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傾城挑眉。
“你在天界,認識很多神仙?”
看來,是不必跪了。
“那肯定。”咒世主想也不想地答道,“他們很多都怕我。”
“你是不是壞事做盡?”
“不不不,絕對沒有。”
“哦?是么?”懷疑的眼神→_→
“咳,為夫是個好人。”
“去許愿吧,好人。”
“星河,給個面子,祝福一下我和我媳婦兒。趕明兒回天界了,我保證,你養的那只花孔雀,絕對不會再無緣無故掉毛了。”
云傾城的眼角抽了抽。
還敢說你是好人?
分明就是惡貫滿盈!
肯定是對人家養的花孔雀,下了禿毛咒!
云傾城的目光,重新落在了星河之神的雕像上,然后,意外的發現,神像雕塑的右腳下,還真的趴著一只禿毛的孔雀。
很禿很禿。
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根毛的那種。
如果不是剛才聽墨白提起,她很可能認不出,那就是一只孔雀。
造孽啊。
這是禿了多少年啊,以至于連人間界流傳下來的雕像,毛兒都是禿的。
“抱歉了,擔待一下。”
云傾城雙手合十,對著星河之神的雕像,拜了下,低語道,“日后若有機會,定會幫您的花孔雀解咒。”
這一晚。
不管浪不浪漫,恩不恩愛。
反正,她和墨白,就在這美麗的星河之鏡,約會度過了。
與此同時。
在遙遠的東南方向,一座極為邊遠的小山村里。
鴻鵠公子面容枯槁,光鮮不在,整個人灰頭土臉的,那樣愛美的他,那樣喜歡穿白色衣服的他,此時此刻,竟然只穿著一件土黃色的粗布短衫,在大太陽下,一口很深的水井邊上,辛苦地用麻繩提著一桶水,往上拎。
他的一只胳膊,已經徹底殘廢了。
提水桶,也只能用另一只單手。
他看上去很不好。
走起路來,都趔趔趄趄的,像是營養不良。
可縱然如此,他依然堅定地提著水桶,推開茅草屋的門,把水倒進了黃銅色的臉盆里,然后小心翼翼地用干凈的毛巾濕潤了,拿著濕毛巾,走到了茅草屋里側面的一張破舊的木板床上。
木板床上,躺著一個十分丑陋的老嫗。
老嫗皮膚皺縮,滿身傷痕。
多處傷口,往外流膿。
她奄奄一息,如果不是有最后一口氣吊著,差不多也就是一具尸體了。
因為傷口發炎流膿,所以她也在發高燒,身體溫度高的可怕。
而鴻鵠公子之所以弄了濕潤的涼毛巾過來,就是給她降溫的。
“主人,擦一擦。”
鴻鵠公子一臉心疼地看著榻上的老嫗,看著看著,眼角就沁出了淚花來,聲音微哽,“您忍一忍,快了,就快到月沉宮了。”
濕潤的涼毛巾覆蓋在額頭上,se欲,也就是老嫗,覺得舒服了些。
而在聽到月沉宮三個字的時候,se欲很費力地,抬起了干澀的眼皮,露出了一雙紫色的豎瞳。
——沒有任何神采,只有渾濁。
眼珠子上,甚至布滿了白翳,丑陋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