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把這一天的試卷做完,天都快黑了。
他把試卷放到專用的箱子里,箱子上邊再用油布蓋好,然后才開始洗手準備做飯吃。
考場上是會發一些吃的東西,但那些吃食實在是難以下咽。
而且,考場上還會發水,但發到考生手里的水都是涼的。
這么大冷的天,考生穿的單薄,本來就已經凍的瑟瑟發抖了,再喝點冷水,那就更凍壞了。
這還是第一天,大多數的人還能撐得住,到了第二天和第三天,一般來說,就開始往外拖人了,實在是有些人撐不住凍的發燒或者直接昏死過去。
蕭元沒有喝考場發的冷水,他把那些冷水存了起來,這時候,他需要用這些水來做湯面。
蕭元先把干菜還有鹵肉鹵蛋以及面餅之類的都放到安寧特意給做的容器中,再往里邊放上熱水,蓋好蓋子。
然后再拿著發熱包放到底座中,再在里邊放上涼水,之后迅速的把上邊的容器也放好,之后,他就不再管這邊的事情,而是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
等了約摸有一刻鐘,蕭元開始打開蓋子準備吃飯。
這蓋子一開,一股香氣就飄的到處都是,惹的那些正吃著干巴巴的餅子喝著涼水的考生拼命的吞口水。
蕭元拿著筷子先吃了一口蛋,又吃一口肉,再吃了點泡發的菜,這菜有蘿卜干,白菜干,還有香菇什么的,他吃了幾口菜就開始吃面。
早先他也沒覺得這個有什么好吃的,但是,放到如今的環境中,蕭元吃著這些,竟然有一種吃滿漢全席的感覺。
他吃的香甜,挨著他近的那些號房的考生聞著味肚子咕咕直叫,越發的看不上手里拿著的干干的餅干子。
蕭元吃了面又喝湯,反正這一天他是吃飽喝足,就可以好好的休息了。
至于別人怎么著,他可是不管的。
一天九天的考試下來,等把考卷上交了之后,蕭元就忙著收拾東西往外走。
他才走了沒幾步,就被幾個考生給攔住了。
那幾個人看著蕭元的時候,滿眼的羨慕嫉妒恨。
“這位兄臺,請留步。”
蕭元停下腳步:“怎么了?有事?”
那幾個人上下打量蕭元:“兄臺,你,你在考場上吃的是什么啊,聞著味是真香?”
敢情是碰著吃貨了,蕭元就忍不住樂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是我家夫人給做的,不過確實好吃,等我回去問問我家夫人再告訴幾位兄臺吧。”
那幾個人就跟著蕭元一塊往外走,一邊走一邊攀談,反正從貢院出來的時候,幾個人已經很熟了。
安寧一早就帶著家里的下人在貢院外邊等著。
而柏恩今兒也特意請了假在貢院外邊的酒樓里等著。
看到蕭元出來,倆人才松了一口氣。
安寧趕緊讓隨從過去幫蕭元拿東西,又讓他趕緊上車。
蕭元在號房里呆了九天,那滋味是真不好受,他覺得渾身上下都是味,衣服都是臭臭的,他和那幾個考生告辭之后就爬上自家的馬車。
安寧就讓車夫趕緊趕著車子回家。
在車上,蕭元就睡著了。
等到了家,他睜開眼睛回到房中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澡換衣服。
蕭元洗過澡換了衣服,柏恩就來了。
他看蕭元精神還不錯,也沒有太累的樣子就放心了。
之后,蕭元睡覺,柏恩和安寧說話。
“阿原之前和我說了,想要外放為官,我給他尋了幾處地方,等他醒來,你再好好問問他想去哪,想好了告訴我,我來安排。”
柏恩緩聲叮囑安寧:“阿原要是外放,你也跟著去,可千萬別留在家里照顧老的小的,不但討不了好,還容易讓女婿生外心。”
安寧趕緊點頭:“爹爹,我心里明白著呢,我肯定跟著阿原,我才不留在衛家伺侯一家老小呢,他們家和我有什么干系,如果沒有阿原,我認得他們是誰啊,再說,那兩個小的也不是我親生的,我才不管呢。”
