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墨回頭看了那少年,然后帶頭慢慢走了。
“阿墨,他是不是給你吃肉骨頭了,我瞧你好似很喜歡他呀。”羅清荷低聲問道。
“你可不能被這些小恩小惠收買,你瞧瞧我這手臂,都紅了。”羅清荷拉起衣袖,白嫩的手腕上有著明顯的紅痕,“還有我這腳,屁股也疼,那人一點兒都不可愛,‘不準,不能。’一臉便秘樣,早說沒準我就答應了,現在,不可能換,你可得把你的名字保住了,不能退縮。”
封云墨看著一人一狗嘀嘀咕咕的走遠,皺起的眉頭就沒松開過,氣惱的一甩衣袖大步走遠了。
因著阿墨的帶路,羅清荷很快就見到了羅大根和田翠竹。
“怎么去了這么久,沒發生什么事吧?”田翠竹關切問道。
“能有什么事,就是沒找到洋芋。”羅清荷笑著說道。
“我們這有不少呢,也差不多了,我們下山吧。”田翠竹摸了摸羅清荷的腦袋說道。
“清荷,你摔跤了?”跟在田翠竹和羅清荷身后走路的羅大根,看到羅清荷布裙上有泥印子,擔憂問道。
“摔跤了?”田翠竹忙上上下下檢查。
“爹,娘,我沒事,就是走得累了坐了一下。”羅清荷拍了拍屁股笑呵呵說道。
“沒事就好。”田翠竹放心笑了。
“娘,田溝岙好似有人跟阿墨名字一樣呢。”羅清荷笑著說道,“剛剛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叫阿墨呢。”
“也叫阿墨?這個娘還真不太知道,娘嫁給你爹后,偶爾回來一趟,跟村里人走得不太近。”田翠竹說道。
“不過清荷啊,如果有人也叫這個名,那把我們家阿墨的名字改了吧,不然人家可能心里會不舒服。”田翠竹溫和說道。
羅清荷想了想搖了搖頭,“娘,名字就不改了,萬一改了后又跟其他人重名,那不會還改吧,以后我在人家面前不叫阿墨就成了。”
田翠竹聽了同意了,也是這個道理,重名的不是沒有,只是跟狗重名了,還真是……不過自家閨女是穩妥人,不在人家面前叫人家也不知道啊。
這個人家還真知道,羅清荷暗忖,不過也想清楚了,下回再見到那紅衣少年,不叫阿墨了,然后自己離得遠一點,這樣總成了吧。
一行人沒一會兒就到半山腰的房子了。
“清荷,那個洋芋餅再做些可好,我們下午拿去讓你姥爺嘗嘗味兒。”田翠竹說道。
“好啊。”羅清荷點頭同意,然后就進了廚房開始忙活。
做好洋芋餅,三人準備出門去田來福的墳頭。
羅清荷叫了阿墨,只見它無精打采的樣子,但還是跟著一起去了。
等到了地方后,還是跟昨日一般,三人叩了頭,田翠竹開始絮絮叨叨的介紹洋芋餅,夸贊羅清荷。
羅清荷本人有些不好意思,躲一邊去了,阿墨見了也跟著羅清荷走。
“阿墨,是不是我說了你幾句,心里不高興了,怎么下山后就這般模樣了?”羅清荷找了個陰涼了地兒坐下,問阿墨。
“不會是在想那個叫阿墨的紅衣少年吧?”羅清荷說道。
狗狗阿墨瞬間抬起了頭,看了看羅清荷,眼神露著期待。
羅清荷瞪大了眼,“還真是,你……不會是之前見過他吧。”
“真見過?可我瞧著那人的樣子,好似不認識你呀。”羅清荷說道,不過想想也是,人是健忘的,這點可真不如動物,動物記得一個人,可能就永遠記得了。
“放心,下回見到,你想跟他耍,我一定不攔著,給你們提供獨處的空間可好?”
“難得見你這么喜歡一個人呢,瞧你這委屈的小模樣。”羅清荷摸了摸阿墨的狗頭笑著說道。
“汪汪——”好似聽懂了羅清荷的話一般,阿墨瞬間恢復了活力。
“清荷,我們回去吧。”不遠處田翠竹招呼道。
“來了,娘。”羅清荷起身拍了拍,笑著跟上羅大根和田翠竹的步伐,阿墨也邁著腿跟上。
回去的路上,阿墨又變成那踏花追蝶的精神樣兒了。
跳動的阿墨停了下來,朝著側方轉了腦袋,聳動了鼻子,然后“汪汪——”跑遠了。
“欸,阿墨,去哪兒呢?”田翠竹看著阿墨朝著相反的方向跑去想上前攔,不過速度哪趕得上阿墨的。
“娘,別擔心,阿墨不會走丟的,要不了一會兒它一定會自己回來的。”羅清荷笑著說道。
羅清荷知道阿墨一定是聞到那紅衣少年的味兒了,不然能這么活力四射,不過也不知道阿墨什么時候見過那少年,應該是時常往山上跑,方才見過的吧。
“哎呀,瞧我這記性,沒把蠟燭拿回來,也不知道我有沒有吹滅,可別燒著什么。”田翠竹突然想起,焦急的要往回走。
“娘,我去吧,你跟爹爹先回家,我會把蠟燭拿回來的。”羅清荷主動接了這個任務,然后往墓地走去。
此時的封云墨坐在一個小土包旁,土包上豎著一塊沒有名字的木頭,他手里拿著一壺酒,自己喝一口,然后在邊上傾倒一下,如此重復著。
“汪汪——”
封云墨正出神,被一陣狗叫聲打斷了思緒,只見身前還是那只在山上就往自己身邊湊的黑色小狗。
見自己回神,小狗靠近自己,一下子就趴在自己身邊,還拿腦袋拱自己。
封云墨失笑,用空著的另一只手摸了摸阿墨的頭,“怎么又來了,你家主人呢?又沒看住你?”
“汪——”
“你以后就叫黑黑吧,阿墨是我的名字。”封云墨眼帶柔光的摸了摸身邊的小土包,“她就叫我阿墨,只有她這般叫我,也只能她這般叫我,所以,阿墨只能是我的名字,你可懂?”
阿墨抬頭委屈的看了看封云墨。
“不喜歡這個名字啊,那叫阿黑怎么樣,跟原來就差一個字而已。”封云墨笑著說道。
走到墓地的羅清荷,當然不可避免的看到了不遠處林子里的那一抹紅,好奇的走進,然后就聽到了一人一狗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