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和惠氏說了一會兒話,等著周媽媽醒了之后,就一起坐車去了西街。
西街那邊,安寧已經交代青蘋先讓琉璃回家去住幾天,等事情辦完了再安排琉璃。
這會兒琉璃就在自己家里住著。
琉璃家離西街挺近的,說起來,他們一家都是安寧買下來的,自從打下府城,安寧倒是買了不少下人,琉璃家就是其中之一。
這些下人安寧倒也安頓了,琉璃一家都在西街這邊當差,她家就在大宅后邊那條街上,那里有好幾套并不大的宅子,住的都是西街這邊的下人。
琉璃回了家,她娘這兩天也請假在家陪著琉璃。
琉璃娘起了火,煮了米飯,又炒了兩個菜,等做好了飯就叫琉璃出來吃飯。
琉璃看起來神色有幾分不好,吃飯的時候也沒精打彩的。
琉璃娘見了,不由的罵了一句:“作死的啊,都多大年紀的人了,半截身子入了土了,還敢禍害別人家水靈靈的小姑娘。”
“娘。”
琉璃抬眼看了她娘一眼:“別說了,我都覺得臊的難受。”
“你有什么可臊的。”琉璃娘素來是個火辣的性子,她把筷子拍到桌上:“該害臊的是那老不休的,你說,老爺和太太那么厚道的人,怎么竟有這么些不作興的親人。”
“要不是念著太太,我索性拿著一把刀和那個老不休的同歸于盡了。”琉璃說到這些事情還恨的咬牙呢:“就沒他們這樣強逼的。”
“你可別,咱活的好好的,可不能這么想不開。”
琉璃娘嚇了一大跳,趕緊勸琉璃:“青蘋不是幫你去跟太太求情了么,說不得太太憐惜你讓你離開這個是非窩呢,你素來聰慧,又會算帳,指不定太太讓你去鋪子里幫忙,要真是那樣就好了,你也能學個眉高眼低的,要是再學個手藝啥的,咱就不發愁了。”
琉璃嘆了口氣:“我就怕太太生我的氣,萬一太太把我想成那種攀附的女人,我可怎么辦啊?”
她這邊正說著呢,就聽到青蘋在門外叫她:“琉璃在嗎?”
琉璃趕緊答應著去開門。
青蘋穿著一身湖色的衣裙,身上披著披風就進了門,她一進門就抓住琉璃:“太太來了,要見你。”
琉璃嚇了一大跳:“太太怎么來了?”
“不知道。”青蘋搖了搖頭,拉著琉璃就往外走。
到了巷子口,琉璃就看到了安寧慣常坐的那輛馬車,她趕緊過去見禮。
安寧挑起簾子看了看琉璃,對著她笑了笑:“跟上吧。”
琉璃一聲不哼的就在車旁跟著,車子駛到了那座大宅院的門口,安寧和惠氏一起下車,后頭有一抬轎子,轎子里出來一個看著很老邁的婦人。
琉璃趕緊過去扶了一把:“您老小心點。”
安寧眼中流露出一絲笑意。
這琉璃倒是個有眼力勁的。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的。”
安寧對琉璃低聲道:“莫怕,我與你做主。”
她一句話,讓琉璃放下心來。
安寧在前,惠氏和琉璃幾個在后頭進了院子。
院子里有幾個粗使的婆子正在干活,看到安寧進來,趕緊過來見禮。
安寧笑了笑:“老太爺和老太太呢?”
那幾個婆子就道:“在正院呢,這幾日老太爺吃的少了些,身上有些不利落。”
安寧冷笑一聲:“大約是臊的吧。”
她說話間邁開大步就往正院而去。
幾個婆子都愣了片刻。
她們還以為太太知道老太爺身上不爽利特意來看的呢,可如今瞧著不像那么回事,那樣子倒是來尋事的。
幾個婆子心說太太的膽子忒大了,這怎么說都是老爺的親爹娘,太太要真是鬧出事來,不怕老爺和她離了心嗎?
自然,這些話她們也就是在心里想想,太太要怎么樣,她們是管不著的,也與她們無干。
安寧帶著人進了正院。
她一進去就聽到屋子里傳來唱小曲的聲音。
安寧的臉色更加難看,也不讓人通報,直接就抬腳進了屋子。
一進屋,她就看到老太爺歪在一旁的榻上,屋子當間站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小姑娘正在唱小曲,老太爺正聽的入迷呢。
安寧的眼睛微微瞇了一下:“得了,別唱了,先出去吧。”
老太爺噌的一下就坐了起來。
他臉上也有幾分怒氣:“老三媳婦,你這是什么意思?哪里有進來不通傳的,還有,你這是要打發我的人?”
安寧樂了:“什么是您的人?這院子里的奴才都是我的人,是我買的,賣身契都在我手上呢。”
“胡吣什么。”
老太太猛不丁的從內間出來,過來就想啐安寧。
安寧趕緊拉著惠氏躲開,琉璃扶著周媽媽也躲了。
“什么是你的人,你都是我們家的兒媳婦,我們當公
婆的要是看不你不順眼,完全可以休了你。”
老太太指著安寧就罵。
安寧掩著口輕笑:“您這是威脅誰呢?要是威脅大嫂子或者還成,可與我和四弟妹說,那是萬萬不成的,不信,您讓三爺和四爺休了我們啊,我倒是要看看您的好兒子是聽您的,還是聽媳婦的。”
老太太指著安寧罵,安寧一點都不氣。
反倒安寧一句話就把老太太氣個倒仰:“我這是做了哪輩子的孽啊,生了這么兩個白眼狼,真是娶了媳婦忘了娘的。”
安寧慢悠悠的坐了,惠氏也在她一旁坐下。
安寧就笑道:“什么叫生了兩個白眼狼,老太太,這話可不能隨便說的啊,一來,三爺四爺可不是什么白眼狼,二來,他們真是您生的?您可別跟我們說笑了。”
老太爺一聽這話不像:“你這是什么意思?”
安寧就道:“什么意思?字面上的意思啊,意思就是三爺和四爺根本不是你們的兒子。”
安寧看了周媽媽一眼:“周媽媽,你來說。”
周媽媽深吸一口氣,鼓足了勇氣上前一步道:“是,老太爺,老太太,你們瞞了一輩子,可卻瞞不過老奴的,三爺四爺是大房的兒子,可不是你們生的,當初大房太太難產去世,世子爺也一病不起,你們為了承爵,就把三爺四爺說成是你們親生的,這么些年過去了,府里的老人去的去沒的沒,新來的根本不知道這事,也就是老奴心里一清二楚的可又不敢說。”
周媽媽這話說的,氣的老太爺和老太太渾身打戰。
“你個狗奴才,你敢胡說。”
老太太指著周媽媽就罵。
周媽媽一點都不懼:“老奴是有證據的。”
她當場拿下身上的包袱,打開一點點的呈給安寧看。
安寧看了,有當初世子爺的親筆書,還有當年老國公爺留下的身份文碟以及一些舊物,另外還有當年蕭元出生的時候,世子爺與友人報喜后友人的回信什么的。
安寧看了,又遞給惠氏看。
惠氏一邊看一邊落淚:“原來竟真是這樣啊,怪不得我們四爺一直不討喜呢,原來竟不是親生的,老太太,你害死我婆婆,使的我公公也一病不起,你怎么還有臉這么折磨我們四爺啊,你也不虧心嗎。”
老太爺氣的臉色脹紅:“胡說,胡說,你們都是胡說,這些都是假的。”
安寧拿過老國公爺留下的信件遞給老太爺:“假的?這可是您父親的親筆信,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