如果是那些講究禮儀道德的人這時候一定會罵安寧幾句,說她上不敬公婆,下不知道照顧幼子,可柏恩是誰啊,他可不是什么好人,禮儀規范在他這里不頂事。
他就想著怎么著讓他閨女過的舒服一些,日子過的好一些。
他才不管別人怎么著呢。
讓他來說,別人死活與他何干,只要他閨女過的好,這世間的人是死是活,他才不放在心上呢。
“好,果然不愧是我閨女。”
柏恩欣慰的拍了拍安寧的頭:“爹就怕你傻乎乎的,別人幾句好話就把你給哄住了,如今看來,你心里有打算,這就好。”
安寧笑著靠在柏恩身邊:“爹,趁著外放這幾年,我會早點生個孩子,如此一來,阿原的心都會在我和孩子身上,對那兩個沒養在身邊的,感情就會越來越淡,以后也不會多多關注,將來,我也不要他衛家的東西,爹爹給我的我都用不完呢,這些都留著給我的孩子,前邊那兩個,我才不會給他們一文錢呢。”
柏恩又笑了:“說起來,那兩個小崽子的外家和咱們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咱們能容他們倆活命就對得起他們了,至于他們活的好不好的,這可不是咱們的責任,再說,你也不使壞,他們品性如何,端看衛家如何教導了。”
柏恩心里話,若不歸那兩個小崽子是女婿的孩子,他怕女兒女婿離心,指不定早弄死那倆小崽子了。
等著蕭元睡醒了,安寧就把這些事情和蕭元說了。
夫妻倆盤算了一會兒,最終決定先去東部沿海的一個縣城做知縣。
安寧把他們的打算告訴了柏恩,柏恩給他們都安排好的時候,就到了張榜的時間。
蕭元和安寧都沒有去看榜,只是讓家里的一個下人去了。
等結果出來,果然就像蕭元預料的一樣,他的名次不是很靠前,也沒有很靠后,也就是二十多名的樣子。
之后又等了一段時間就是殿試。
殿試過后,蕭元名列二甲十六名,這成績還算是很可以的。
當然,這也是蕭元藏拙的結果。
他這次并不想考狀元什么的,就想著安安穩穩的外放出去做幾年官,因此才算計著考了這么一個成績。
成績下來了,就是各自走動關系想方設法的想到好地方為官,另外一些人就開始考庶吉士。
當然,朝庭的給這些新科進士的假期也就下來了。
安寧進宮跟楚貴妃告辭。
臨走的時候,她又給楚貴妃把了脈,知道她的身體情況很不錯就放了心。
之后,倆人辭別柏恩,乘船回五原。
他們這邊還沒回去呢,那邊蕭元考中進士的消息就傳到了五原。
這日辛蘭正在老太太屋里湊趣,衛醒和衛素素也在老太太屋里,辛蘭這段時間已經把倆人給拉攏了來。
因著安寧不在家,辛蘭一進門就特意的對衛醒和衛素素好。
也因為之前衛老爺把苗家的下人發賣的發賣,拉出去配人的配人,弄到莊子上的弄到莊子上,也沒有人再在兩個孩子跟前說三道四的。
而辛蘭安排了人手照顧孩子,她讓那些人特意在孩子跟前說她的好話,教著孩子和安寧離心而親近她。
衛醒和衛素素聽多了那些話,就認定辛蘭是好人,如今對辛蘭很是親近。
辛蘭也特意的豎立起了自己慈祥的形象,不管人前還是人后,對兩個孩子都挺好,就連衛老爺都認為她是真心疼愛孩子的,老太太也對她放了心,時常讓她教導孩子。
辛蘭攬著衛素素,又讓丫頭給衛醒端了水讓他喝,還和老太太說著話:“瞧著這時間,春闈已經過去了,也不知道咱們家的大爺和大奶奶什么時候回來?”
老太太笑了笑:“只怕也快了。”
衛素素撅了撅嘴:“爹回來就是了,那個女人回來做什么。”
衛醒也道:“別人家都沒有這樣的,偏偏我們家不一樣,她非得跟在爹身邊,實在有些不成體統。”
老太太看了衛醒兩眼。
其實她也覺得安寧不守在家里照顧一家老小,非得跟著蕭元有些不好,但她卻不敢大刺刺的說出安寧不好的話。
畢竟她心里清楚,安寧可是御封的郡主,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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