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聽說左弗不能來東宮上課了,立刻就哭了。
這玩得正開心呢,怎么就不能來了?不過當聽到他能出宮去左弗家里后,小家伙立刻就笑了。很快,就到了他出宮的日子。
可憐的小家伙虛歲都四歲了,可外面的世界卻是頭一次看見。太子出行也不是小事,畢竟是一國儲君,出了岔子可不是鬧著玩的,所以這護衛也是極多,都是錦衣衛的人,領頭之人也偏向左大友之人,名喚張巖。
他見太子探出頭來瞧,時不時地發出驚呼,便笑著道:“殿下,外面好看嗎?”
太子點點頭,他也不知好不好看,只覺很新奇,看什么都新鮮。
“左太師是應天府尹,這些都是她弄的。”
太子瞪大眼,“左先生這么厲害嗎?這外面比皇宮里熱鬧。”
“殿下,太師大人是很厲害的人哦。您只要跟她好好學習治國之策,將來一定會成為千古明君的。”
太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可心里卻還是惦念那些玩具更多一些。左先生送來的玩具他到今天都還沒搭起來,有些地方他不懂,他很想快點見到左先生,這樣就能早點將玩具搭起來了。
很快,便到了安順候府門前,左弗與孫訓珽帶著一大家子已恭候在門前了,見太子車架過來,便是行禮,“臣等恭迎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諸愛卿免禮。”
太子年歲雖小,可宮中禮儀教導甚嚴,小小年紀舉手投足間已有皇室子弟的風采。他努力板著臉,小小的手輕輕抬起,示意左弗等人起身,待左弗起身后,他又彎腰執師禮,待禮畢后,便跟著左弗進了侯府。
進了侯府他略有些驚訝,這侯府看起來竟是跟他的家一點都不一樣。除了一些傳統的設計外,這兒有許多他從未見過的小玩意。在花廳前的庭院里,有一些太陽能燈,只是造型十分美麗,與這充滿中國傳統的風格搭配在一起時也有種說不出的美,似乎是為了這個宅子特意造的一樣。
而庭院里有一個超大的玻璃缸,里面種著荷花。此刻荷花雖未開,但也抽出一片片葉子,葉子下面有各色錦鯉游動,看著十分生動有趣且美麗。
小孩子很容易被這些東西吸引住目光,他忍不住走過去瞧看,而就在這時芝麻搖著尾巴過來了。做為一個已經十歲的狗子,哪怕以精力旺盛著稱的二哈到了這年紀也變得穩重了起來,畢竟是“老人”了,精力沒那么旺盛了,但比起其他品種的狗,芝麻顯然還保持著旺盛的好奇心。
見家里來了陌生人,它便是搖著尾巴過來,這下可把一群人給嚇了一大跳!
“狼,狼!快保護殿下!”
一群宮婢尖叫著,太子也下意識地往荷花缸后面躲。左弗笑著擺了擺手道:“這不是狼,這是狗。”
說著便沖芝麻招了招手,“芝麻,過來。”
芝麻立刻屁顛顛地過來了,它站了起來,作為一個十歲的二哈它保養得很好,還能繼續賣萌打滾。
左弗摸了摸它的腦袋,蹲下身,道:“芝麻,握手。”
芝麻立刻伸出抓子,左弗又道:“換一個。”
太子瞪大眼,這下也不害怕了,走上前道:“先生,它怎么能聽懂你說話?”
左弗笑著道:“如果你用科學的辦法訓練它,它就會聽你的話。芝麻,是不是?來,給殿下打個滾看看。”
芝麻立刻滾了滾,惹得一群宮婢與太監嘖嘖稱奇,心里想,這科學到底是什么學問呢?怎么連狗子都能聽懂人話了呢?還有,這狗子怎么長得跟狼似的?
太子被芝麻的聰明以及帥氣的外表給吸引住了,他上前伸出手去摸芝麻,芝麻則是趴了下來任由小家伙撫摸,顯得很溫順。
見芝麻沒咬自己,太子顯得很興奮,“先生,它好聰明!”
左弗笑了笑,道:“殿下如果喜歡狗,臣晚點可以去挑一條好點的狗給你。”
“這個不行嗎?”
