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凈的街道,面色紅潤的民眾以及找不到一點縫隙的“巨石”……
這些在約翰眼里都是神跡。而之前被左弗帶到瓊州的艾儒略早已癲狂了。他現在也沒時間去布道了,所有的時間都花在研究上。
在他看來,這就是神的手筆,他必須好好研究。而前些日子他已經寫信給教會,讓他們多派些人來,而且要學識豐富的。
因為在這片神奇的土地上,他發現了神的杰作!
并且,他還將左弗描述成在大明唯一能影響天子的人,是大明最尊貴的公爵,是他來到大明,接觸到離皇室最近的人。而且,最關鍵的,她還讓他幫她受洗,還取了教名Jane。
這對整個教會來說都是一種勝利!所以他們必須以最真誠的姿態籠絡好這位貴族。畢竟,她是一個能影響天子的人。
處在瓊州,天天見證神跡,又被一群人整天洗腦,艾儒略不瘋狂才怪。
而他從左弗那兒吸收到的知識更是堅定了他這樣的想法。而左弗也不怕他泄露機密,因為科學不是你知道了公式就能有用的。
更不要提,許多實驗用的設備都在左弗手里握著,而艾儒略發出的信箋都要經過她的手,她可以尋找淘寶上的翻譯服務,要發現泄露的東西多了,那就直接不發出去了。
而艾儒略從她這兒獲得了知識,那么以后他就只能死在這片土地上了。
不人道,可這世界就是這么殘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艾儒略沒來迎接她,觀魚也沒來。觀魚需要看著這老頭,除了忽悠外,也是警惕他傳教。
所以,像艾儒略這樣一個學識豐富的傳教士都癲狂了,像約翰這樣受教育有限的普通商人那就更不要說了!
筆直的馬路,高大宏偉的城墻,精神飽滿的民眾……
比起商鋪林立的廣州,這里或許是少了一點繁華。可比起那繁華的廣州,這兒卻處處透著向上的氣息。
所有的人眼里都透著希望,他們的神情不似廣州那邊的民眾那般呆滯。他們唱著歌,喊著號子,將一車車紅色的磚頭從一個造型獨特的兩輪車上卸下來,然后用一堆他看不懂的材料,將這些磚都累起來,慢慢就形成了一個道墻。
一條線上一排磚,整整十條線,都是用紅磚一塊塊累起,一塊塊的,將城墻一點點堆厚實,然后再涂上一種灰泥。
那種灰泥他見那些工人也用來粘合那種紅磚頭,想來這種灰泥粘性很強,能起到粘合的作用。
這城墻的建造過程看起來是仔細計劃過的。新累出來的紅磚并不會立刻上灰泥,而其他已經堆好的地方則搭著一種造型奇特的架子,看材料應是鋼。
這些該死的明人真是太富有了!
在歐洲各國都當成寶貝的鋼竟然被他們用來當架子,只為了建一堵墻!
這些人才是上帝的子民!
這些該死的明人怎么可以這樣喪心病狂!上帝啊,他多希望他是個明人!那樣他就再也不用忍受歐洲那個到處都充滿屎尿的地方了!
老家那些野蠻人將所有的城市都弄得污穢不堪,一些女士為了出門甚至將鞋底增高,不然會弄臟他們的裙子!
那些野蠻人,難道就不能學學這些大明人嗎?!不要說這瓊州,就是廣州,那也是很干凈的,盡管也有人在街角撒尿,但總體全依然干凈,不用擔心走路踩到爛魚內臟或屎!
來到這文明的地方,約翰很激動,他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得到升華了!尤其是進城后,他見到當地居民很自覺地將垃圾扔進一個個桶里后,他這種敬佩就越發明顯了!
而當左弗告訴他,她還在城里修了公廁時,他都要下跪了。
哦,不……這些該死的明人,文明得令人絕望,令他羞愧!他們已經想得這么遠了嗎?居然連公用的廁所都有,這得多富有啊!哦,該死的,該死的,他要是明人多好?!
“約翰,作為朋友,我得告訴你,你在這座城里最好遵守規矩。”
左弗道:“雖然你我是朋友,但這里的規矩都是我定下的,但是我不希望有人破壞他。在我這里,法律就是一切,是必須要遵守的。你看見那些手臂上戴著紅帶子的先生與夫人了嗎?他們是專門抓人隨地大小便,隨地吐痰,亂扔垃圾,破壞公物的……”
左弗搖搖頭,“親愛的約翰,到時我可不想看到你受懲罰,而做為一個大明的官員,公正執法乃是職責,到時我并不會為你求情,你懂嗎?”
“哦,親愛的弗。”
約翰連忙保證,“請放心吧。在這樣一座文明又干凈的城市里,我怎會做出野蠻人的舉動?哦,該死!您將這里治理得太好了!這里真是太干凈了!你知道嗎?在我的家鄉,我必須穿上帶有這么厚木板的鞋子才能出門……
您不會想看到那場面,真是太惡心了!那味道能熏得人幾天幾夜都在嘔吐。不光是在我的家鄉,整個歐洲都是這樣。您知道法蘭西嗎?
那個整天號稱文明的國度也是個大屎坑!哦,上帝!那是比我們倫敦還大的屎坑!他們的國王路易十三受不了城里的臭氣熏天,以1屏蔽的關鍵字弗爾的價格在法國巴黎西南郊外買下了117法畝荒地建造狩獵用的行宮。
說是行宮,可他卻經常待在那行宮里,您想想吧,那個巴黎該是多臭!讓他們的國王都受不了了!”
左弗故作驚訝,“難道沒有人去清理嗎?”
“那都是些野蠻人!”
約翰臉上露出陰狠,“總有一天,我們英國人會消滅他們,讓他們哭著向我們求饒,奉上他們的女人!!”
左弗心里冷冷一笑。雖說現在的歐洲的確很臟,但是你說法國人是野蠻人?你們是文明人?還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不過想想這兩家的百年戰爭還沒結束,這種埋汰對手的舉動倒也能理解,打了一個多世紀,這都快成世仇了,換作誰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