蝗蟲是自南向北而來的,安寧他們要往南走,現在就可以動身了。
只是安寧沒有讓大家加緊趕路。
而是這一些人在小鎮上又住了兩天才動身。
這兩天時間,蕭元在制作藥丸子,安寧和惠氏帶著家里的女孩子在準備干糧。
蕭令在小心的收集水。
蕭瑾則是在訓練家里的男孩子,帶著他們學一些防身的招數。
他們這些人有條不紊的準備著,大房那邊可就不像這樣平靜了。
本來大房二房和五房就各有心思,他們又吃不得一點苦,嚴重的拖累了商隊的行程。
商隊里的人對他們已經很有意見了。
為了能夠在規定的時間內到達,商隊這幾天加緊了行程,每天天不亮就動身,晚上天黑了才會扎營休息,這讓蕭家那些人叫苦不迭。
但是商隊的管事已經發了脾氣,他們只能忍著。
這天,又是天不亮就走,到了中午,熱的一個個都受不了了,人在又熱又渴的時候,就開始猛灌水。
到中午的時候,身上帶著的水都快要喝完了。
管事的讓大家在路邊休息一會兒再走。
然后一個個的從馬車上下來,開始或啃干糧,或埋鍋造飯。
這邊才煮了些菜湯就著干糧正吃著呢,就感覺到天色一下子陰暗下來。
“那邊有幾團烏云。”
有人還笑著指著不遠處說笑呢:“一會兒不會要下雨吧。”
商隊的管事看了兩眼,頓時臉色大變:“都上,趕緊上,誰也不許出來,這是蝗蟲……”
他的話還未完,就有好些蝗蟲落了下來。
商隊管事也管不了許多,趕緊鉆進自己的車內。
蕭家這些人就亂了套了,誰也不顧誰,老太爺根本不管老太太怎么著,立刻就爬上馬車,蕭玨也不管妻兒,直接鉆進老太爺的馬車內,頓時就聽著外頭哭喊聲一片。
進了馬車的那些人一個個瑟瑟發抖,留在外頭的嚇的一邊哭一邊往馬車上爬。
后頭還是蕭玨終是有點孝心的,把老太太拉到馬車上,趙氏則是在蕭銘的扶持下上了馬車,又伸手把蕭惠拉了上來,至于庶出的蕭恩和蕭蓮,她可是不管的。
等到蝗蟲過去,大家從馬車上下來,就發現跟著老太爺的兩位老姨娘讓蝗蟲給咬了,那真是一臉的血,還有五房的蕭愷明顯的嚇到了,一直在啼哭不已。
老太爺給鬧的心煩意亂的,蕭玨不得已,只得跟管事的說好話,讓借些藥什么的。
趙氏板著臉,坐在車廂里生悶氣。
這一大家子,各人的心思就開始浮動起來。
他們以為,這是他們碰到的最大的災害了,卻沒有想之后該怎么辦?
他們沒有想過糧食會不會長價,水源成不成問題,以后會不會有瘟疫。
蕭元一行人在鎮上又呆了兩天,把能準備的都準備好了才再度出發。
在出發之前,蕭元把藥丸子分給大家,讓大人孩子都吃了藥,又給六匹馬也喂了藥。
人怕瘟疫,馬也會怕啊,要是馬得了病,他們的行程肯定要受拖累的,或者還會出事,這是蕭元所不愿意看到的。
一行人一路往南,越往南走,越是見識了世間險惡。
路邊成群結隊的逃荒的人群,那些人一個個臟污難看,瘦弱的不行,有的人全身上下就瘦的只剩一把骨頭,眼睛都是發灰的麻木的沒有一點神彩。
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或是孩子,就是麻木的往前走,時不時的,會有人倒下再也起不來。
人們只有一些難以下咽的食物,水也很少,實在渴的不行了才會抿一口水,這樣熱的天氣,水份蒸發的又快,很快就會覺得又干又渴,眼睛都覺得快看不到東西了,一陣晃惚,就有可能倒下再也起不來了。
吃喝都成問題,更不要說穿的了。
好多人都是衣不蔽體,尋常的時候,還講究什么男女大防,可在這個時候,誰也顧不上講究了。
安寧就能看到一路上好些婦人的衣服破破爛爛的,很多地方都會裸露出來,她們也根本顧不上,家里的男人也不會管。
還有的為了一丁點吃的,就拿妻女來交換。
時不時的,會看到路邊有男人按住女人,根本不會躲避的各種羞辱,完事之后,會拿一小袋糧食給那家的男人。
每天這個時候,安寧就會捂住女孩子的眼睛,堵住她們的耳朵,不讓她們看到這樣污晦的事情。
但是,孩子們心明眼亮的,安寧就是再防,她們也都是知道了。
一直走,一直走,孩子們一天天的心都沉重起來,臉上再也沒了笑容,有的只是擔憂。
很快,大家就發現水源也成了問題。
一路走來,河里的水都干枯了,根本就找不到水源,每天喝的水都在減少。
蕭瑾和蕭令著急上火的,嘴上都起了泡,嗓子啞的說話都難。
蕭元沒辦法,只好給他們弄些下火的藥吃。
“娘親,我們會不會渴死?”
就連最小的蕭茵都開始擔憂。
她不敢喝太多的水,要不是實在渴的受不了,她就堅決不喝水,受不了的時候,也只是抿一點點潤潤喉嚨。
安心看著這幾個孩子受罪,都有些受不了了。
她向來喜歡小崽子,安寧家的這幾個小崽子真的是懂事又聽話的叫人心疼,還有四房的兩個孩子也都很可愛,安心也很喜歡。
“寧寧,我這里什么都有。”
安心就又開始給安寧推銷她那里存放的金手指:“這些世界我跟著你也收集了不少好東西,我給你一些吧,有帶著靈泉的空間,還有一個大型的商場,那里邊有很多吃的喝的,還有……”
安寧沒有要。
“他們這一輩子,總要受些苦難的,苦難使人成長,會讓他們更加堅強,如果現在你給我金手指,我就這么拿出來?時不時的變出吃的喝的?安心,這不是好事,會讓他們形成依賴,也會讓他們懷疑我,對于他們的成長不利。”
“可是,小崽子們太受罪了。”
安心還是很不忍心的。
“這是不可避免的。”安寧狠下心腸和安心說話,她明白什么是對孩子們好的,這種時候,絕不能心軟。
而且,安寧也不愿意自己對于金手指形成依賴心理。
她的強大來源于自身,可不是什么金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