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樹村
孫小月艱難的背著一捆柴往回走。
這段時間,孫小月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難過。
自從安寧和孫小可走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孫小月的運氣就沒那么好了。
以前孫小月出去玩,總是能碰到好東西。
不是能撿回錢來,就是能碰到什么野兔野雞之類的,反正每回都莫名其妙的往家帶東西。
可孫小可一走,孫小月就沒那么幸運了。
才開始的時候她兩三天才能往回帶一點東西,后頭十天半月的帶不回東西,到如今,出去轉悠一天,也帶不回啥了。
自從孫小月的運氣變差,孫婆子對她就一天一個樣。
早先孫婆子捧著哄著孫小月,后頭眼見著她捎不回東西了,就對她平常了些,一直到現在,孫小月的生活已經掉了好幾個檔次。
她不但不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還要被逼著干活。
以前穿的鮮亮,現在穿舊衣,衣服破了打個補丁就行,買新衣那是妄想。
孫小月背著重重的能壓垮她的柴禾,一邊走一邊掉眼淚。
她不明白這是怎么了,為什么她會變的這么慘。
孫小月不知道,但她體內的錦鯉魂力卻知道是怎么回事。
無非就是孫小可一走,孫小月就吸收不到好運了唄。
而且錦鯉來找孫小月是為了報恩,可這報恩卻是有條件的,對錦鯉沒有害處,它當然愿意多幫孫小月一點,可對于錦鯉有害,甚至有可能威脅到生命安危,它也不會傻傻的無條件付出。
安寧來了之后,錦鯉就感覺到了安寧身上不同尋常的氣息。
那是強者的氣息,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強者,是絕世強者,比錦鯉在仙界見到的最厲害的仙人還要更厲害一些。
自然而然的,錦鯉就慫了。
她就不怎么敢再吸收氣運,尤其是孫小可的氣運。
后頭安寧雖然走了,但錦鯉怕安寧再殺個回馬槍,就更不敢放肆。
它老老實實的呆著,算著再過一段時間就離開孫小月。
反正它這恩報的也差不多了。
孫小月原本運氣就差,是個帶累爹娘一世孤苦的命格,錦鯉這些年已經給她改變了很多,反正只要孫小月老老實實不作夭,不至于讓她凄苦一生,這也算對得起她了。
因為這些個,孫小月的運氣才會慢慢的不那么好的。
她一邊哭一邊把柴背回家。
到了家,她還得升火做飯,還要打掃庭院。
以前這些活都是孫小可的,現在孫小可走了,孫婆子就讓孫小月去做。
孫小月哪做過這些個啊,點火點不著,做飯經常糊鍋,掃掃地吧,磨的手上都是血泡。
反正干了沒幾天活,孫小月就要崩潰了。
因為哭的多,孫小月的臉有點浮腫,眼睛也腫紅的跟桃似的,原先漂亮乖巧一小姑娘,現在變的不像樣子。
村子里的人背地里都說孫婆子太苛刻了,有點不像話,而且也太勢利眼了。
早先小月好的時候,孫婆子恨不得把人捧到天上去,對著另一個孫女那是能怎么糟賤就怎么糟賤。
現在孫小月的好運用完了,孫婆子就開始作賤了。
因著安寧臨走的時候不但給了幫過她的那些人一些銀子和貴重點的東西,村子里大多數人,可以說,只要沒有對安寧落井下石過的,安寧都送了禮。
當然,這些人心里就向著安寧了。
大伙就在背地里說:“你們說怪不怪,咋個小可一走,小月就不行了?”
“可不是么,眼瞅著孫家日子越來越不好過了。”
“聽說了嗎,孫婆子當初把安寧嫁出去可收了不少的彩禮,也是缺了大德的,為了錢,把兒媳婦和孫女都給了一個閹狗,可這錢她也沒落著,安寧和小可走了沒多久,她的錢就被偷了。”
“你們還說呢,為了這筆錢,孫婆子大鬧了一場,把她的那些兒子兒媳婦都查抄了一遍,你說說這事鬧的,哪有別人還沒怎么樣呢,自己先抄起家的。”
“她這是損了陰德呢,你們看著吧,她家往后會越來越差。”
“你們說小月是怎么回事,不會是……不會是之前借了小可的運氣吧,要不然,小可在的時候,小月運氣咋那么好呢,小月好了,小可就倒霉,現在小可一走……”
大家心照不宣,回了家,越想越覺得是這么回事。
于是,如今村子里好些人都說孫小月歹毒,以前是拿了孫小可的運氣。
就這么著,孫小月出門都沒人跟她玩,還有好多孩子追著她罵。
孫小月就更難過了。
在家里要做活,出了門被罵,弄的她天天以淚洗面。
可她越是這么著,運氣就越差。
左侍郎急匆匆的到了他在外頭置辦的宅子里。
他一進門,迎頭兜來一盆冷水。
左侍郎面帶怒色:“干什么呢?”
就看到一個身著布衣,黑長的頭發只是半挽著,頭上一點首飾都沒有的漂亮女人拿著一個銅盆站在院子當間:“喲,真對不住啊,我還以為哪個毛賊進來了呢,原來是左大人。”
看到這個女人,左侍郎面色復雜。
他哼了一聲,抬腿進屋。
女人跟著進來。
左侍郎就問:“喧兒呢?”
女人一屁股坐下,一杯水都沒給左侍郎道:“出去玩了。”
“找個人叫他回來。”左侍郎沒好氣的命令道。
女人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姓左的,你算個什么東西,在我這里,沒有你發話的份兒,這宅子是老娘買的,兒子是老娘生的,也是老娘養的,與你有什么干系,你說讓他回來就回來,你算個屁。”
左侍郎氣的抬手要打女人:“你,你這個不識抬舉的……”
可這手抬到半道上,他就打不下去了。
看著那張就算是已經徐娘半老,卻還是艷麗非凡的臉,他一股氣一下子就泄了:“我是真有事情,你先坐,咱們能不能好好說說話。”
女人坐了下來:“什么事?”
“我知道,當初是我對不住你,可這么多年過去了,咱兒子都那般大了,這些年我也是誠心誠意的對你們娘倆,多大的氣也該消了吧。”
左侍郎好脾氣的向女人哀求:“如梅,咱倆怎么著先放在一旁,你得替喧兒好好考慮考慮,現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喧兒的前程,沒有比這個更重要的了。”
說到兒子,女人才算是心平氣和了一些:“你怎么想的?”
左侍郎就拿出他辦好的戶籍遞給許如梅:“這是我在左氏宗族中找的一個早逝的遠房堂兄,我把你和喧兒弄到了他那一房,他那邊本就是絕戶,有了喧兒,也算有個香火祭祀,這對于咱們都是好事。”
許如梅接過戶籍看了看,隨后笑了起來:“也好,這么著,我就是你的堂嫂了,往后啊,你可別往我這邊跑了,這寡婦和小叔子,好說不好聽呢。”
她一邊說一邊笑,不一會兒就笑出了眼淚。
左侍郎心里也不好受。
他抬頭,忍淚道:“如梅,這些年我待你如何你心知肚明,這么些年過去了,怎的還是暖不熱你的心呢?”
這話一出口,迎來的就是一個耳光。
許如梅劈手就打左侍郎:“你待我如何?你還有臉說,你將我強取豪奪,這么些年讓我見不得光,讓喧兒沒名沒份,喧兒用功讀書,卻因為這個身份不敢科考,那些讀書不如他的都中了秀才,中了舉人,我的喧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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