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成罪業之火的剎那,蘇晝便知曉。
與其說,這是真魂的力量,賦予他的神通,倒不如說,吞下真魂這一纏繞著咒怨愿力雙重力量的神物,本身就是開啟這潛藏于他靈魂深處神通的儀式。
“這就是罪業之火嗎。”
緩緩從自己的座位上站立起身,蘇晝抬起自己的右手,黑色的冷焰正在以他的心臟為源頭,延伸至掌心燃燒,并在周圍的空氣中,釋放出一圈圈白色的光環。
同一時間,整個勤行書院中,無論是學員還是教授,全部都感覺到一陣不知從何而來的畏懼和戒備感——那是感知到過于危險,甚至存在本身,就意味著巨大的災劫與死亡的力量時,靈魂本能的反應。
“是誰?”
前安全局副局長,今勤行書院院長,邱武斌頓時從靜修中睜開雙眼,強大的靈力反應甚至令周圍的空氣出現了劇烈的對流現象——這位書院院長,赫然也有著超凡巔峰的實力,雖然平日名聲不顯,但當真無愧于他的職位和名頭。
不過,在略微感應了一下那危險感傳來的方向后,這位書院院長嘖了一聲,又坐了回去:“是蘇教授啊,我說呢。”
“仗著自己天賦好,閉關室都不去,他就不怕修行出了岔子,把辦公室都炸了嗎?”
而眾多正在授課的教授,也很快反應過來,這陣突如其來的威脅來自于何方。
“是蘇教授啊,那沒事了。”
“肅靜,習慣就好,時不時感受高階修行者的威壓,對你們未來的修行和戰斗都有好處。”
“他又突破了啊。(平靜)”
與此同時,蘇晝并沒有將罪業之火收回去。
與之相反,他甚至頗為好奇的觀察自己掌心的這團冷光。
在蘇晝的雙目注視下,他能分析出,所謂的罪業之火,便是濃縮到了極點,但卻因為被愿力穩定,所以沒有變成坍塌自我崩潰的咒怨之火——原理很簡單,但結構極其復雜,難度相當于用納米級的砂礫為材料,一粒一粒的搭建出一座長城。
被愿力穩定的高濃度業火,雖然不會主動的傷害任何人,但是它卻能引動自身一定范圍內,所有類似事物,比如說業力,魔念和咒怨等力量自我崩潰自燃,順帶將靈魂和信念也燃燒殆盡。
如果不是蘇晝已經進階統領,還吃了兩枚智慧果,強化靈魂后,思維速度甚至能讓他進入子彈時間,一秒鐘可以當做別人幾分鐘來用,那么他覺醒罪業之火的下場,恐怕就是連自己的靈魂都被燃燒殆盡。
又實驗了一下罪業之火,蘇晝發現,自己可以像是控制自己的靈力一樣,控制業火飛騰,環繞自己旋轉,但是業火是有著一定極限存量的,這基于他曾經斬殺過的惡人數量。
如今,蘇晝能控制的罪業之火,最多也就只能覆蓋自己的兩條手臂。
“有意思,就是不知道殺傷力如何。”
此時,蘇晝正在嘗試使用嵐甲搭配罪業之火——雖然業火數量不多,但是作為炮彈卻綽綽有余,到時候,他就在自己的龍息中混一些業火,由嵐甲發射器加速到數倍音速發射,看誰能擋得住!
“甚至,我可以將嵐甲發射器捆綁在一起,做成加特林的模樣,用來發射業火——一息三千六百轉,慈悲業火渡惡人!”
點子很好,只是找不到實驗對象。
而就在雅拉準備明示蘇晝,出去溜達一圈,找一找有什么幸運的小惡人可以碰到他的時候,蘇晝卻突發奇想:“要說起惡人,這里不就是有一個嗎?”
“等等,你是說我?”
一瞬間,雅拉就戒備了起來,原本扣在蘇晝頭頂上的黑色帽子,轉眼便化作仿佛章魚一般的形狀,七八根觸須死死地抓住蘇晝的頭發,將自己扣在他腦袋上:“我警告你,蘇晝,你這是在玩火!”
“誰說你了,我是說我自己!”
沒好氣地拍了拍雅拉,蘇晝頗為理所當然的說道:“我難道不夠邪惡,身上的咒怨不夠多,不配試一試業火的威力嗎?”
如此說道,凝視著黑白二色的冷焰,他的眼神中,閃動著某種堅定的光芒:“更何況,這是我自己的神通——我很清楚,罪業之火這種東西,倘若連使用者自己,都沒有嘗試被其燒灼審判的覺悟,又怎么能將其作為武器,用來審判其他人呢?”
