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是他們讓你們受了委屈,要點東西怎么了。”東方昕宇哼了一聲,不以為然。
不久,就有小廝領著東方盛過來了,東方盛手中果然拿著一只小箱和一只小盒。
葉子皓在敞軒外相迎,雙方見了禮。
“葉大人,雖說在朝上見過兩面,但沒想到你我私下竟是這般相見,是我府中后院管教不嚴,才鬧出這等笑話,實在慚愧,也很抱歉。”手機\端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聽聞令公子喜歡珠子,正好家中有些,特地送些來給令公子玩耍,還望葉大人笑納。”東方盛放下身段,訕笑著說道。
葉子皓自然不會與之計較,連忙抱拳還禮:“定王世子客氣了。”
眼下兩個世子在這里,只能帶上尊銜,假以區分,若只有東方昕宇,他就直接喊“世子爺、世子、表兄”了。
“好了好了,本就是婦人無知鬧的閑事兒,咱們就一笑而過了。”
東方昕宇走過來直接把東方盛手中捧著的禮接了過去,一點也不把自己當外人。
東方盛目光微閃,心中更有猜測,這堂弟何時能與一個朝臣這般親近隨便了?
葉子皓并沒有接禮,這時候見東方昕宇給了臺階,連忙邀請東方盛到敞廳落座,很快就有小廝過來奉茶。
東方昕宇已將那只小箱打開,確實是一小箱南珠,顆顆晶瑩圓潤剔透。
他看了一眼,又打開另一只小盒,黑色錦緞鋪底,上置兩顆鴨蛋大小的夜明珠,在黑緞上散發著微亮的光芒。
“盛堂哥有心了。”東方昕宇這才露出笑容,竟還道了句謝。
東方盛正端著茶在暗暗打量葉子皓,卻見葉子皓反應還不如東方昕宇,又聽東方昕宇說了這么一句,頓時嘴角連抽了兩下,一時竟不知如何接話。
他現在是到了葉府吧?不是祁王府吧?
“下官代犬子多謝世子爺厚禮了。”葉子皓注意到東方盛的尷尬和疑惑,連忙又向他施禮道謝。
從東方盛含蓄地提過之前的沖突之后,就誰也沒有再提及了,彼此心照不宣地寒暄著。
很快,就有小廝進來詢問設席一事,葉子皓讓上菜,不久就有幾個小廝過來擺桌。
一個羊肉鴛鴦火鍋、一個松鼠魚、還有上回請太子試過菜的也有上一部分,紅酒燜牛肉則沒有上,但也很快擺了一桌很是豐盛。
酒則有兩種,一只白玉壺裝著葡萄酒、一只青瓷壺裝著梅花酒。
喝葡萄酒的酒杯是一只圓底高腳倒鐘白玉杯,喝梅花酒的酒杯是一只圓型淺口青瓷杯。
白玉杯有茶碗大小,青瓷杯卻只有茶碗的一半大小。
紅色酒液自銀壺注入白玉杯中,白晃晃的杯中只見紅色搖曳著絢爛的光芒,撞入眼中很是奪目。
青瓷杯小巧,澄澈晶瑩的酒液注入,只聞一股冷香徐徐縈繞在杯口上方,慢慢鉆入鼻中。
東方盛眼中微微閃過驚訝之色,便朝東方昕宇看去一眼。
“剛剛想起來,堂弟你今年弄來許多葡萄酒到處賣,就是從葉大人這邊進的貨?”
他想起來京中早有的傳聞。
這葡萄酒就是葉家所產,從青華州一路往南賣,而過了南華州卻不供貨了,因為東方昕宇都要了。
他家側妃的爹還拿八珍閣說事兒質疑葉家財產來源不明,卻忘了這葡萄酒就是一大筆利益嗎?
現在想來,這陸大誠到底是心急了些。
“正是,而且整個東黎,只有葉家有貨,而葉家的貨除了自家鋪中略微有些散賣,是不對外散供的,都是幾萬斤以上的數量才能下訂。”
東方昕宇先聞了聞梅花酒,淺啜了一口,解釋了幾句,又端起葡萄酒,手指微晃,撞出淺淺的艷紅酒花,看得陶醉。
“是個好買賣,沒想到葉大人家竟有這般手藝。”東方盛由衷嘆道。
心里更是好笑自家的蠢婦,竟然嘲笑葉家農門出身,卻不知葉家僅此一個買賣,就不知道多富有了。
而陸大誠拿著拍賣會上葉子皓的花費來說事兒,從根本上就錯了。
“都是內子的手藝,內子不只是繡繡花,她還能做許多好吃的糕點、菜肴,能做許多小手藝品,八珍閣多有賣的,世子若有興趣可以光顧,都不是什么值錢玩意兒,但生意還不錯。”
葉子皓端著梅花酒杯,笑吟吟地夸起了自家媳婦。
一旁東方昕宇忍不住撇了下嘴,心知這廝夸起媳婦可是得意洋洋得很,好像別人家的媳婦都是廢物一般,惡……
只是這話他都聽習慣了,就怕盛堂哥……
東方昕宇立刻朝東方盛看過去,果然就看到一臉尷尬。
東方盛放下酒杯抱拳再次賠禮:“家中婦人態度不好、說話不當,還望葉大人伉儷海涵。”
他以為葉子皓是在埋怨,傍晚時那兩車布可是妥妥的諷刺、傷人行為。
“無妨,下官妻子是善繡也靠賣繡品供下官讀書科舉入仕,這是事實,下官并不覺得這個事實傷及顏面不能說,反而為有這樣的妻子而驕傲、自豪。”
“下官也不覺得農門出身是個丟人的身份,反而慶幸出身農門。”葉子皓卻一臉認真神色如常地道。
“世子可還記得,下官當年在金殿之上能以兵田策得龍顏大悅,名次排于另兩人之上,便得益于這農門出身的優勢。”
“榜眼顏子越出身商賈大族,種田他不行,若論經營之道,他才有優勢,探花李世瑜之父是縣學先生,其曾祖曾是縣學之長,若論學問經世之道,他可擅長。”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優勢,鑒于出身、家境、成長環境、所學之藝有關,知才善用是賢者之能。”
“當年皇上不以下官出身低而棄用,反而知能而善用,才派了下官前往青華州實施兵田策,是派下官而非任何的別人。”
“下官也從不以自己出身而自鄙、反以自己一直不變初心而自傲,因此,外人怎么說,其實對下官并不影響,只要是事實,沒什么不可說。”
葉子皓目光坦蕩地看著東方盛,反而說得東方盛老臉泛紅,神色不太自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