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醒驚醒過來,他坐在床上喘著粗氣。
想到夢中的情形,衛醒還是嚇出了一身汗。
那是一個夢,但又好像是一個人的一生,就算現在醒了,夢中的情形還是歷歷在目。
衛醒猛然間經歷了這些,好像是成長了幾十歲一樣,眼中多了一分滄桑。
他雙拳緊握,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打量四周。
借著月光看到他住的還是熟悉的房間,并非被趕出衛家之后所住的破敗的小屋,衛醒大大的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
之后,他心中又充滿了恨意。
“辛氏,我與你不共戴天。”
衛醒恨辛蘭,也恨安寧,但他又不敢恨安寧。
畢竟柏總管太厲害了,以一已之力搞的天下大亂,衛醒知道,他要是敢怎么著安寧,柏總管肯定讓他不得好死。
其實,不用柏總管出手,光是他的父親就能讓他沒有好下場。
想著這些,衛醒只能把恨意收斂起來。
他在想,庶子便庶子吧,這一世眼看著安寧壓的辛蘭翻不過身,而且他爹還中了進士當了官,想來絕對不會被趕出家門,如此,他就算是個庶子,也比前世的日子過的好的多。
衛醒想著,他決定往后還是得親近親爹和后母,和老爺還有太太那邊要遠著點,不管做什么都要站在親爹這一邊。
做了這個決定,衛醒才再次躺下入睡。
這一次,他倒是睡的安然了。
安寧和蕭元到了新城縣的時候接到了京中來信,信中說楚皇后宮中的那個宮女已經懷了身孕,因著懷了龍胎而被封為貴人,再有就是楚皇后現在身體很好,讓安寧不必掛念。
安寧看完了信,蕭元也拿了五原那邊的來信。
五原來了兩封信,一封是衛老爺寫的,信中也沒幾句話,無非就是家里一切安好,再便是辛蘭已經知道錯了,如今已經在悔改。
另一封信則是衛醒寫的。
衛醒寫這封信主要還是和蕭元聯絡感情的。
他先在信中給蕭元和安寧請了安,然后就是自責的話,說他不識抬舉,不知道好賴人,明明嫡母對他很好,卻一點都不領情,還在心中怨恨嫡母,這是他的不是,他現在已經知道錯了,往后一定會在家好好讀書,將來也會孝順父親和母親。
蕭元看了信就笑了:“他怕是知道厲害了。”
“經歷了磨難,整個人都長大了,知道如何取舍才是對自己最好的。”
安寧接過信看了一遍:“就這么著吧,我也不會出手對付他,但他們兄妹也別想從我這里討到好處,別人家的庶子庶女如何,我也待他們如何就是了。”
蕭元沒意見。
等安頓好了,蕭元就開始治理新城縣,又過了幾個月,宮中的王貴人生了一個皇子,皇子生下來就被抱到楚皇后那里養著,而王貴人也從楚皇后宮中遷出來,被送到皇宮角落里的一個小宮殿中過活。
再就是衛家在這段時間也出了些事情。
衛醒沖撞了辛蘭,衛老爺一氣之下罰衛醒跪祠堂,險些沒把腿跪廢了。
因此,衛醒和衛素素恨上了辛蘭。
又過了幾個月,衛家那邊來信說辛蘭有了身孕。
安寧拿到信看了又看,回頭和蕭元說:“她這身孕是真的還是假的?”
蕭元笑了一聲:“真的,現在后宅還是老太太在掌控,給她看診的大夫也都是衛家的熟人,不可能作假。”
安寧就笑了:“咱們家老爺頭頂可真綠啊。”
安寧和蕭元醫術都已出神入化,再加上兩個人又精通相術,他們倆早就看出來了,衛老爺命中也只有蕭元這么一個兒子,生了蕭元之后,別說兒子,女兒都不可能再生。
想來也是,衛老爺的孫子都多大了,可這些年他后院里也不是沒女人,丫頭姨娘都是有的,可偏偏沒有人生個一兒半女的,可見他其實已經生不出來了。
但偏偏辛蘭就懷上了,這可真是……
安寧拿著信窩在蕭元懷里壞壞的笑著:“你給衛醒寫封信,提點他一下。”
“好。”
蕭元這邊給衛醒寫了信讓人送到五原,安寧在他寫信的時候讓丫頭擺了飯。
把信送出去,蕭元就和安寧一起吃飯,安寧吃了幾口菜就一陣惡心。
她趕緊給自己把了脈。
“我看看。”
蕭元也拉過安寧的手腕把脈,把過之后,他滿臉的歡喜:“咱們有孩子了。”
安寧點頭笑了笑:“是。”
蕭元的信送到五原,衛醒看過信之后就燒了。
然后他就想方設法的想要讓衛老爺知道辛蘭肚子里懷的不是他的種。
但衛老爺偏偏在這種時候反應就遲鈍了,他根本就沒往那方面想,急的衛醒沒多長時間嗓子就紅了,說話都痛。
他一氣之下也不管這事了。
安寧和蕭元在新城縣這邊一呆就是六年。
這六年間,倆人都沒回過五原,也沒去過京城。
五原那邊倒是風平浪靜,但京城可就不一樣了。
