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阿草,你這喪盡天良的,我閨女為了生你田家的種,現在人還沒醒呢,如果不是情況嚴重,會吃人參嘛,你這是要逼死我閨女和她肚里的孩子啊,我真想挖開你的心看看是不是黑的。”王桂花指著方阿草怒罵。
方阿草喘著粗氣慢慢回神,非常驚訝王桂花竟然也在醫館里,“親家,你怎么在這?”
“我不在這,我都不知道你私下里就是這么對我閨女的,你說的什么話,里面可是兩條人命,不準用人參是幾個意思。”王桂花指著方阿草的鼻子說道,“你再給我說一遍試試,看我揍不死你。”
“大夫,快,快用人參救我閨女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王桂花看著老大夫懇求道。
老大夫看了看方阿草搖了搖頭,咕囔了句,“世風日下,視人命為草芥啊。”
這等咬文嚼字的話,方阿草這個農家婦當然是聽不懂的,她一見大夫進去了,忙上前要阻攔,“大夫,不能……”
田壯已經跟著大夫進屋了,“大夫,你一定要救我家婆娘……”
“你這逆子……”方阿草見田壯這般,氣得要往里沖。
王桂花一看橫跨一大步攔在方阿草面前,“你往里挪一步試試,你轉頭看看,我們老羅家的男人們都在呢,今日,你敢動一步,別怪我不顧臉面。”
王桂花說得斬釘截鐵,滿臉怒容,方阿草被嚇住了,聽了她的話,本能的回頭看,沒想到羅老田和他的兒子、孫子都在,方阿草不敢了,嘀咕著,但王桂花已經沒心思聽了,朝著羅老田幾人使了眼色,自己也跟著進去了。
方阿草見王桂花進去了,眼睛轱轆轉,也要往里進,被羅老田上前攔下了,“親家母,我家桂花什么性子,想來你也知道,你就別進去了。”
“羅甜根她肚子里的是我田家的孫子,我還不能進去了,我偏要進去。”方阿草見羅老田說話相對溫和,這脾氣一下子又漲起來了。
方阿草說完就一溜煙往里進了,羅老田他們都是男的,還真不能動手攔,反正王桂花、劉蘭和田翠竹在屋里,他們現在不擔心方阿草,而是擔心羅甜根。
“這人怎么還沒醒,我孫子不會被憋死吧,大夫,你快點讓我孫子出來啊,我們田家要孫子。”方阿草進了里間,看到門板上的羅甜根還是暈著的,那高高聳起的肚子仿佛都沒什么動靜了,心里急,話就出口了。
王桂花轉頭狠狠的瞪著方阿草,一字一句說道,“能不說話嗎,不說話能死啊,你再多一句嘴,我就一個字一大耳光子,看我抽不死你。”
方阿草被唬住了,退到一旁不再出聲了。
當初羅美根婆家的事,方阿草也是有耳聞的,聽說羅美根她婆婆可是被親家給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方阿草現在有些慶幸,好在羅甜根的性子不像王桂花。
用了人參,羅甜根沒一會兒悠悠轉醒了。
“醒了醒了,好了,男的出去,要生孩子了。”產婆一見羅甜根轉醒,忙趕田壯,急著接生。
“阿壯,快出去,女人生孩子晦氣的很。”方阿草拉著田壯就要往屋外去。
“娘,我又不當官、不做生意的,晦氣什么,我看著阿甜。”田壯紋絲不動道。
王桂花看著自家大女婿,心里一陣熨帖,當初就是看田壯人好,對阿甜上心,即使知道方阿草的性子不是很好相與,她還是拗不過兩人,同意了這門親事,現在看著田壯這般,很是感動。
“阿壯啊,你出去吧,阿甜這娘會看著的。”王桂花勸說道,“沒事的。”
“娘,我……”
“壯哥。”羅甜根已經醒來,也聽到了話,溫柔的看著田壯說道,“你出去等我和孩子,我們都會沒事的。”
田壯看著羅甜根紅了眼眶,點了點頭,出去了。
“你保留一下體力,宮口還沒全開。”產婆話剛落,羅甜根就呻吟起來。
“在開了,在開了。”產婆高聲說道,“好,聽我的,我讓你用力就用力,讓你吸氣就吸氣。”
接下去就順利多了,羅甜根怎么也是已經生了兩個孩子的,胎位正了就沒大問題了。
半個時辰后,傳來了嬰孩“哇哇——”的啼哭聲。
田壯幾個在屋外的都激動了。
“大夫,阿甜怎么樣啊。”田壯焦急問道。
“是不是孫子啊。”方阿草高聲問道。
“阿甜(大妹)(大姑)……”羅老田一行人也都很是急切。
產婆出來了,笑著恭賀道,“母子平安。”
“哈哈,太好了。”羅老田等人都很高興。
田壯咧著嘴進沖進屋去了。
方阿草不甘人后,嘴里直呼著是大孫子也跑進屋去了。
羅老田等人是男的,不好現在進屋,看著產婆,羅老田從兜里掏出一小串銅錢遞給產婆,“太謝謝你了。”
田壯去而復返,推了羅老田手里的錢,從兜里掏出一把銅錢說道,“大娘,不好意思,我就帶了這么多,等孩子洗三的時候,再來請您。”
產婆笑著推卻了,“剛剛屋里,你岳母給過我了,放心,你婆娘和兒子都很好,洗三的話,我可不一定有空,找我接生的多著呢,不過如果得空,我一定去。”
羅老田和田壯都笑著感謝,親自把人送到門口。
田壯把銅錢遞給羅老田,憨笑著摸頭說道,“爹,你給娘,也不知道夠不夠。”
羅老田沒接,“留著,現在阿甜和孩子正是需要用錢的時候。”
“這是兩回事。”田壯堅持道,“阿甜和孩子們我都會照顧好的。”
羅老田沒法子,收了,反正孩子洗三、滿月的時候再給也一樣。
屋里,王桂花抱著孩子,坐在門板上,給脫力的羅甜根看孩子,“阿甜,是兒子,以后你就挺直了腰桿子。”
方阿草在一旁,湊著身子看王桂花懷里的孩子,“哎呦,跟阿壯小時候是一模一樣啊,親家,給我抱抱。”
王桂花見方阿草滿臉笑意,人家有是正兒八經的奶,也不好拒絕,把孩子遞給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