殺人者,要有被殺的覺悟,審判者,也有被他人審判的覺悟。
而恢復成帽子形狀的雅拉,感受著蘇晝內心的堅定,不禁想起了兩年前,初次覺醒噬惡魔主神通的蘇晝,那喃喃自語,疑惑自己明明是行俠仗義的俠客,卻又為什么會得到‘邪惡’的神通的模樣。
世事變遷,當初的毛頭小子,現在也逐漸成為了有著覺悟的家伙了。
的確,世人常說,善泳者溺,玩火者必自焚,操控業火之人,倘若不試試自己的成分,又怎么說得上真正的控制它?
“你這小子,當真是天生的魔主,自認邪惡都能這么理直氣壯。”
帶著蘇晝的手機,從他頭頂滾下來,不想被業火波及,來到桌上的雅拉搖搖頭:“雖然不太可能燒死自己,但是我警告你,業火燃起,那可是非常痛苦的。”
但說到這里,它又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么一路戰斗過來,蘇晝忍受的痛苦難道還少嗎?
正如同當初他自己的話那樣,無法忍耐痛苦,又怎能承受不死。持有不死之血的蘇晝,或許是這世間最能忍受痛苦的人。
所以,它便閉口不言,安靜的注視著蘇晝,用指尖觸碰那團冷焰。
然后,一瞬間,原本只能勉強覆蓋青年雙臂的業火,就驟然騰起,化作熊熊火光,籠罩了蘇晝全身。
而在接觸業火的瞬間,蘇晝捫心自問。
——我是惡人嗎?
他自己詢問自己,自己審判自己的所作所為,然后便輕而易舉的得到了答案。
我當然是。
我隨心意殺人,戰斗時也必然波及到了無辜,我違背了眾多當地的法律,經常為其他人帶來困擾且毫無悔意,我時常依仗自己的力量任性,并且經常不計后果的做一些極端的事情。
我固然不是大奸大惡的邪惡之徒,但是倘若依照我自己的標準,我遇到了我自己,必然也會去打自己一頓。
“雙標,當真是本能啊,我也不能例外。”
長嘆一口氣,蘇晝隨后卻又笑了一聲:“不過至少我能看清這一點,就代表我還不算太壞,內心深處,還是一個善良正直的好男孩。”
但很快,他卻察覺不對勁。
“怪事,我怎么不疼?”
黑色的火焰,在蘇晝全身燃燒,蘇晝本以為自己應該會無比痛苦,至少應該要比當初和國師魔帝互拆內臟,互食血肉,以及比和水之神大戰一晝夜時更加痛苦,更加疲憊……但是他卻不僅沒有半點痛感。
甚至,良心……不,身體還有點發燙。
“這燒起來,還挺暖和的?沒想到這冷焰點著后,還是有點溫度的。”
蘇晝嘗試著控制自己身上的那些黑色的業火,但并未成功,畢竟他能控制的,是罪業之火的源頭,而他身上燃燒的,是業火誘燃的罪孽,本質上并非是一個東西。
對此,青年百思不得其解:“理論上,我的確能我燒我自己啊——這玩意真的有威力嗎?!”
“雅拉雅拉,這是怎么回事?”
蘇·大雄·晝發出了求助的聲音。
“古怪,這業火點燃之后,你應該感覺到類似置身于太陽中心的炙烤感才對,怎么才僅僅是發燙啊……哦,我懂了!”
