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已經送了我玉石了,哪里……”
“不一樣,不一樣。”花開勛為了不反悔,直接把硯臺往閨女懷里一放,人就走了,他怕自己呆久了,會把花世驥那塊硯臺都提溜走。
“你爹爹沒什么愛好,就跟一般男子一樣,喜歡收藏硯臺。”吳秋晚失笑道,“以前為了得到你祖父珍藏的一塊歙研,軟磨硬泡,足足花了三個月的功夫,每日不落下,終于讓你祖父松了口,拿回來后,跟個孩子似的在我面前炫耀了好長一段時間。”
“我對那些又不懂,他硬要跟我講解,我都快被他煩死了,不過他每得一樣好東西,總是一如既往來我面前顯擺,哎,你娘我也是個心軟的,還幫著他問你舅舅討要過幾塊呢。”吳秋晚想到花開勛的事就失笑。
“下回我得了好的硯臺,也給爹爹送去。”花清荷說道。
“你也慣著他好了。”吳秋晚滿臉柔情道。
“明日要見戴春華了,我一定要好好顯擺一番,不愧是我閨女,考得真棒。”吳秋晚與有榮焉的一把摟住花清荷夸贊。
“不過她應該會更高興,你的一手好刺繡,也有她的功勞。”吳秋晚解釋道,“你小時候怎么拿針,怎么穿線,怎么看花樣子都是她教的,現在你有這樣的成果,她不定怎么驕傲呢。”
花清荷才知道原來戴春華是啟蒙老師啊,不僅如此,自己現在的女紅水平這么高,離不開原身的掌握程度,戴春華是恩師啊。
“那明日我得給戴先生好好敬杯茶感謝,在羅家村的時候,我可是靠著一手女紅掙了銀錢,還教了大姐她們一塊兒做女紅的。”花清荷笑著說道,“雖然不記事了,可手上掌握的功夫沒忘記呢。”
吳秋晚一聽,心里也是沉甸甸的,“是該好好謝謝她,明日我也得給她敬茶,賠罪。”
四月初六,用過早飯沒多久,吳秋晚就領著花清荷去了福清酒肆,這么早來,也是想著跟王桂花一行人說說話。
不過福清酒肆的忙碌有些超乎吳秋晚的想象,她應該也沒有多久沒來吧,怎么還沒到午飯的時間,大堂里已經坐滿了,一看都是吃早飯的,一般來這種大酒肆吃早飯的是不多的,誰不是找個小攤就解決了。
吳秋晚會這么想是看吃早飯人的衣著,幾乎都是棉布,就是日子一般的,也不是沒有大戶人家買,這排著隊打包早飯的都是穿著綢緞的丫鬟,一看就知道是給主子買的。
什么時候福清酒肆早上生意都這般好了。
吳秋晚想到了當初在落霞鎮福清包子鋪的事了,她也是個閑不住,愛動手的,收個銀錢,端個盤子的這不是什么難事。
可王桂花見到吳秋晚穿著華麗的衣服,做著格格不入的事,那是一陣心疼,心疼衣服,“秋晚啊,你別動手,放下放下,誒小心啊,這衣服沾上污漬了可不好洗啊,你這手可不要撿碎片,割破了可咋整啊……”
吳秋晚信心十足的動手,王桂花擔驚受怕的在身后給她拾掇,最后吳秋晚以打破了三個碟子、兩把勺子、五個碗光榮的結束了幫忙的任務。
劉蘭和田翠竹這下子是切切實實明白了,花清荷是隨了親娘了,不過想到現在花清荷做什么都順心順手的,心里又有些難過,都是在羅家苦出來的,才會讓個千金大小姐會這些活計。
“你那破壞力自己心里沒數嗎?還來人福清酒肆搞破壞了。”戴春華走進福清酒肆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吳秋晚手里的一個碟子調到地上摔得粉碎,嘴角一陣抽抽道,“你是福清酒肆敵對派來的內應吧,瞧瞧把來吃飯的人嚇得。”
“人不能遇事而退。”吳秋晚哼聲道,“我好好糾正我的弱點怎么了,更何況福清酒肆可是我嬸子開的,這來吃飯的人都認識我吧,當初福清酒肆開張的時候我可是跟著一起來捧場的。”
“這位就是戴先生吧,樓上請。”王桂花笑著上前招待,“秋晚啊,你們上樓好好說說話,我給你們那些糕點上去,先墊墊,還要個把時辰才能吃午飯呢。”
“聽嬸子的。”戴春華滿臉笑意道。
“真能套近乎。”吳秋晚懟了一句,“還不跟我上來了。”
花清荷在一旁看得堪堪回神,看來自家娘和戴先生的關系是相愛相殺的閨蜜啊。
“清荷。”吳秋晚不忘招呼自家閨女,花清荷跟上,然后就感受到一道溫柔的視線,抬眼看去,對上了戴春華含笑的眼睛。
三人直接在廂房的外間坐定,戴春華也不見外,仔仔細細打量的一番,點了點頭,“不錯啊,比你之前開的那勞什子衣料鋪子強得不止一點。”
“看個房間就讓你瞧出來了,能掐會算啊。”吳秋晚嘖聲道。
“我有眼睛,剛剛樓下那么多人難道我看不見。”戴春華翻了個白眼道。
“喲,有眼睛啊,我以為你眼睛落在你針線簍子里忘記帶來了呢。”吳秋晚嗆聲道。
“你這是在夸贊我女紅手藝好嗎。”戴春華笑道。
“不,人家是書呆子,你是針線呆。”吳秋晚樂呵道。
花清荷安靜的喝茶,聽兩人互懟,倒也有些意思。
“清塵……清荷啊,你的手藝越發精進了。”戴春華不理吳秋晚了,坐到花清荷身邊滿臉欣慰道。
花清荷起身,給戴春華行了福禮,“都是戴先生教得好。”
“記事了?”戴春華一喜。
花清荷有些歉意道,“沒,是娘跟我說的。”
戴春華給了吳秋晚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轉頭看花清荷的時候又是另一個神情了,“這幾年你一定沒有荒廢手藝,你做的刺繡我看了,極好,滿分也不是我一個人給的,秀山女學的先生見了都夸好,等你進了女學后,刺繡只要不荒廢就好,可以學些別的。”
“你娘雖然不是個良師,可還是有些才華的,私下里也可以問問她。”戴春華笑呵呵道,“至于女紅,下回我們可以互相討教討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