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花喜滋滋道,“而且我們攤子的包子全部賣光,沒有剩下一個,好些人聽說來買,嘿,沒了,都說明日要早些來,不知讓多少人眼紅呢。”
“今晚我們多做些,自己就不吃了,明日就能多掙錢了。”王桂花想著屋里還剩下的食材,芝麻、紅豆能再做個兩天,白面也還能做好些日子,豬油也還有大半罐,白糖也還有一半,醬油也剩不少。
今日又買了兩斤五花肉,六斤豆腐,五斤白糖。
剛剛羅佳樹已經算過了,上次買食材花的錢,加上今日買的,和這些食材做成包子賣的錢,差不多能掙八九百文呢,那一天怎么也有兩三百文啊。
王桂花越想笑容越大,不止她,羅老田等人臉上的笑意也都沒斷過。
趁著這股子勁,飯后,大伙兒又是全部投入開始做包子。
白面昨日吃完包子后,王桂花就給發上了,發酵了一天,明日蒸出來的包子一定更松軟。
有過一次經驗,手法也熟練了,羅老田帶著羅長根就不加入,而是做竹蒸籠了。
羅老田一家做包子去鎮上擺攤的事,當天就在羅家村傳遍了,村子里的人去鎮上見過的都眼熱,誰讓他們家攤子上的客人最多,把羅老田家的包子那是傳得如同美味佳肴一般;也有人家買了的,嘗過味道的更是嫉妒羨慕,還側著打聽了人家怎么做出來的,咋比別人家的好吃呢。
好些人家動了心思了,不同的心思。
之前羅老田一家窮,是因為有羅佳安這個藥罐子,可現在藥罐子沒了,還有了這么一個掙錢的攤子,羅老田家羅幼根和羅佳樹還沒成親,羅佳禾還沒嫁人,這三人成了有些人心里的香餑餑了,畢竟羅老田家里人的樣貌比旁人都是要出色些的。
除了打人主意的,也有打包子主意的。
羅家村,家家戶戶多少都有些沾親帶故的,之前有些人家可是借錢給羅老田家過的,即使沒那臉皮要人家做包子的法子,可蹭吃個一兩個的,多大點事不是。
翌日,天還沒亮,羅老田、王桂花等人就起床蒸包子了。
昨夜羅老田和兩兒子緊著時間做了三個竹蒸籠,加上之前的,昨晚就做了三百六十個包子,能一次性都上鍋蒸了,兩臺灶,一臺放四個蒸籠。
今日去鎮上的還是昨日去的那些人,王桂花幾人出門早,等村里人來家門口徘徊的時候,早沒包子了。
“阿香啊,你爺奶他們呢,出攤賣包子去了?”
正在前院給小雞、兔子煮野菜的劉香香抬頭,見是三奶奶,劉香香心里雖然不得勁,但面上客氣著呢,“三奶奶,是呀,爺奶他們早走了,畢竟是賣早點。”
年約四五十,舔著一張笑臉,穿著一身灰色粗布斷襦布裙的何來米,正是羅老田的三弟媳,羅老田有兩個弟弟,兩個妹子,妹子嫁的遠,村里就二弟羅二剛,三弟羅三鐵。
何來米是羅三鐵的婆娘,為人吝嗇,無利不往,以前羅老田一家日子好過,就可著勁的來,蹭吃蹭喝,羅老田和王桂花都是厚道人,一般不是非常過分的也都沒說什么,可自從掏空了家底,羅老田家比不上羅三鐵家后,何來米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
這一點羅二剛家就很地道,以前羅老田家過得好不會往前湊,不過羅老田和王桂花也是公平公正的人,給了羅三鐵家,羅二剛家也不會落下,羅二剛家也都記著,后來羅老田家越發困難了,羅二剛家時不時還接濟一番,所以羅老田一家跟羅二剛家更為親厚。
畢竟同富貴易,共患難難,患難見真情啊。
所以現在羅老田一家見到羅三鐵一家總歸是膈應的慌。
“怎么突然想到賣包子了?這做包子,又是白面,又是肉,還要糖,你們家也沒種菜,這哪來的本錢開包子攤啊。”何來米笑著故作疑惑。
村里人都說是二哥家借的銀子,還去他家拿了菜,前天晚上羅佳樹還送了包子過去,如果真是這樣,那二哥、二嫂也不能偏心,只借給大哥、大嫂,不借給弟弟、弟妹的,大哥、大嫂也偏心,包子只給了二哥他們,自家一個影兒也沒看到。
“而且以前也沒見大哥、大嫂做包子,我可聽昨兒個去鎮上的人說了,包子做的味道非常好,買的人是里三層外三層的,不會是大哥大嫂藏私,把當初公婆的秘方藏起來,現在才拿出來使吧,這可不地道。”何來米尖著嗓子說道。
劉香香心底一陣氣憤,但蓮藕的事要保密,而且何來米畢竟是長輩,也不好罵人,真是憋得慌啊。
屋里羅清荷幾人聽到動靜也都出來了。
“喲,這清荷是大好了呀,瞧瞧這小臉白嫩的,年紀小就是好,這撞了那么重一下,都沒什么印子了,也沒留疤。”何來米見到羅清荷眼咕嚕亂轉,但眼底帶著讓人不可忽視的鄙夷,也就大哥、大嫂家的人傻,把個外來的賠錢貨當寶。
“大嫂,這是誰呀?”羅清荷看著劉香香問道。
“是三奶奶。”劉香香說道。
“是爺的三弟媳。”羅佳禾湊近羅清荷耳邊解釋了一句。
“那之前去拿青菜的是二爺爺、二奶奶家?爺的二弟、二弟媳?”羅清荷問道。
“嗯。”羅佳禾點頭,然后非常小聲的說道,“三奶奶說話刻薄,你聽了就忘,別氣著自己,不值得。”
說話刻薄,剛剛羅清荷在屋里的時候就聽見了,瞧不起自家能做包子,還張口就是自家爺、奶藏私,什么德行。
羅清荷點了點頭,“姐放心,無關緊要的人,我不會當真的。”
“你們湊近在嘀咕什么,真是上不得臺面。”何來米見自己被忽視,臉色一沉,口氣越發不好了。
“三奶奶,真不好意思。”羅清荷委屈了神情說道,“我這頭外面看著雖然好了,可記不得事了,所以在問姐你是哪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