京城中諸皇子在這六年時間里奪嫡弄的殺紅了眼,建元帝也在這段時間廢了兩個皇子,又圈禁了一位皇子。
在這六年間,蕭元把新城縣治理的很好,這邊弄了海巷,海上貿易做的很不錯,讓整個新城縣城擴大了兩倍有余,也讓新城縣的百姓日子過的蒸蒸日上。
因著蕭元這邊治理的好,再加上柏恩在京城那邊也出了力,他在新城縣任期滿了之后,就直接連升了好幾級,從七品知縣一躍成為了五品知府。
蕭元和安寧商量著在上任之前先回五原看看,然后再去上任。
畢竟六年沒回家了,怎么著都得回去瞧瞧的。
兩個人收拾好了東西,帶著兒子衛朗起程回鄉。
這次回去,安寧就發現辛蘭的日子過的并不好。
因為之前衛醒說過很多次,漸漸的,衛老爺就反應過來,看著辛蘭給他生的兒子衛雁這心里就犯別扭。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他越看越覺得衛雁長的不像他。
但他又查了家里上上下下的,也沒看出辛蘭和誰有奸情,便也只能忍耐著。
但因為衛老爺對辛蘭已經起了疑心,自然對她就沒有多好。
再加上衛醒和衛素素時不時的找事,經常給辛蘭使點絆子,還有老太太也不待見辛蘭,辛蘭這幾年過的很不好,安寧見到她的時候,就發現六年過去了,辛蘭好像老了十幾二十歲一樣,可見她在家的日子過的有多憋氣。
辛蘭再憋氣,安寧也不會因此而放過她的。
安寧回到五原之后沒幾天就找到了辛蘭的奸夫。
其實也不是奸夫了,辛蘭她自己都不知道生的孩子并不是衛老爺的。
這一切說起來還都是因為辛茴。
辛茴可不是什么好東西,他吃喝嫖賭五毒俱全,家里的家產賣完了,氣死了辛舉人,之后就巴上了辛蘭。
辛蘭也沒多少錢,經不起辛茴那么胡花,一次辛茴和辛蘭要錢的時候,辛蘭就罵了他幾句,辛茴就記了仇。
巧的是辛茴欠了一個人的錢,這個人人稱伍三郎,他暗中愛慕辛蘭,就算辛蘭嫁了人,他還惦記著。
辛茴和伍三郎的關系不錯,在辛蘭那里受了氣就和伍三郎說了。
伍三郎就瞅準了機會和辛茴商量著,伍三郎給辛茴錢,讓辛茴把辛蘭騙出來看和伍三郎成就好事。
辛茴為了錢,這種缺德的事情都干得出來。
他借口給辛蕓定親的事情讓辛蘭回家一趟。
辛蘭回了家,辛茴很熱情的招待她,給買了好酒好菜啥的,但是,酒菜里都下了藥。
辛蘭怎么著都沒想到親哥哥算計她,根本一點防備都沒有。
她吃過飯之后就昏倒了,然后伍三郎就到了辛家和辛蘭睡了一回。
辛蘭醒了之后覺得有點不太對勁,但因為當時頭有些疼,腦子也有些犯迷糊,她也沒多想就回去了。
安寧到了五原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出了衛雁的親爹,然后就讓蕭元揭穿了這件事情。
衛老爺在知道衛雁確實不是他親生的之后,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但同時也是又怒又羞又恨。
衛老爺是個要臉的,他當然不會說什么自家的太太讓別人睡了之類的,他是五原知府,想治一個人的罪還不好辦么。
他先給伍家安了罪名,把伍三郎給關進牢中折磨。
之后又把辛茴給抓了起來。
在安寧和蕭元去江南上任的時候,衛老爺已經把衛雁送了出去。
對外就說衛老爺的幼子病重夭折,但衛老爺也沒真狠下心把孩子給殺了,他就是找了一對沒孩子的夫妻,把衛雁給遠遠的送走了。
之后就是辛蘭了。
衛老爺也沒把辛蘭趕出去,而是下藥讓她病了。
在安寧和蕭元在江南那邊呆了兩年之后,辛蘭被折磨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而這個時候,朝中局勢已然明朗。
那些大點的皇子早就斗的兩敗俱傷,不是廢了就是被關。
然后建元帝立了楚皇后養大的十一皇子為太了,又過了兩年,建元帝駕崩,十一皇子登基為帝。
而十一皇子平庸軟弱,再加上他歲數小,楚皇后就借著這個時機垂簾聽政。
蕭元這時候已經進京做了京官,他任戶部侍郎,但戶部尚書年老體弱早就不怎么管事,戶部的事務都是蕭元把持的。
蕭元暗中支持楚皇后,再加上楚皇后這些年也有自己的人脈,還有柏恩和她配合,沒用多長時間,楚皇后就把持了整個朝政,朝中文武百官,有些提出反對的都被楚皇后和柏恩清算了。
就這么著又過了七八年的時間,楚皇后廢掉了小皇帝,她自己登基稱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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