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保國和楊氏幾乎是腿軟腳軟的從地下庫房走出來的。
他們到現在都像是在做夢一樣。
楊氏更是拽著唐保國:“相公,你掐我一把,我看看疼不疼。”
唐保國還能真掐楊氏不成?
他掐了自己一把。
楊氏哭了:“果然不疼,我們在做夢吧。”
安寧看的好笑極了。
唐保國沒好氣道:“我掐的我自個兒,你當然不疼了,我疼的很。”
安寧過去掐了楊氏一把:“疼不疼?”
“可疼了。”
楊氏又哭了,這回是疼的。
“知道疼了,這不是做夢吧。”安寧又問。
“不是,不是,疼的好。”
楊氏喜極而泣。
她這會兒的樣子真的不適合出去,安寧就等著楊氏平靜下來才帶著她和唐保國悄悄的離開。
回去的路上,唐保國還有楊氏都跟安寧保證:“母親,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善待柱子叔。”
這倆人是真這么想的。
不只是因為柱子救過唐方的性命,還是因為柱子守著寶庫多年盡忠職守,守著那么多財寶都沒貪一點,可見這人人品有多好,這樣一位忠仆,無論如何都是要給他榮養的。
“你們心里有數就好。”
安寧點點頭:“柱子也不容易,一輩子無兒無女的,我就想著能給他一個好下場,也不枉他忠心這么些年。”
一路上,安寧又交代了好些事情,這才回忠勇侯府。
如今兩個兒子分家了,按道理,安寧是該跟著長子的,自然,她也住在忠勇侯府。
安寧回到忠勇侯府,正好碰上唐定國和宋氏過來給她請安。
安寧也沒見倆人,讓如月跟他們說累了,就叫他們回去了。
到第二天早上,唐定國的長子唐柏跑來找安寧。
早年間宋氏生下唐柏沒多久就又懷了二子唐棕,唐柏就被抱到安寧那里養著,算是從小跟著安寧長大的,和安寧很是親近,倒是和宋氏不是很親近。
自然,這是對外頭的說法,其實,唐柏并不是宋氏親生的。
這事也只有安寧以及宋氏還有唐定國知道,再有便是貼身服侍安寧的幾個下人,只是那幾個下人早就年老體衰,安寧已經放她們回家榮養去了,可以說,如今侯府里使喚的下人都不知道唐柏的事情。
唐柏匆匆跑了來,一見安寧便紅了眼圈。
“祖母。”
他還算是克制著行了禮。
安寧把唐柏拽到跟前:“這是怎么了,誰欺負我大孫子了不成?”
安寧一問,唐柏更加委屈,直接抱著安寧就哭。
安寧細聲細語的哄了很久,唐柏才算是停止抽泣:“祖母,太太為什么不喜歡我?”
安寧立刻板起臉來:“她又訓你了不成?”
唐柏點頭:“今天我和二弟因著一件事情拌了兩句嘴,太太就……就罵了我一通,還罰我在外頭跪了半個時辰,祖母,為什么我……我非得跟著太太,我想跟著您。”
安寧的臉黑沉如鍋底一般。
她想到前幾日給宋氏看的面相,再仔細的看看唐柏,氣道:“也罷,即是她看不上你,你也不用在她跟前惹她生氣,你往后就跟著祖母,我看看誰還敢欺負我的寶貝大孫子。”
唐柏一聽往后不用到宋氏那里看臉色,立刻眉開眼笑起來。
安寧卻哄著唐柏:“只是你跟著祖母卻是要聽話的,若是不聽話,小心祖母把你送回去。”
“我肯定聽話。”
唐柏拍著胸脯保證:“祖母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安寧笑了:“你個猴兒,凈知道哄我呢,怕是不過幾天便又開始這也不行那也不成了。”
“肯定不會。”
唐柏和安寧真的特別親,那么大的小子了還跟安寧撒嬌:“祖母最疼我,我就聽祖母的。”
安寧拍拍唐柏的頭:“行了,知道你是個好的,祖母往后還疼你。”
安寧一邊和唐柏說笑,心中卻都涼了許多。
她剛才想要跟唐柏說一下他的身世,省的將來一個不小心唐柏讓宋氏給算計了。
可是,她當著唐柏的面竟然開不了口。
再想想這幾天來她的身體一天天的在變差,便是修煉都緩不過來,安寧便知道,原身必然是個極為重要的人物,若是她活著,恐怕會影響什么。
也可能她這個變數對于唐家的影響太大了,背后算計的那個……東西不想讓她活著。
安寧想要趁著如今身體還行,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妥當,唐柏的身世也告之于他。
結果呢,竟然開不了口。
呵呵。
她心中冷笑,她偏還不信了,憑他什么天意如何,她也要掙出一條命來,便是逆天而為,她也要保下想保護的這些人。
安寧哄著唐柏去玩了,就自己回內室坐在床上盤膝調息。
剛才,她試圖告訴唐柏真實身世的時候,便有一股熱血上涌,她一直忍耐著才沒有吐血。
調息一會兒,安寧張口吐出一口黑血來。
正好如玉進來,看到這個嚇壞了。
“老太太,您這是……”
安寧抬頭:“莫聲張。”
如玉戰戰兢兢的過來給安寧收拾了:“老太太,不如請個太醫來看看。”
安寧擺手:“太醫來了也無用,天不讓我活……”
如玉很不明白,不過,總是覺得膽戰心驚的。
安寧休息了一晚上,之后便讓人把唐定國和唐保國給叫了來。
唐定國一進門就是一臉的擔憂:“母親,母親身體如何了?兒子去請個太醫來瞧瞧吧。”
安寧就知道如玉一定是把她的身體情況悄悄告訴了唐定國。
她笑罵一聲:“如玉這丫頭膽子越來越大了。”
唐保國并不知道安寧如何了,這會兒看向唐定國:“大哥,母親如何了?”
唐定國神色有些哀傷:“母親昨天又吐血了。”
唐保國一聽也開始擔憂安寧:“母親,咱們還是請太醫吧。”
安寧擺手,又讓這哥倆坐下:“沒用的,我原說是過了死劫就沒事了,誰知道那算計咱們家的物件竟然不放過我,我若不死,他便不會收手。”
“母親?”
唐定國大驚失色:“母親在說什么。”
反倒是唐保國輕聲問安寧:“到底是什么在算計咱們家?”
唐定國看了一眼唐保國:“二弟,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