太子說話間已經摟上芝麻的脖子了,看得一群宮人戰戰兢兢,生怕這孽畜忽然發狂將太子給咬了。
“這個不行哦,這可是老伙計了。”
左弗笑著道:“它已經十歲了,已經老了。”
“十歲怎么會老?父皇都二十九了。”
左弗輕嘆,“許多狗只有活十多年,像這樣體型大的狗平均壽命只有10來歲,所以它已經是老人家啦。”
小家伙眨眨眼,也不知老人家意味著什么,只是有點遺憾芝麻不能跟他回家。
“而且這樣的狗不適合你養哦。”
“為什么?”
左弗笑了起來,“因為它小時候太皮了。”
左弗說著就拍拍手,道:“殿下,咱們進屋吧,臣晚點一定會給你選一個一樣聰明的小狗的。但是現在,咱們該上課了。”
“好吧。”
太子松開芝麻,“先生可不能騙我啊,我要一個聰明的小狗,像這個一樣聰明。”
芝麻十分配合地叫了一聲,這又將眾人嚇了一跳,這狗怎么叫起來跟狼似的?
“這種狗就是這樣的叫聲。”
左弗道:“所以也不適合殿下養,晚點我會挑兩條聰明的狗給殿下的。”
她說著便是揮揮手道:“你們都下去吧,殿下要上課了。還有,將我準備的點心都拿來。”
“是,夫人。”
白氏很想去太子跟前湊個臉,可一想萬一左弗又以為自己是想巴結皇后怎么辦?到時孩子就不給自己帶,自己不帶她肚里的孩子,以后孩子怎么會跟自己親近?自己還怎么能通過孩子來操控左弗?
所以白氏這會兒顯得很有大家夫人的風范,循規蹈矩的行禮后,便站一旁,一副風淡云輕,不諂不媚的樣子。
孫訓珽看得暗暗好笑,這有些自作聰明起來也是挺有趣的,看她這幾天的表演,真是精彩啊!
太子跟著左弗進了屋,為了迎接他的到來,左弗讓人收拾出了一個屋子,在里面擺上了可移動式白板以及課桌,椅子等。
地上也鋪上了泡沫地墊以及防護欄。而在靠近窗戶的一邊還擺上了可移動的白色仿木紋的長形特大號花槽。既然自己只負責自然科學的教導,那么自然就要教導太子種植一些農作物以及植物。
讓他親手種植并觀察植物的生長是一種非常好的體驗,不但能培養他的動手能力,還能培養他的觀察能力,讓他對世間萬物的生長能有一個直接的認識。
除此之外,這兒還放上了一些玩偶以及樂高積木桌,還有地球儀,各類模型玩具等。反正左弗想著,這些東西先準備了也好,將來自己孩子也能用呢!
除去這些,在這間屋子里還擺上了古琴以及一臺鋼琴。嘿,自打那年TB新年大禮包送來一個智能鋼琴后,左弗這兩年也從TB上下載了一些視頻和書來學習,摸索了兩三年后,她如今也能彈很多曲子了。
其實就自娛自樂而言,左弗還真沒覺得鋼琴難學,當然,估計要彈好那就要花許多工夫了。當然,反正現在鋼琴還沒問世,所以也沒人來說她彈得好與壞。如果想彈出中國風也很簡單,黑鍵隨便亂按彈出來的保準是中國風的味兒。
懷著某種惡趣味,左弗打算讓太子也學學這個,將來讓他彈個鋼鐵洪流進行曲,多帶勁啊!
太子發現,左先生家里比自己家好玩多了。這么多新奇的東西,他見都沒見過,只是當先生告訴他,他必須弄清楚這些東西的原理后,小臉就垮了。
玩具很好玩,那個叫作鋼琴的東西也挺新鮮,可要弄懂原理……這得學到猴年馬月去啊?
左弗看著他的模樣心里偷笑:孩子,學海無涯苦作舟,你就做好覺悟吧!來嘗嘗蘇大強模式的教育吧!
