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子飛揚,褻褲外露,兩只裹成粽子般的小腳露在外頭……
這對一個女子來說,差不多與裸T無異了。
周玉娘從地上爬起來,含淚尖叫道:“我,我跟你拼了!”
左弗的臉也綠了。
周玉娘身為侍郎家的女兒必然是裹腳的,平日她走路都是小碎步,可這會兒她動作卻是異常敏捷,一跳一跳地沖過來,讓左弗頓時有種面臨僵尸的感覺,心里竟有點發毛的感覺,下意識地就舉起手,一把抓住沖過來的周玉娘,又是下意識地一記過肩摔,裙子徹底散開,只見絲綢做的褻褲也跟著飛揚了起來,兩條美腿在空中交叉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又是“砰”的一聲,全場再度安靜。
“你,你,你……”
呂華岱童鞋指著左弗,臉都綠了。
自己的女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毆打不說,居然還露出了不該露出的地方,這不是等于被看光了么?!自己這跟戴綠帽子還有甚區別?!
士可殺,不可辱!
“左弗!大庭廣眾之下,你居然敢行兇?!還有王法嗎?!”
左弗冷笑,“怎么?只許她打人,還不許我還手了?”
“豈有此理!你當我這舉人是擺設嗎?便是衙門里的父母官也不敢如此對待我堂堂一個舉人!”
“哈!”
左弗笑了,“周家千金何時變成舉人了?再說了,你還知道你是讀書人?朗朗乾坤,青天白日下,竟與女眷私會,圣人之言都讀狗肚子里去了嗎!?”
“你,你胡說!”
呂華岱氣得渾身發抖!
好哇!
以前怎么沒發現這男人婆如此能說道?!幸好退了這門親事,不然就這等兇悍的虎姑婆進了家門,家中豈能再有安寧?!
“我胡說?”
左弗上前一步,一雙眼陰沉沉地望著呂華岱,一字一句道:“仆人都被遣在門外,你們一男一女在里面是做什么?呵呵,便是作詩詞也是有辱德行,我胡說?我胡說什么呢?那舉人老爺你倒說說,你私下與周家千金在這作甚啊?”
“我,我做什么,與你何干?!”
“本來我也不想管這閑事,可你們倒好,非要來找我麻煩。”
左弗說著便是越過呂華岱,徑直走到周玉娘跟前,居高臨下地望著周玉娘,冷笑,“下次再敢動我的人……”
抬起腳,一腳踩在掉落在地的玻璃鏡上,猛地一用力,只聽“咔擦”一聲,玻璃鏡竟是直接被踩碎了,“我就折斷你的手!”
說罷便是側頭,道:“呂舉人,可還要討教?”
“你,你,你無法無天!報,報官,我要報官!”
“盡管去。”
左弗冷笑了一聲,“到時我倒要看看你在堂上怎么跟老父母大人說你與周家千金怎么會在此!椿芽,我們走!”
“是,大姑娘!”
“你,你不能走!”
陷入呆滯半天的周玉娘終于有了反應,哭著喊著撲向左弗,左弗想都沒想,抬腿就是一個大腳過去,直接將人踢開,冷哼了一聲,“好好回去跟你父親告狀吧,我等著你來報仇!”
說罷便是走下樓梯,在一群吃客驚愕的目光中飄然離去。
過了許久,一眾人才反應過,紛紛議論道:“乖乖,那是哪家的姑娘啊?!這么勇武!”
“你不知道她?那可是左千戶的女兒,那位呂舉人本來與她有親,哪里曉得發達后又退婚,跟這周侍郎的女兒好上了。”
“豈有此理!這不是貪戀權勢嗎?”
“可不是嗎?這左姑娘性子極烈,當初還跳河了,這事鬧得風風雨雨的,兄臺竟是不知嗎?”
“是在下孤陋寡聞了。”
“要我說,這左家姑娘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女扮男裝出來閑逛,一言不合就打人,下手還毒……”
“這兄臺說話有意思了。這閨閣千金帶著自家小廝,婢女出來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再說若是你未過門的妻子被人搶了,還要受人羞辱你能忍得住?再說,要說德行敗壞,呵呵,我看這周家千金才真是不知羞恥,私會外男,還將仆人遣開,便是定了親又如何?于禮不合啊!”
聽著這些議論,呂華岱的臉漲得通紅,心里將左弗給恨出了幾個洞來。
咬咬牙,低聲道:“左弗,你給我等著!”
說罷便是彎腰將周玉娘扶起來,“玉娘,我帶你去看大夫!你放心,我一定給你報仇!”
“岱郎……”
周玉娘美目含淚,蠕著唇,顫著身子道;“我,我沒法活了……”
“不怕,有我在。”
呂華岱脫下外衣,將周玉娘罩住,道:“桃紅,快去套車,我們走……”
說著便扶著周玉娘下樓,哪知才走了幾步,便有人開罵了,“無恥之徒!”
“枉為讀書人!”
“不知羞恥!”
“我等圣人門徒豈可摧眉折腰事權貴?!”
呂華岱幾欲吐血!
便是左弗跳河時,他都沒被人當面這樣痛罵過,這會兒被人這樣咒罵,只覺胸口悶得厲害,喉口也有種腥甜感,似要吐血。
左弗!
這掃把星!
只要她活著自己就沒好日子過!無論過去還是以前!他永遠也不會忘記當年她說過的話!
“你拿了我家的錢,就要聽我的話,不然你連狗都不如!”
自己堂堂七尺男兒,她竟拿自己和狗比!便是當時年幼又如何?!這等心性的女子豈能娶進門?!若自己娶了她,怕是一生都不得安生!如此丑陋還驕縱的女子,自己可受不起!
今日又當眾羞辱自己,此仇不報非君子!
恨恨地帶著周玉娘離開,這事是不能報官的,不但不能報官,還不能讓岳丈知道。眼下之際,得先穩定住周玉娘,讓她不要回去哭鬧,然后再想法對付左弗!
想想又覺左弗這人看似性直,實則狡詐!無論是跳河還是這回這事,她都意圖將事態鬧大,一旦引起士林議論,便是自己岳父也救不了自己!自己的仕途也全毀了!好歹毒的心思!
左弗可不知呂華岱同志的腦回路這么深刻,實際上她也沒想太多。她只知就這破事,周玉娘跟上回一樣,只能吃啞巴虧,打了白打!至于后面要怎么斗爭?嘿嘿,她爹官雖小,可到底不是平民,等周侍郎想出法子來對付她爹時,清軍早打過來了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