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歸知道了花容的心思,面上不顯,不過心里有些為他擔憂,因為兩人之間有些差距,不是當歸看不上花容,相反,當歸覺得花容是良配。
花容,樣貌好,功夫好,身量也高,給人安全感,最重要的是性子好;沐含也好,勤勞努力,模樣輕柔,一家子人都是和善人。
可兩人之間隔了張賣身契。
花容是奴,是英國公府的人,沐含是自由身,而且還是秀山女學的學生,以后要找個和善的婆家很好找的。
當然花容現在是自家小姐的人,依著花清荷的性子,花容要贖身,花清荷一定會同意的,還會為他準備一份體己,好讓他娶媳婦。
可再如何,一個本來是花清荷的下人,一個是花清荷的同窗,這身份上總歸是差了,今日如果花清荷和沐含互相不認識,不熟悉,花容和沐含也互不相識,這份愛慕很有結果的可能,可依著目前看,當歸是覺得前景不容樂觀。
當然依著沐含及她家人的性子,沒準會同意,可花容他會說出來嗎,他不說,沐含又是大咧咧的性子,兩人之間的遮窗紙能捅破嗎。
當歸能看出花容喜歡沐含,是因為她對花容了解,花容一直都是活潑的性子,還是第一次見對一個人這般嚴肅,瞧瞧,都快訓得沐含把頭垂到地上去了。
“阿含。”正低著頭的沐含聽到熟悉的聲音,忙抬頭看去,只見熟悉的娘親,健步如飛的朝自己奔來。
“娘——”沐含驚喜的忙跑上去,“娘,你能看見了?”
“看見了,看見了。”劉紫丹紅了眼眶,不過忙平復自己的情緒,放開大閨女的手,在一旁深呼吸了幾次,然后就從沐含眼前走開了。
“當歸大夫,我看見了。”劉紫丹看著當歸滿面笑容,“欸,當歸大夫長得可真好看,我還沒見過比你好看的姑娘呢。”
“嬸子過獎了,等我家小姐來了,嬸子就能見到更好看的姑娘了。”當歸笑著說道。
“對,對,娘,清荷長得可漂亮了,也是現在年紀還小,再過幾年,定然傾國傾城。”沐含加入話題道。
“我進屋看看沐叔。”當歸對沐家已經很熟悉了,自發進了沐有武和劉紫丹的房間,沐有武非常自覺的躺在炕上,雖然人還是消瘦的,可臉上的神情跟第一次見的時候,完全是天差地別。
“瞧沐叔的樣子,腿疼好了不少吧。”當歸坐到炕邊上,一把掀起寬松的褲腿,為了方便治療,沐希特地為沐有武做了這條褲腿寬大的褲子。
沐有武已經被當歸的這個行為免疫了,也是打心眼里尊敬當歸這位女大夫,“好多了,偶爾坐起扯到會有些疼,平時都不太疼了,也消腫了不少,當歸大夫真是好醫術啊。”
“對于醫術,我是很自信的,沐叔就等著下炕后腿腳利索走路吧。”當歸摸了摸骨頭,滿意的點了點頭。
“再喝兩個月的藥,固定的木板能拿掉了,到時沐叔就能開始滿滿走動,一開始不要多,一天天慢慢增加,等我說能跟常人一樣了,才能下地勞作。”當歸說道。
“是,是。”
沐含進屋見到滿臉笑容的爹爹,心里一陣感慨,沒想到自家的氛圍能變成這樣,真是做夢都沒想到。
“當歸,能認識你們真是太好了。”沐含有感而發。
“能認識你,也很好啊。”當歸笑著回道,“我家小姐可是說了,有你們在,每天早起上女學都動力十足。”
當歸看過沐家夫婦的傷后,就跟花容回去了,飯還是要等到大伙兒都在的時候一塊兒吃才有味道。
“回來這么快,離午飯還有些時間呢。”見當歸回來,花清荷笑著打趣道。
“小姐,奴婢有情況匯報。”當歸神情嚴肅,讓花清荷一驚,以為沐家人的傷有了反復,等進了屋子,單獨聽了當歸說的話,才知道是花容的心思。
“你確定?”花清荷不確定問道。
“嗯,我不會看錯的。”當歸回道,而且今日花容教育了沐含,他是個會跟姑娘多說話的人嗎?
“花容跟我們說話都不少啊。”花清荷執著道。
“小姐,奴婢可是前不久剛定了親的人呢。”當歸沾沾自喜道,“花容是不是真對沐含有意思,我能看不出來。”
當歸和驚雷四月十八定親,辦的非常低調,就他們和野先生在程宅一塊兒吃了個飯,就連驚雷給當歸的聘禮都不能光明正大的抬。
“你和驚雷成親的時候,我親自給你們操辦。”花清荷認真說道,兩人為了自己,要等她和阿墨哥哥成親了,才成親,花清荷覺得有些愧疚。
“小姐,在說花容呢,怎么又扯奴婢身上了。”當歸害羞道。
“他們的事,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吧。”花清荷失笑道,“我們跟著操什么心。”
“可花容,奴婢瞧著他不是個會主動的,沐含又不懂這些,兩人……”
“花容不主動,只能說明他不夠喜歡沐含,他自己都不爭取,我們上趕著替他擔什么心。”
“他可能有些自卑吧,他……”
當歸還沒說完,再次被花清荷打斷了,“自卑什么,當歸姐姐,你是沒有賣身契的,你不是為奴的,是自由身,可驚雷大哥呢,他是阿墨哥哥的人,他不是自由身,你嫌棄驚雷大哥嗎?”
“我怎么可能嫌棄……”當歸想明白了,突然有些高興,“小姐是覺得奴婢跟沐含一樣,可驚雷卻勇于追求奴婢,是這個意思吧。”
“沐含怎么說也是女學學生,是有才華的,小姐也覺得奴婢是,對吧?”
花清荷笑著輕點當歸的腦袋,“如果女學有醫理這一藝,誰能是你的對手,而且你也是飽讀醫書,當然有才華,比我們都強,我們學的都沒有醫術有用呢。”
“有道理,花容不主動,我不會幫他了,小姐說得對,他如果懦弱無能,可是真配不上沐含的。”
“個人有個人的緣,他們兩人讓他們自己發展,能不能有結果,我們靜觀其變就是了。”花清荷坦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