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在教導自家三個孩子的時候,也沒有忘記留心宋氏和張氏。
在張鳳兒一次被宋氏叫過去指責一番,回來險些小產之后,安寧就對這對婆媳更加關注。
自然,安寧這一番關注,倒還真讓她得知了一件事情。
原來,宮中付貴太妃越發的不受寵,付家急的團團轉的時候,張氏想要背地里捅刀子,想給她女兒唐瀅鋪路,讓她向永光帝邀寵,從而封妃。
張氏的依仗就是老義忠親王,也就是建元帝的太子遺孤,一位外室生的女兒嫁到付家的消息。
她想讓唐瀅將這個消息告訴永光帝,從而在永光帝那里得些恩寵。
張氏想的倒是挺美的,可惜,她還沒有行動,這事就讓安寧知道了。
張氏進不了宮,都是通過張家在宮中建立的秘密渠道和唐瀅聯系的。
安寧就直接把她的信給換了,換成報平安的信,那封提及先太子外室女的信,直接就到了安寧手里。
安寧看過那封信沒燒,而是給藏了起來。
之后,安寧就和揚州那邊的許德聯系,讓許德派人跟唐家問罪,將張氏禍害唐栩的事情擺出來。
另外,安寧又找了唐柏,讓唐柏把這些年收集的張氏放印子錢逼死人命,且膽大妄為的和地方豪紳勾結妄圖販賣私鹽的證據全拿出來,去找宋氏和唐棕鬧騰去。
之后,安寧又叫過唐滔,讓唐滔拿著張氏這幾年賣了金陵祖產的證據支援唐柏。
安寧把時間算的特別好,她并沒有讓唐柏立即鬧騰,而是在等著揚州那邊的人快到的時候,再讓唐柏出面。
安寧安排好一切,就笑呵呵的繼續教導許婉三人,這次,安寧教導她們的是大靖律。
這三個姑娘以后都會成為當家主母,當家主母若是懂律法,會替家里免去多少禍事,這在張氏身上已經能夠明顯的看出來。
除去教許婉三個,安寧在教律法的時候,連張鳳兒都叫過來一起聽著。
她并沒有直接講枯燥的律令,而是從一個個的故事入手,來讓這些人認識到守法的重要性。
安寧是真的很會教導人的,她之前去過那么多的地方,又曾穿越那么多世,也曾做過律師,講起律令來頭頭是道,而且講的故事也很吸引人,很有警醒的作用。
張鳳兒原先是不以為然的,但是聽安寧講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她就嚇的額上直冒汗。
她之前可是放過印子錢的,原先她以為沒什么事的,她一個侯府的少夫人放兩個印子錢還能怎么著,卻不知道放印子錢是那么嚴重的一件事情。
她以為的兩個印子錢,會讓不知道多少家庭家破人亡,會害多少無辜的人命。
越想,張鳳兒越是害怕。
她不由的摸摸自己的肚子,暗自慶幸早早的收手了,不然只怕真能招來陰司報應。
在安寧教導孩子的時候,唐柏和李氏一直在興沖沖的準備著。
這日,宋氏正叫來張氏說去南郡王府做客的事情,唐柏一臉怒色的沖進正房。
“老大,你這是來做什么?”
宋氏一看到唐柏就來氣:“我和你兄弟媳婦正商量事呢,你跑來做什么?”
唐柏氣恨的瞪向張氏:“兄弟媳婦?我可沒有這樣連累一家,禍害宗族的兄弟媳婦。”
宋氏更氣:“你這叫什么話。”
“我說的是人話。”
唐柏冷笑一聲:“可惜有些不是人的玩意聽不懂。”
這話是將宋氏都罵在內了。
宋氏氣的直拍桌子:“不孝子,好啊,你如今是嫌棄我們了,正好,我這便和你兄弟一家離了你跟前,省的礙你的眼,來人,備車,回金陵。”
若是以往,唐柏一定會急切的懇請宋氏原諒,或者還會做些退讓,讓二房更加得寸進尺。
可現在唐柏有了依仗,他根本不怕宋氏,梗著脖子道:“老太太若是想回金陵便回吧,只是,走前得到一些事情說清楚,省的我哪天沒命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宋氏驚住。
她沒想到一向任由她拿捏的唐柏今天竟然這么狠,敢和她硬杠了。
“你,你……”
她指著唐柏氣的說不出話來。
唐柏根本不等她說什么,直接就道:“老太太還是問問你的好兒媳都干了什么吧,呵,這些年打著我忠勇伯的名義在外邊放印子錢,還和人勾連想要販賣私鹽,老太太,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啊。”
“什么?”
宋氏嚇了一大跳。
她是知道張氏曾放過印子錢的。
她對這個倒是無所謂,反正京中放印子錢的當家太太多了去了,不過就是借出去幾個錢,她覺得沒什么。
可販賣私鹽可就不一樣了。
那可是抄家滅族的禍事啊。
若是張氏弄成了,這事一鬧出來,連累的便是整個侯府所有的人。
宋氏一時間也沉下臉,她惡狠狠的看向張氏:“老二媳婦,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敢插手私鹽之事?”
張氏這個時候特別害怕。
她沒想到她做的這樣隱秘,結果還是叫大房給知道了。
這個時候,她是萬萬不能承認的,只能咬著牙否認:“老太太,我沒有,都是大哥污蔑我的。”
“呵。”
唐柏給氣笑了:“張氏,你以為我沒有證據會跑出來嗎?我要不是抓住了確切的證據,怎么可能出來揭穿你。”
他從懷里將證據取出來,直接甩到宋氏跟前。
宋氏拿起來看,上面記載的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讓宋氏氣的頭腦發昏。
“我不僅有這些,我還有人證,張氏,要不要讓我把你指使的那些人也叫過來,要不要讓我把你想要勾連的那方豪紳也叫過來對質?”
張氏這個時候已經嚇的癱軟在地上。
她渾身發抖,一個勁的嗑頭:“老太太,我……我是不得已而為之,瀅兒在宮中需要花錢,咱們公中又沒有多少銀子了,我是沒辦法的,我也是為了府里考慮。”
“好一個為了府里考慮。”
唐柏站在那里,低頭蔑視的打量張氏:“我怎么不知道你這樣大公無私呢,你所謂的替府里考慮,可你弄來的銀子哪兒去了?公中可是一兩都沒見著,老太太怕也是一丁點都不知道吧,這些銀子,只怕都進了你的私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