德勝和張月梅就收拾了貴重的物品帶著安寧離開。
坐在牛車上,安寧一邊啃著點心一邊問白德勝:“爹,咱們去哪兒啊?咱們走的遠了,這路引還有身份文書上哪兒弄去呀?”
白德勝笑了笑,從旁邊拿出路引和一些文書來給安寧:“瞧瞧,爹早就想好了,這些都是之前就花錢托人辦好的,如今可不就用上了。”
安寧看了看那些路引文書,掩住眼中的沉思。
她越發的明白白安寧的身份恐怕不尋常。
白安寧很有可能是皇族中人,至于為什么被白德勝和張月梅帶出來,很有可能是宮中爭斗的原因。
只是,白安寧是女兒身,按理說便是后宮之爭也禍及不到她啊,為什么……
安寧開始疏理這幾天打聽來的一些皇家的事情,心中就有了一些想法。
牛車不住的搖晃,安寧一家離白家溝越來越遠。
而就在安寧一家離開不久,錢何氏就帶著人找上門來。
錢都原以為劉縣令會勸安寧回心轉意,但是沒想到劉縣令卻站在安寧那邊,勸錢都放棄安寧。
這讓錢都心里很不痛快。
就安寧那個丑女,若是可能,錢都也不愿意和她有什么牽扯啊。
可誰叫這個丑女有旺夫運呢。
當然,這話錢都不可能告訴劉縣令的。
可劉縣令這邊幫不上忙,錢都只能想別的辦法。
想來想去,錢都就將這些事情告訴了錢何氏。
錢何氏一聽這還了得,安寧簡直就是想造反啊,錢都都給她跪下了她也不給情面,這樣的女人就得好好教訓。
于是,錢何氏就找了一些人氣勢洶洶的去了白家。
她想用她婆母的身份壓制,若是安寧不從,就直接帶人把她給綁回來。
就白家那幾個人,就是打起來,也打不過錢何氏帶去的那些地痞流氓。
更何況錢都畢竟是進士,白家溝的人就算是不幫錢家,可也不敢站在錢家的對立面幫白色和錢家打吧。
錢何氏有這個信心,去的時候氣勢如虹。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白家人已經走了,她去的時候只留下一座空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