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晚的眼神一亮，裴謙不由得一愣。
什么情況，我說什么了？
她怎么這么大反應！
林晚稍微平復了一下心情：“裴總，您的公司，應該沒有末位淘汰制吧？”
末位淘汰制？
裴謙聽說過這種制度，但他是絕對不會用的。
他要淘汰也是淘汰努力工作的人，怎么可能淘汰混子！
應該搞一個首位淘汰制才合理……
“沒有。”裴謙搖頭，“每一位員工都是我的家人，即使家人暫時有一些不足，我們也要共同提升、共同進步，怎么能隨意拋棄呢？”
林晚點了點頭，然后看了看馬洋。
果然，裴總連這種員工都不離不棄，說的顯然是真的！
林晚又問道：“那，裴總您公司的員工加班嗎？”
“哦，這也是一個讓我頭疼的問題。”裴謙輕輕嘆了口氣，“我已經在努力地想把他們攆回家了，但有些人還是會自愿留下，所以我只能多給點加班費來補償一下了。”
“那么，裴總您制作游戲，是為了完成自己的游戲夢想嗎？”林晚的眼神熱烈。
裴謙一時尬住，微笑著搖頭：“不，其實我……主要還是為了錢……”
“裴總說笑了，如果真是為了錢，您完全可以把鬼將的收費再提高十倍，但您沒有那么做。我知道，您是一個有理想的人。”
林晚仿佛已經找到了答案：“我明白了，裴總，感謝您能抽出寶貴的時間回答我的問題，謝謝！”
林晚轉身走了，裴謙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妹子……是誰啊？
剛才交流分享會的時候，她好像一直在臺下聽來著。
應該是天火工作室內部某個剛入職不久的新員工吧……
裴謙也沒太在意。
……
裴謙一行人在羊城一共逗留了五天，分別參觀了幾家不同的游戲公司。
只不過后面的游戲公司跟天火工作室比起來，就差遠了。
而小呂等人，也從剛開始的興致勃勃，變成了索然無味。
說好的是來開闊眼界、學習先進經驗的呢？
本以為羊城作為國內游戲行業的熱門工作地點，這里的游戲公司肯定不錯，結果親自來看了之后才發現，這都是什么跟什么！
一個不如一個！
這里面條件最好的，就是第一天去參觀的天火工作室了。
大家本以為天火的工作環境就已經挺差了，結果后面的游戲公司竟然還能越來越差，一再拉低大家對羊城游戲公司的印象！
到第五天的時候，已經沒人關心今天要去哪家公司參觀、交流了。
一部分人想著要去購物，帶點當地特產回去；
一部分人想著趕緊把羊城本地出名的小吃全都吃一下；
還有一部分人想著還是騰達好，回去還是踏踏實實工作，為裴總肝腦涂地……
總之，這次來交流學習，完全起到了反效果。
本來是見世面的，最后卻變成了羊城游戲公司的比慘大會……
尤其是天火工作室，在許多人心目中的高大形象瞬間破滅。
騰達的所有員工，變相受到了一次熱愛騰達網絡技術有限公司的教育。
黃思博等人提著大包小包，沒什么留戀地登上了返回京州的飛機。
回去繼續肝海上堡壘了！
……
……
與此同時，天火工作室。
“周總，我決定了，我要辭職。”林晚把辭職信雙手遞給周暮巖。
周暮巖一愣，隨即不由得狂喜。
難不成你終于想通了，看透了游戲行業就是個天坑，終于決定回去繼承億萬家產了？
那豈不是意味著林總交代給我的任務完成了？
“是想要離開游戲行業了？”周暮巖滿懷期待地問道。
林晚搖了搖頭：“不。”
周暮巖：“？？？”
不想離開游戲行業，且要辭職？
那你的意思是看不上天火工作室咯？
咋著，天火工作室都沒嫌棄你，你反過來嫌棄天火工作室了嗎……
周暮巖感覺自己腦仁疼。
當然，內心MMP，表面上還是要保持圍笑。
“怎么了，在這邊的工作有什么不順心的地方嗎？”周暮巖努力擠出一個和善的笑容。
如果是其他的實習生，周暮巖絕對問都不問一句，直接就讓他走人了。
但是林晚不一樣，她有個好爹……
周暮巖可是肩負著要讓林晚對游戲行業失望的重任，可不能就這么讓她給跑了。
就算留不住人，至少也得問清楚林晚到底為什么要走，又準備去哪里。
否則神華集團總裁辦公室的電話再打過來，可有點不好交代！
“感謝周總一直以來的照顧，不過……我覺得在這里沒辦法追尋我自己的游戲理想。”林晚看著窗外，面露憧憬，“我打算換個地方。”
“去哪？”
周暮巖很納悶。
天火工作室已經是國內一流的游戲公司了。
難不成，這小姑奶奶是打算出國？去國外大廠？
嗯，倒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我打算去騰達。”林晚目光堅決，似乎這個決定早已做好。
“騰達？”
周暮巖第一時間甚至沒反應過來這是哪一家公司……
雖說前幾天才剛剛接待過裴謙和騰達的員工，但這件事情對周暮巖來說本來也沒什么印象深刻的，很快就拋諸腦后了。
想起來之后，周暮巖費解了。
騰達……是個創業公司啊！
就只是做了款手游而已，跟天火工作室比，那簡直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你想追求游戲理想我不攔你，想去國外大廠我也就忍了，但是你去一家創業公司追求個毛線的游戲理想啊！
周暮巖咳嗽兩聲：“你可想好了，那邊……肯定沒有天火工作室這么好的環境和氛圍，你很可能會失望。”
林晚搖了搖頭：“我相信裴總，我在裴總身上看到了一些不同的東西，一些和您，和其他的設計師都不同的特質……他好像散發著一種理想主義的光輝，我不會看錯的！”
周暮巖嘴巴微張，差點以為裴謙是不是在這姑娘身上下了蠱。
就前幾天見了一面而已，就把我員工給拐跑了？？？
但是看到林晚的態度如此堅決，周暮巖也知道多說無益，更不敢阻攔。
他知道，這姑娘表面看起來溫柔可人，實際上那倔脾氣上來可太恐怖了。
神華集團的林總，那可是全國聞名的超級企業家，林總都管不住自己這個女兒，都只能用這種旁敲側擊的方式逐漸引導讓她回去繼承家業，周暮巖可不認為自己能跟林晚來硬的，硬把她給留下來。
周暮巖想了想，也只能由她去了。
不過，畢竟是去的一家小公司，說不定更能看到游戲行業黑暗的一面。
到時候林晚早日看破游戲行業的真相，回去繼承家業，也算是殊途同歸。
想到這里，周暮巖收下辭職信：“好，那祝你能早日完成自己的游戲理想！天火工作室是你永遠的家！”
“謝謝周總！”林晚轉身離開，沒有一絲留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