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書記知道香玲的兄弟蕭元在縣一中讀書。
她星期六上午的時候去了學校一趟,專門找了蕭元。
蕭元是知道安書記的,從學校出來看到安書記就笑了:“安阿姨好。”
“你認識我?”
安書記挺好奇的。
蕭元搖頭:“沒見過,不過我知道您,這個時候找我,想來除了您也沒別人了。”
安書記也笑了:“在一中學習咋樣?要是以后有什么困難你就去找我和你張叔。”
“謝謝阿姨。”
蕭元很有禮貌的道了謝。
安書記把提著的飯盒給他:“這是你姐做的飯,知道我要過來,讓我捎給你的。”
蕭元接過來抱在懷里,安書記這才和他說正事:“你明天要回家吧,回去跟你爹娘和哥嫂說一聲,讓他們盡快來縣城一趟,我有事和他們商量。”
蕭元記下:“好,我會告訴我爹的。”
安書記就擺了擺手:“也沒別的啥事,就是來見見你,星期一你爹來的時候讓他帶你來家里認認門,以后有時間就過去玩。”
“好的。”
蕭元應下了,然后就抱著飯盒回學校。
下午放學的時候,蕭元把這兩天趕出來的一個短篇寄了出去,然后才坐公交車回鎮上。
蕭元到鎮上的時候,蕭黑子趕著借來的馬車在鎮上等著他呢。
蕭元坐上馬車,一邊走一邊和蕭黑子說話:“爹,安阿姨去學校找我了,說讓你和我哥星期一去縣城一趟,說是有啥事。”
蕭黑子趕車的手一頓:“就是你姐的親媽?”
蕭元嗯了一聲。
蕭黑子就問:“她還說啥了?”
“別的也沒說什么,就是說讓我有時間去他家認認門,以后有啥困難的記得和她說。”
蕭元如實的跟蕭黑子說了:“我看安阿姨人挺好的,我姐的那個妹妹也在一中讀書,我見著了,也挺不錯的。”
蕭黑子這就放了心。
他也掛心啊,香玲都三十多了,性子早定了,萬一回去和親生父母處的不好可咋辦啊?萬一孩子膽子小,受了委屈不敢說可咋辦啊?
他這些天老是懸著心,現在一聽蕭元說這話,大半的心都放下了。
蕭元回了家,許大姐早就做好了飯,他從馬車上下來,許大姐就讓他進屋先暖著去。
不過一會兒功夫,蕭保住和王桂芬拖家帶口的過來了,倆人也沒空著手,他們端著一大鍋燉的雞塊來的。
蕭元吃飯的時候就問了:“哥,張二柱來咱家鬧事了?”
蕭保住愣了一下:“你聽誰說的?”
“我們學校就有咱鄉里的人,我啥都聽說了。”
蕭元把筷子放到碗上:“哥,這事你別氣,我找人打聽一下,看看到底是咋回事,這事咱沒完,還有啊,我姐不和張二柱過了,咱家當年陪送的嫁妝咋算?爹,你得找人把嫁妝給拿回來。”
說實在話,蕭黑子和蕭保住都氣糊涂了,他們是真沒想到還有嫁妝這回事呢。
主要是年頭多了,誰還想著這個啊。
蕭元恨聲道:“那些東西就是拿回來當引火柴燒了,也絕不能留給張家。”
理兒還真是這么個理兒呢。
“他們要是不給咋辦?”
蕭黑子心里清楚,這么些年了,那些嫁妝早不知道叫張家給弄哪兒去了,再加上張家在土梁村人多勢眾,蕭家雖然有三房人,可和那兩房關系是真的不好,也甭指望那兩房,現如今父子三個人去要嫁妝,恐怕是要不出來的。
蕭元冷笑一聲:“那就告他們,我姐不是和張二柱沒結婚證嗎,咱就威脅張家,如果不把嫁妝給拿出來,就說當年張二柱強搶幼女,就告他家當年非法拘禁我姐,反正要想找罪名多的是,我姐現在找著親生父母了,我姐那個親爹在縣城里人頭熟,認識的人也多,咱就走他的關系舉報,不說抓不抓張家的人,找人時不時的去土梁村查一查,保管嚇的他們啥都給出來了。”
蕭黑子和蕭保住真叫蕭元這話給嚇住了。
就憑他們兩個,是萬萬想不到這種主意的。
蕭保住就想,自家弟弟這腦瓜子是咋長的?是不是讀了書的人,想啥事都比他們這些不讀書的想的周全?
