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施道諳搖頭,端起手里的咖啡抿了一口,感受著那焦苦的香味,說道:“如果是我做的,我就告訴你了。”
施道諳一向咖啡不離手,就像那些有煙癮的抽煙者一樣。清早起床喝,晚上睡前喝,工作時喝甚至醉酒后喝這也完全不影響他的每日正常作息。
因為江來的作息太過規律,所以施道諳也只能跟著規律。畢竟,江來睡了之后,他一個人也閑著無聊。江來醒了之后他還要提前做好早餐。
即當爹又當媽的人生,因為林初一的出現已經快要看到盡頭。
可是,讓施道諳擔心的是,因為多了一個林初一,他會不會繼續給這兩口子即當爹又當媽?他們倆要是再有了孩子不敢想啊不敢想,燒腦殼啊燒腦殼。
“我明白。”江來點了點頭,瞬間接受了施道諳的答案。
在他們倆人之間,原本就沒有任何隔閡。至于懷疑和心結之類的東西是不存在的。他們只要一個人愿意開口去說,那么就一定是真實的。至少,那個答案是對對方有利的他們對彼此有著極度的信任和信心。
江來知道,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傷害自己,那個人一定是施道諳。施道諳對江來也同樣有著這樣的信念。
所以,《孔雀竹石圖》被盜案的所有嫌疑指向都是施道諳,但是,只要施道諳說不是他,那就一定不是他至少江來是這么想的。
“這也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江來說道:“如果不是你的話,是誰呢?還有誰對你這么了解?”
“這能算是什么了解?”施道諳笑著說道:“我的那點兒花邊新聞,當年在意大利的時候就被媒體報道過無數次。至于我喜歡古龍小說的事情,好像在接受媒體采訪的時候也主動提起過再說,我的秘書們、現任秘書以及已經離職的前任秘書、前前任秘書,公司里面的同事也都知道這件事情。只要是稍微做點兒功課,就很容易得到這些信息。”
“那么,他們又是怎么知道我在為董家修復《孔雀竹石圖》的事情?又怎么知道我去董家還畫的時間?”江來看著面前的紅木盒子,那里面裝著他從董家抱回來的那幅《立鷹圖》贗品。“連用來替換的畫都準備好了,顯然,他們是提前預謀好了。”
“我們被人盯梢了。”施道諳出聲說道。
“而且是一個熟悉的人,熟悉你或者熟悉我的人。”
“他們想在我們之間制造矛盾,想讓我們反目成仇?破壞我們的組合,然后逐個擊破?無論如何,《孔雀竹石圖》都是在你手上丟失的,現場有那么多人做見證,人多嘴雜,這件事情不可能隱瞞的住即便我們及時做了一些善后挽救工作,怕還是會有一些不好的傳言出來。我擔心這會傷及你的信譽,動搖你在業界的口碑。”
“如果因為這件事情就不再相信我的人品或者不愿意再找我合作這樣的人我也不愿意再合作。”
“你能這么想就好了。”施道諳一臉欣慰的看著江來,笑著說道:“不在乎我的人,我也一點兒也不在乎。”
“主要是我的技術比別人都要好,他們不找我,是他們自己的損失。”江來說道。
“是不是那些恐龍動手了?”江來問道。
“應該是吧。除了他們,誰還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做成這樣的事情?”施道諳笑容溫和,眼神深邃,說道:“他們還是不甘心啊。”
“損失慘重,我要是他們,也不會輕易罷休。”江來出聲說道。
“那就少不得一番龍爭虎斗了。”施道諳笑著說道。
“恐龍不是龍。”江來糾正說道。
江來趕到雪餐廳的時候,林初一已經等候在那邊了。
林初一特意選了一張臨街靠窗的位置,可以直觀的欣賞到不遠處的滾滾江水以及游輪飛渡。當然,從街邊走過的行人也能夠清晰的看到她和江來那驚艷時光的臉。
林初一好久沒有出門吃飯了,林初一也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和江來吃飯或者碰面了。自從母親去世以后,她就變成了獨來獨往的獨行俠,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療傷,也一個人去戰斗。
尚美正處于被群狼環伺的最危險時刻,更確切的說,最危險的時刻其實早就已經過去了現在的狀況是,大家都知道尚美會死,尚美自己也知道自己會死。可是,林初一只是想要讓它死的體面一些,有價值一些。
可是,在知道江來丟失了《孔雀竹石圖》之后,還是第一時間約江來出來吃飯見面。
還沒等到江來坐下,林初一就聲音急切的問道:“怎么回事兒?《孔雀竹石圖》怎么會丟失呢?有沒有可疑人物?”
“有。”江來看著林初一因為消瘦而越發清秀蒼白的俏臉,說道:“可疑人物是施道諳。”
林初一愣了一下,問道:“所有的嫌疑指向是施道諳?”
“是的。”江來點了點頭,然后從口袋里面掏出那張小紙條遞了過去,說道:“偷畫的人還給我留下了這個。”
林初一接過紙條,看完上面的內容之后,說道:“所以,這里面對應的內容都和施道諳有關系?”
“是的。”江來點了點頭。
“看來他們想分化你們倆人,在你們中間制造矛盾。人的心里一旦種下懷疑的種子,很快就會雜草叢生。也就給了他們自由進入割草的機會。”林初一出聲說道:“可是他們不清楚的是,你們倆根本就不可能分化的了,對嗎?”
江來點了點頭,說道:“是的,誰都不可以。”
林初一已經習慣了江來的「鈦金直男」性格,也非常清楚江來和施道諳之間的感情,是自己遠遠不可比擬的她已經接受了自己不如一個男人的現實了。
她看向江來,問道:“施道諳怎么說?”
“施道諳懷疑是侏羅紀干的,說那些恐龍不甘心。”江來出聲說道。
林初一的臉色平靜無波,眼神里也不見有任何的波瀾,出聲說道:“如果你每接手一筆生意,都被他們人為破壞的話長此以往,聲譽必然會受到影響,也不會再有人敢把自己的藏品交由你來鑒定修復。他們這是想要從源頭上毀滅你?”
“如果只是這么簡單的話,倒還好了。”江來說道。“他們一定還有其它的招式。”
“是啊。”林初一直視著江來的眼睛,沉聲說道:“無論他們要使任何手段,我們一起接下就是。”
直到這個時候,才能夠聽到她的聲音里面展露的鋒芒,以及那難以隱藏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