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王妃也不可能一直讓寧若萱跟著她。
等到了待客的地方,懷王妃就對寧若萱說:“我這里有人陪,你們自去玩吧。”
寧若萱便跟著幾個妯娌行了禮去了別處。
這個時候天氣很好,不冷不熱的,很適合在外邊走動。
豫王府的花園是京城很叫得上名號的,寧若萱也沒見過,不只她,好多人都沒見過,于是,她從正廳出來之后,遇見了幾個熟人,大家一起相約著去花園那邊走走。
寧若萱一路走去,也碰到一些人,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
碰到不認識的,大家廝見一番,當那些人知道她是寧家二姑娘的時候,看她的眼光就有些不太一樣了,里邊似乎包含了同情,還有一些看好戲的成份。
這讓寧若萱很不受用。
她覺得每一個人看她的目光就像針一樣扎在她身上。
等到了花園里,這邊早就有人了,其中還有好幾位貴女。
中間便有長公主的女兒昌福郡主,嫁的是文閣老家的次子,如今在翰林院做編修,反正就是那種容貌極好又很有才的。
昌福郡主周圍圍了好些人。
她長的明艷,笑容開朗,單看外貌只覺得是個難得的美人。
但是,這位昌福郡主也就是一張臉能看,千萬別和她說話,但凡和她說話的,必然能噎死你。
她身份還高,便是說了不中聽的,你也不敢當著她的面發作,反正這就是個讓人頭疼的憨貨。
看到這位在,大家想走也不能走,只得過去見禮。
昌福郡主一眼就看到了寧若萱。
“你也來了,快過來坐。”
寧若萱嫁的是懷王府的公子,說起來,還要稱昌福郡主一聲表姐呢,她就笑著過去見禮:“表姐。”
“趕緊坐。”昌福郡主指了指邊上的位子。
寧若萱依言坐下。
她才坐穩了,昌福郡主就問了:“聽說今兒的新娘子是你以前的大丫頭,才剛我還和人猜度來著,也不知道是什么樣的美人讓世子一見鐘情,非得吵著要娶回來?”
這話說的,寧若萱要不是還有些涵養,只怕當場就要翻臉了。
她干笑了兩聲:“她長的確實不錯。”
昌福郡主自己一點都不覺得說了不該說的話。
她還親熱的拉著寧若萱的手:“想來也是,必是難得的美人,起碼應該比你好看,指不定比你還有福氣。”
寧若萱氣的手都在顫抖。
“你怎么了?”昌福郡主還問她呢:“我看你臉色有些不好,是不是舅母苛待你了?還是在懷王府過的不順心了?”
這話說出來立時叫寧若萱嚇的臉更白了。
昌福郡主能說這話,別人也不會跟她一般見識,畢竟她是長公主的女兒,朝庭御封的郡主,再則,誰也知道她就是這個樣子,和她計較才是自己跟自己生氣呢。
可她說的這話,卻是把寧若萱往火坑里堆呢。
寧若萱才嫁到懷王府不久,這會兒要是傳出什么懷王妃苛待她,或者她過的不順心的話,那讓別人怎么想?
讓懷王府的人怎么想?
尤其是懷王妃,這位可是嫡母呢,懷王妃要是生了氣,就算面上不顯,暗地里小手段折磨她,也足夠寧若萱受的。
她趕緊起身:“沒有的,母妃對我們很好,相公對我也很好,我過的極稱心的。”
昌福郡主就笑:“看把你嚇的,我不過就是那么一問,值當的這樣嗎,看來還是過的不是很順心,不然怎么小心成這樣。”
這是讓人解釋都沒辦法的。
寧若萱又是一陣氣悶。
她才剛想說什么,那邊就有人來說:“新娘子進門了,一會兒咱們要不要去新房看看?”