這主意是真狠啊,而且還真管用。
畢竟張二柱的娘才被判了死刑不久,張家那些人恐怕看到穿制服的就嚇的不屁滾尿流的。
當然,蕭保住想的還是片面了。
蕭元這個法子可不單只他說出來的這一點。
土梁村短時間內出了兩家犯罪份子,土梁村的村長和支書現在頭大著呢,要是張家再鬧出啥事來,張家咋樣不說,反正就那兩位,非得壓著他們趕緊把嫁妝給退回來,趕緊讓這事消停了。
要知道,這可快年底了,年底是各村做工作總結的時候,要是再鬧出事來,土梁村的村長和支書都安生不了。
再就是,要是再鬧一回,張家的名聲就更臭了。
張二柱離了香玲再想娶媳婦,他這一輩子就甭想了。
就算是真有那不開眼的女人要嫁給張二柱,蕭元也有的是辦法給他攪黃了。
蕭元給拿了主意,家里的人都聽他的,也都沒有異議。
星期天,蕭黑子帶著倆兒子就去了土梁村。
他們過去之后,徑自去了張二柱家。
張家在村子里是大戶,兄弟多的很,就是和安寧早先在的張富貴家也是同族。
張二柱家至今也沒有分家,兄弟幾個在一塊住著,家里的宅院倒是挺大的,可也住的很是擠的難受。
蕭元三個人到的時候,張家的幾個媳婦正在做早飯。
蕭保住敲了門,很快就有人來開門。
蕭元幾步進了院門,直接就進了張二柱的屋子。
張二柱這個時候早就起來了,只是他沒有出去,就在屋里窩著。
他一見蕭元過來了,就激動的站了起來:“阿元來了,你……是不是你姐有啥消息了?”
蕭元冷著一張臉:“我姐沒消息,我和我爹今兒過來是抬我姐的嫁妝的。”
啥玩意?
張二柱當場就傻住了。
張二柱的爹張狗熊正好過來,剛剛好聽到這話,立刻就躥了起來:“拉嫁妝?啥嫁妝?你家閨女嫁到我家這些年蛋都沒生一個,吃我們家的穿我們家的,我們還沒找你們要補償呢,你們就有臉來說討嫁妝……”
蕭黑子和蕭保住聽了這話當場就給氣炸了。
蕭保住就想和張狗熊干上一架。
蕭元攔了他一把。
蕭元也不氣,不但不氣,反倒笑了:“這話咱可得說清楚,省的外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家吃了多大的虧呢,我姐是沒生過娃嗎?你可得想清楚了,要是沒生過,二柱他娘是怎么進監獄的?咱空口白牙的可不能睜著眼說瞎話,再一個,你們家當年到底是娶媳婦呢還是嫁兒子,你們要承認當年是讓張二柱入贅到了我蕭家,那不用我爹說,我就敢應承你,這些年來他們兩口了吃的喝的我如數給你。”
看著張狗熊為了占小便宜都想應承了,蕭元笑瞇瞇道:“你可想想清楚了,如果膽入贅的話,那張二柱就得立馬跟我們回去,畢竟他是我們蕭家的人了,進了我們蕭家的門,那就得守蕭家的規矩,往后得給我們家干活,還得認打認罰,另外,咱們十里八鄉的也得說說清楚,省的同鄉的人不知道你們張家人愿意入贅,倒是白白的放過了讓兒子去別人家白吃白喝的機會。”
這話說的,嚇的張狗熊脖了一縮,可不敢打占小便宜的主意了。
他要真敢應承了說張二柱當年是入贅的,那這個兒子算是白送人家了,而且,往后兒子受多少苦多少罪的,他們張家都管不著的。
另一個,他今天真敢應承了,明天蕭元就敢讓十里八鄉全知道,讓他老張家在整個鎮上抬不起頭來,往后,誰還愿意把閨女嫁到他家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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