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要把她原來的衣服裁剪了給小苗和小杏兒做衣服。”羅佳禾拿著棉布衣裙說道。
劉香香連連擺手,“使不得,使不得,不能動的,以后……”
“大嫂,現在也過了兩年了,以后真找到了,哪還記得穿得什么衣服,再說,就算記得,衣服有相似,哪里能做得了準,最重要的是我有胎記,這個才做的了準的。”羅清荷說道。
“清荷,不說別的,留個念想也好啊。”劉香香低聲說道,她心里對羅清荷這個妹子是深感同情和憐惜的,同情她的身世,失了記憶連親人都不記得了,憐惜她的遭遇,小小年紀就已經是差點死過一次的人了。
“大嫂,你放心,這些我都已經記在心里了。”羅清荷認真說道,她在女紅方面的記性格外好,“而且我相信,疼惜我的親人知道了只會夸我做得好,是羅家人救了我,我現在是其中的一份子,為了羅家人,只是拿出一套衣服,再多都是應該的。”
劉香香聽了滿臉的感動和欣慰,“清荷,你的心意我感受到了,這事也不急,等家里人回來,他們如果同意了,再做也不遲。”
羅清荷點點頭,這個家很團結,她喜歡。
劉香香把小杏兒放到羅佳禾那張炕上讓她自己躺著,才三個月的女娃子,大多時間都在睡覺,醒著也就動動小腳,吃吃手指,很是好帶。
然后四人把三背簍的碎布頭都倒到羅清荷的炕上。
“我們先挑布頭,材質一樣的布頭放到一塊兒。”羅清荷話落,四人動作麻利的挑選,沒一會兒三背簍布頭變成三堆。
羅清荷把粗布的放回背簍里,“這些給你們練習用,等等我做荷包,你們也跟著一起練習。”
三人點頭道好。
羅清荷從棉布堆里挑出一塊邊角料,大小比自己的手掌還要小,“現在把比這個小的碎布頭挑出來。”
又是一陣忙碌后,羅清荷把不能單獨用處的碎布頭放到一個背簍里,稍大的直接堆在炕里頭。
“我們開始吧。”羅清荷從炕上挑了一塊長條形的棉質碎布,“這種長條形的就這般對折,先折出荷包的雛形,確定要做刺繡的地方,然后把你構思的刺繡圖樣做上去,縫合還算簡單的,試過幾次初學者就能掌握,開口處的繩結下回再教給你們。”
羅清荷讓三人都試著折了,然后挑選出一塊相對正方形的布頭,“這樣子的碎布頭用處多,除了荷包,手帕也能做,還能做鞋面,我瞧著家里都沒有布鞋,下回碎布頭買了我們大伙兒都做一雙。”
“我們哪用得著穿布鞋,那個布做的鞋面不經穿,我們要勞作,草鞋才適合我們。”劉香香笑道。
“草鞋是結實,可沒有布鞋來的柔軟、穿的舒適,更何況又不是每日都在地里,有條件了還是得做一雙的,現在天熱還好,等天涼了,也得做了棉鞋穿,那才暖和。”
“棉鞋,今年冬天能有棉鞋穿嗎?”羅佳苗眼帶星光的問道。
“嗯,掙了錢就買布和棉花,我們一人做一雙。”羅清荷笑著點頭,她可是看清楚了,她的鞋子都放在炕邊上,一年四季的都在了,然而一年四季的都相同。
都是草鞋,除了草鞋的造型不同,冬天的草鞋編制的格外嚴實,鞋口一直到腳踝,羅清荷也試穿了,是比現在穿的淺口的草鞋暖和,可寒冬時候肯定還是會挨凍的。
想自己在現代,冬天穿雪地靴,異常寒冷的時候還是腳指頭凍得發麻,按理還沒溫室效應的古代,冬天只會更冷,那草鞋怎么可能抵擋得住嚴寒,棉鞋是一定要做的。
“太好了,今年不用挨凍了,二姐,以后我們的凍瘡可能就不會再長了,我到現在還有些發癢呢。”羅佳苗笑得小臉愉悅的像是發生了天大好事的樣兒,真是容易滿足啊。
“現在你們按著之前那個長條大小從粗布里挑選合適做荷包的,現在開始練手,沒準要不了多久,你們做的荷包就能賣了掙錢了。”羅清荷笑著說道。
“二姐,會不會太快了,我就只會簡單的下針,哪能現在就做荷包了?”羅佳苗不自信道。
“沒事的,而且這個做了拆了線還能重新練手。”羅清荷說道。
“可我不知道繡什么?”羅佳苗茫然道。
同樣的,劉香香和羅佳禾也都一般眼神的看著羅清荷。
“會畫畫嗎?”羅清荷放下手里的針線問道。
“畫畫?”三人俱是一愣,隨即動作一致的搖頭,“從來沒拿過筆。”
“畫畫不一定要筆啊,拿根樹枝在地上就能畫啊。”羅清荷驚訝道,小孩子不都喜歡在地上亂畫的嗎,一般人的童年都有過這樣的經歷吧。
“沒,出門都是去做活的,哪有空整這些。”羅佳禾說道。
羅清荷沉默了,也是,溫飽都沒解決呢,是沒其它心思,哎,這些是沒什么童年的人啊,好吧,自己也只有五歲以前的童年,之后也沒有了,也算“同病相憐”吧。
“那我畫些簡單的,你們照著樣子練習刺繡。”羅清荷問道,“哪里有筆和紙嗎?小叔那嗎?”
“要用紙?別,清荷你就像你說的拿根樹枝畫在地上吧,我們瞧瞧樣子做練習。”劉香香補充了一句道,“紙很貴的,可不能給我們嚯嚯了,小叔秋收后去私塾,那是能派上大用處的。”
羅清荷同意了,她還樂意用樹枝呢,毛筆可真沒怎么用過,畫了也不定糊成一坨。
劉香香去看了眼小杏兒,正睡得香甜,一行人就站在屋檐下,羅清荷找了根樹枝,就著朦朧雨絲后略顯泥濘的地開始畫畫。
剛開始當然是繡簡單的,羅清荷畫了蝴蝶、花朵和一只簡筆小狗,“你們先照著這些練習,這些畫比較簡易,顏色你們自己搭配,喜歡用什么顏色都行。”
羅清荷也是想看看三人在配色上有沒有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