于是乎,太子痛并快樂著的學習生涯就開始了。但很明顯,左弗這種教育方式比起其他先生們的教育方式還是顯得很人道的。起碼,她沒讓這個年紀的孩子去吊書呆子,還是引導教育為主。
而其他先生,說是搞學前教育,其實已經在逼著這孩子認字了。小太子將自己苦惱告訴左弗后,左弗想了想,便開始教他拼音。拼音認字的速度與成果是毋庸置疑的,當三個月后,掌握了拼音的小家伙再去認字,速度明顯快了起來,這讓一眾東宮老師都震驚了!
其實拼音之法他們早就知道了,也十分震驚這種識字方法,只是他們拉不下那個面兒去求教左弗。開什么玩笑,堂堂兩榜進士,東宮教師能去求一個野路子的人來教自己么?所以他們只能繼續強迫太子接受傳統教育模式,直到左弗看不下去將拼音教給了太子。
只是他們沒想到,這拼音之法如此厲害,如果按照這樣的方式學下去,豈不是沒幾年就能讀書看報,甚至寫文章了?
一想到左弗到處開識字班,到處開學堂都是采用的這套方法后,他們不禁感到毛骨悚然。
要這樣的教法,以后豈不是天下人人都能讀書看報了?要天下人人都能讀書看報了,刁民豈不是更難管了?!可這話又不能說出口,生為圣人門徒怎能阻止別人學習圣人文字呢?
一想到左弗將來可以憑借這個拼音成圣,這群人心里酸死了。可酸有什么用啊?太子明顯更喜歡去左弗那兒,甚至還反過來教育他們了,明顯是覺得他們沒文化!好幾次太子都露出鄙夷的神情,連格物都不懂,你們也配當我先生?!
日子就在教學與每天半日辦公中度過,更快便是到了十月,左弗已經行動很不便了,她的肚子大得可怕,之前B超做下來,她發現自己懷得是雙胎,這讓她感到意外的同時也十分驚喜。
難道是老天怕自己一個個生太辛苦,所以一下送來了兩個?至于性別……在做檢查前她便告知檢查的人,不許告訴她性別,也不許跟其他人說,要保密。
孩子是上天送來的禮物,她想把這份驚喜留到他們出生的時候。其實是男是女對她來說真無所謂,只要是孩子,她都喜歡的。
只是眼下也有點發愁,算算日子,她是在一月初懷上的,現在九個月,也就是說小寶寶在她肚子里已有三十六周了,雖說若是這時發動,孩子生下來,以江東門醫護現在的水平應該也能保住的,但是她還是希望孩子能多待幾天再出來,這樣孩子才能發育得更好。
但是這種時也不是她能掌控得了的,到了十月十三這日,早上起床時便覺肚子隱隱作痛,她知道,可能孩子要生了。
比起其他孕婦生產的緊張,左弗顯然是淡定許多,畢竟她現在也算是一個醫生了。整個孕期過程她都十分小心呵護著這兩個小生命,現在到了他們出生的時候了,她得加把勁,不能慌張,要平平安安的將他們生下來。
她將椿芽喊來,讓左貴去套車,說要去金陵醫院(新建的)。吃著早餐的孫訓珽一聽這話頓時就慌了!忙道:“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我就說,應該將大夫請家里的,你非不讓……”
左弗按住他的手,道:“百姓看病不易,我們的大夫太少了,不能為了我一個人占據幾個醫生幾個護士。你莫慌,現在只是隱隱陣痛,應該是要生了,現在去醫院,來得及。”
“要,要生了?!”
孫訓珽張大嘴巴,“這,這不對啊!這還沒足月呢!”
“我懷的是雙胎,足月生下來的很少的,我估計是要發動了,也有三十七周了,差不多該生了。你別慌啊,瞧你,我都不緊張,你緊張個什么?你快去給我準備東西,咱們現在去醫院……”
金陵醫院的產科一把手任珺其實早就有準備了。左弗畢竟不是一般人物,她也估算著左弗這幾日就要生了,所以早早就準備好了床位,就等左弗來了。
這位曾經的常州婦科名手,少有的女醫如今是金陵婦產科的扛把子,由她親自為左弗接生,基本可以放心。這不,要實在不行,還能轉剖腹呢。
氧氣被接上,左弗進了產房,孫訓珽死死捏著自己的手,恨不得自己也能進去。但在這個時代,爸爸想進產房明顯是不被允許的,所以他只能在外面不停地走,直到另一個慌慌張張的男人出現,他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