又有人說:“急什么,且有的等呢,等咱們吃了席一塊去認認人唄。”
那邊安寧被送入新房之中,她坐穩了,便有丫頭過來道:“王妃叫我過來和您說一聲,世子在另一個小院中靜養,應該不會過來揭蓋頭的,王妃說讓您自便,別總是頂著蓋頭怪難受的。”
安寧福了福身,直接便把蓋頭掀了。
她對著丫頭笑了笑:“勞煩姐姐了,還請姐姐告訴王妃一聲,只說等送走了客人,我便去伺侯世子爺。”
丫頭一聽這話便知道這位是個心里有數的。
她笑道:“王妃知道您這般記掛世子爺,必然是極高興的。”
丫頭這么說的,等見了王妃也一五一十的回了。
豫王妃聽的直點頭:“難為這孩子心里明鏡似的,看來這媳婦娶對了。”
安寧也沒只呆坐著。
她早起沒吃東西,這會兒叫丫頭拿了些點心先墊巴一下,等前院吃過酒席,一時間,新房中來了很多女客。
這些女客多數都是京中的貴女。
安寧沒有見過,也不認識。
她們進門就先介紹了一番,安寧起身一一見過,等見到昌福郡主的時候,那位一開口便是:“果然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難怪呢。”
她回頭看著寧若萱:“看我說對了吧,的確比你長的好看。”
安寧順勢也看向寧若萱:“二姑娘好。”
寧若萱這臉色現在也實在是好看,可她偏偏又發作不得。
安寧請這些貴女們坐下,她緊挨著昌福郡主坐了:“以前常聽人說起您,一直無緣得見,今兒見了才知道,郡主也是個難得的妙人,往后我若是有什么不懂的,說不得要請教您,還請您別嫌我煩。”
昌福郡主擺手:“你要是想和我說話只管找我,反正我也沒什么事,得了空,我也過來找你玩。”
安寧笑了笑,又和別外幾位貴女說話。
她也沒拉下寧若萱,一直都笑語盈盈的,反正說幾句話里,必然有一句是提到寧若萱的。
這讓寧若萱心里更加不好受。
什么時候她一個當主子的還要一個奴才提攜?
這簡直就是在羞辱她。
當然,這些人也沒有多留,反正見了面,也認識了今天的新媳婦,她們就很有眼色的告辭離開。
安寧起身相送,走到門口的時候還和寧若萱說話呢:“二姑娘若是得閑便過來尋我玩,或者下貼子請我過去說話也是一樣的。”
寧若萱木愣愣的點了點頭,心說鬼才來和你玩呢,還嫌不夠丟人的么。
這些女客走后,又過了大約有一個來時辰,便有下人來說賀客都走了,還說讓安寧換身衣服去見過世子爺。
安寧笑著答應了,回屋換下這身大妝,穿了一身常服去了邊上的一個小院中。
這個小院極為清幽的,便是別處再鬧哄哄的,這里也是安然一片。
安寧進了院子,就聞到有一些藥味,等她進了屋子,看到躺在床上瘦到脫了形不成人樣的蕭元,真是差點沒哭出來。
“怎么就成這樣了?”
她緊走幾步坐到床邊,想要拉蕭元的手,可看到他的手指瘦的除了骨頭就只剩一層皮,她就不敢去握,生怕力氣大些把手指給折斷了。
蕭元臉上帶著笑看向安寧:“我沒事。”
安寧低頭輕聲問:“不是故意弄成這樣的吧?”
蕭元搖頭:“哪里能呢,我來的時候這具身體已經不成了,要不是我來,只怕早去了。”
這具身體真的太差了,蕭元來的時間也不長,再加上他為了能夠娶到安寧,也不敢保養,直到現在,也不過是還有一口氣撐著罷了。
他和安寧說了這么幾句話,立刻就咳了起來,直咳的有點喘不過氣來。
安寧趕緊給他拍撫胸口,又按壓了好幾個穴位才讓他好受一點。
看他這么難受,安寧心里也不好受。
她也閑不住,起身便問伺侯的丫頭:“這邊可有小廚房?”
丫頭趕緊回道:“有的,您要吃什么,奴立刻叫人去做。”
安寧擺手:“不是我吃,我給世子做些可口好克化的,都說人是鐵飯是鋼,世子若是能吃得進東西,能夠多吃一些,身體便能夠壯實一點,就是有個病啊痛的,也能撐得過去。”
她一邊說一邊讓丫頭帶著去了小廚房。
小廚房里自然什么都是齊全的,安寧挽起袖子洗了手,當下也不讓人幫忙,直接就開始燒火做飯。
那邊,王妃送走了客人,她不放心世子,便過來看看。
她才進門就聞到一股子說不出來的香味。
王妃回身問繡紅:“這是哪來的味道?”
繡紅就問小丫頭。
小丫頭趕緊回:“是世子妃在給世子爺做吃的。”
王妃才說要去看看,就看到安寧從小廚房里出來,手里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中間放了一個白甜瓷的碗,邊上都是小碟子,小碟子里放的是各種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