趨利避害是人之常情,冒險者們更是無利不起早的典型。
指望他們和軍人一樣舍生忘死,有點不大現實。
不過眼下情況特殊,他們的親身經歷影響了想法,尤其聽到援軍到來,心中的少許動搖也暫時壓下。
另外他們也都明白,臨陣逃脫固然安全,卻有可能被軍方秋后算賬。
戰時征用條例不是擺設,每個人都得掂量一番。
這時候舍命一搏,能夠換來的收益很大。
于是,上萬冒險者們繼續投入戰斗,不過比起剛才的拼命勁頭,明顯是喊得動靜更大,出力的比例越小,多半精力用在確保自身安全上頭。
渭城一眼看的分明,卻也沒話好說。
對于一群老油子,不能期望更多,讓他們提供遠程火力支援,也就夠了。
他回頭瞥向后方,見趙菲羽接住了張青陽,李北海緊跟著飛來。
其他方向上,也有擅長飛行的戰士紛紛殺到,生力軍的加入讓冒險者們斗志高昂,那些得到邪神精氣加持的怪物雖然更強大了,也沒辦法一舉逆轉局勢。
渭城露出由衷的笑意,隨即轉身朝著鐵骨幫的堂口沖去。
城區正中,趙菲羽小心抱著張青陽冉冉落地,雙翼撐起個金色罩子,隔絕外部的窺視與威脅。
“大師兄。”
她小聲呼喚,但張青陽雙眼緊閉,臉色煞白,幾乎沒有呼吸,好在能感覺到他向外釋放的氣息波動。
憑著金鵬羽毛的加持,她以神力試探著深入張青陽的內宇宙,但才觸及他的身體,鼠骨劍倏地竄出來,釋放出赤紅劍芒嚴陣以待。
趙菲羽溝通無果,只得暫時放棄。
這時,李北海飛到近處道:“他做事向來有分寸,不會讓自己出問題的。”
張青陽現在渾身涌動著的晦澀氣息,讓他感到高深莫測,想必又得了什么好處。
不遠處爬起來的神鷹社鐵騎,此人先是遭到梁耳重創,毀了機甲;又因為張青陽搗亂炸沒了堂口,損失了蔣成和雕像。
逼不得已,他趕鴨子上架,自己拿起神器充當載體,剛剛又被張青陽一槍摧毀時光層流節點,可怕神力反噬之下,傷的不輕。
他也看到張青陽墜地,對這個罪魁禍首恨入骨髓,不顧自己的糟糕狀況,拄著神器要沖過來算賬。
趙菲羽對其敵意感受的清清楚楚,正好可以當成轉移怒火的靶子。
她沖李北海低喝一聲:“照顧好
大師兄。”
隨后翅膀一振,金光爆閃,竟然在眨眼間加速突破音障,挾著悶雷般的轟鳴迎面沖過去,雙手交錯凝聚一蓬光錐,當頭轟向那鐵騎。
“哼,米粒之珠,也敢與日月爭輝……”
那鐵騎看出她修為不過長生級,與自己那是天淵之別,不屑地冷哼一聲,隨意揮動神器格擋。
他的神器是一條鳥首鳩杖,造型古樸外表斑駁,不知道從哪里挖出來的老古董,被反噬沖擊的通體遍布裂紋。
但神器就是神器,哪怕只剩一成力量,足以輕松掃滅長生級戰士。
他也沒把趙菲羽的速度放在眼里,長翅膀會飛嘛,正常……
正心里想著后邊怎么整治張青陽呢,光錐已經撞上鳩杖。
光雨紛飛,鳩杖炸成兩截,余力繼續前行,轟得鐵騎倒飛百米,撞穿一堆小山般的廢墟,從對面帶著數十噸垃圾噴了出去。
“這不可能!”
鐵騎噴出一口鮮血,難以置信地翻身跳起來,一看毀掉的神器,心態頓時炸了!
神器啊,他是鐵騎級別的高手啊,竟然被個長生級的小姑娘給一招打殘,還講道理嗎?!
趙菲羽周身金光綻放,雙翼急速膨脹三四倍,空氣中冒出無窮清光,爭先恐后地匯聚進去。
雙眸變為金色,渾身氣息轉為神祇一般的傲岸威嚴,俯瞰對方,冷然叱道:“叛逆,受死吧!”
雙手一分,數以千計的光刃從羽毛上脫落,瞬間鏈接成一道巨大刀輪,森冷氣息彌漫,圍繞著她身軀呼嘯盤旋無數周,倏地掠空射去!
鐵騎看得心驚肉跳,失聲怪叫道:“又是古神附體?!”
見刀輪襲來,忙不迭閃身躲避。
不過他終究是鐵騎修為,雖然現在余力不足一成,但曾經能夠徒手硬剛邪神附體的梁耳,此時更不會怯場。
心神動處,周邊空氣隨之掀起狂瀾,卷著千百噸砂石廢墟,在身前堆疊為重重壁壘。
但這都擋不住趙菲羽的光輪,轟隆一下粉碎所有障礙,繼續襲殺到近前。
鐵騎怒吼一聲,掄圓了半截鳩杖硬砸刀輪,突然眼前炸開一蓬金光,他的身體不由自主一僵,被悄然脫離的一柄光刃洞穿頭顱。
“是……異神!”
他帶著驚愕的表情仰天栽倒。
趙菲羽揚手一招,刀輪卷著兩截鳩杖飛回來,再運轉金鵬神力一卷,把里面殘存的器靈神力吞噬。
看起來輕松寫意,幾個呼吸就完成,但她的俏臉上泛起一抹不健康的紅暈。
李北海從后邊叫道:“你悠著點兒吧,那些散落的神力沒那么好吸收,很容易留下禍患的。”
他看得清清楚楚,剛才趙菲羽還吞噬周邊游離的奇特力量,這樣做很冒險。
趙菲羽不答話,連續做了幾個深呼吸,面色恢復正常,表情越發冷漠出塵,那股子高高在上的神秘韻味變得更重。
她鎖定另一名一心會的高手,飛身撲去。
李北海無奈地搖搖頭,再看平躺地上的張青陽,幽幽嘆道:“你趕緊起來吧,再讓那丫頭折騰下去,我擔心會出問題。”
張青陽的眼皮動了幾下,身上氣息驟變。
他聽到了李北海的聲音,心靈力量立刻發散向四面八方,瞬息間看清楚小半個城市的戰場狀況,尤其是趙菲羽的狀態。
他沒有立即睜開眼,卻抬起右手食指,沖著側面一點,鼠骨劍倏地一振,“咻”地激射而去。
李北海嚇了一跳,順勢看過去,就見一頭巨大的怪物悄然從地里鉆出來,正要偷襲趙菲羽,被鼠骨劍洞穿了胸膛。
三五第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