而雅拉A夢在詳細的打量了一番蘇晝后,然后頗為古怪的得出了結論:“你愿力太多,擋住了業火。”
“好家伙,我都忘記了你拯救過兩個世界,哦,最近還多了一個獸神界的契約……這么說吧,你現在的靈魂,基本上被好幾層厚到喪心病狂的愿力功德給包裹住了,別說業火,哪怕有仙神對你下釘頭七箭書,那死的也必定是祂自己也不是你。”
“在這兩個世界,所有記得你,所有贊頌你的生命消失之前,你基本可以說,對所有詛咒絕緣了。”
雅拉話畢之時,蘇晝身上的業火也開始逐漸地熄滅……理論上來說,業火在燃盡罪孽之前,是不可能熄滅的,但是誰叫蘇晝身上的愿力簡直就像是大海一樣無窮無盡,罪業之火能燒這么幾分鐘,已經是蘇晝自己本能地控制住了自己身上的愿力,主動讓它燒的緣故。
“我怎么沒看見自己身上的愿力功德?”這是蘇晝的疑惑。
“你有可以倒映功德的鏡子的話,就能看見自己身上的功德了——占卜者從不占卜自己的命運,愿力也是同理,你自己是看不見的。”這是雅拉的回答。
整了這么一圈,蘇晝并沒有嘗試成功,體會到自己新神通的威力,那委屈的模樣,頗有點像是沒找到地方玩新玩具的大男孩。
最后,他還是不得不聽從雅拉的建議,到處溜達一圈,看看周圍究竟有沒有符合條件的罪大惡極之輩,讓他試一試手——這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也是一種惡念,不過早就適應自己魔主身份的蘇晝對此不以為意。
“現在我要抓一個小可愛,試試罪業之火的威力——到底是誰這么幸運呢。”
很可惜,整整六個小時,從下午到深夜,飛遍了半個正國的蘇晝,都沒有在周圍找到符合要求的目標——畢竟他要找的,可是死了也不可惜的罪大惡極之輩,倒也不是說正國沒有這種人,只是那種人早就在幾個月前被蘇晝抓光了,哪里留的到現在。
不過,最終,已經飛出國的蘇晝,還是在東南亞地區,找到了合適的人選。
那是一個正在診所,毆打一位老者的中年男人。
那是一位正在毆打醫生的患者。
阿古斯丁,39歲,男,無業,無職,覺醒者。
阿古斯丁祖上曾經算得上是富農,家中有不少田地,雖然不能發家致富,但卻也足以在糊口之余存下足以供應他進城上大學,接受高等教育的積蓄。
那個時候,阿古斯丁還是一位對大城市充滿敬畏,怯生生注視燈紅酒綠的街道的鄉村小子,但很快,他就在周圍人的誘惑中沉浸在了無盡的娛樂中,將家人對他的希望和寄托拋諸身后。
甚至,在一次派對上,他還染上了毒癮。
大學沒有完成,身體也被掏空,回到鄉村老家的阿古斯丁在被失望至極的家人關在牛棚,硬生生戒掉了毒癮后,似乎改邪歸正,開始和父母一齊種田……所有人都覺得,雖然阿古斯丁曾經犯過糊涂,但現在,好歹也是個正常人了。
但是,見識過大城市繁華的他,怎么可能回去繼續忍受這枯燥無味的生活?于是有一日,偶然發燒的阿古斯丁父親病情突然加重,而哀傷過度的母親也很快離世。
為什么?誰知道。
很快,獲得了家中所有田地所有權的阿古斯丁,便興奮地將其全部變賣,湊夠一筆錢,說是要去城中做大生意。
數年后,窮困潦倒,欠了一屁股債的他再一次回到老家……而這一次,他已經什么都沒有了。
乞討,偷竊,在山中挖樹根,在翻找垃圾桶,和畜搶食的阿古斯丁無比痛恨,他痛恨當初誘惑他的那些同學,痛恨遞給他煙的大哥,痛恨一心一意要讓他吃苦的父母,痛恨賺不到錢就跑路的合伙人……當然,他從不痛恨自己,因為錯的都是其他人,只要再給他機會,他就絕對會翻身再起,當一個人上人!。
而世界仿佛聽見了這個‘人’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的,給予了他一個機會。
在靈氣復蘇的時代,他被判斷持有上佳的天賦,可以順暢修行。
狂喜亂舞的阿古斯丁,抓住了這最后的機會,他開始貪婪的修行全世界公開的免費功法,或是偷盜,或是哄騙的獲取財物——最后,居然還真的讓他修行至了覺醒階,成為了本地承認的正式修行者。
自此之后,阿古斯丁的老家,仿佛陷入了煉獄。
“讓你們之前都看不起我!現在我可是修行者老爺了,怎么,我扇你巴掌還需要解釋為什么?”
“我拿你們家店的東西,是看得起你們!還敢對我擺臉色?!”
“以前不過就是偷你們家一只雞而已,居然追我追進山……怎么,我殺了你們家的所有畜生而已,又沒殺了你們,感恩戴德吧!”
“有本事你報官啊,看看這地方有誰管,是誰管!”
獲得了超凡力量,且位于本地官方無法控制的偏遠鄉鎮,整個村子除卻自己外再無其他修行者——至此,阿古斯丁終于掌握了這種前所未有的權利,令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的力量——他從未感覺這么好過,也從未感覺過自己是如此的偉大。
很快,他再次染上了毒癮,開始抽煙喝酒,度過了一段堪稱迷醉的生活。
然后,他便被診斷出了肺癌。
修行可以杜絕百病,但僅僅是覺醒階的話,距離杜絕癌癥還是早了點——沒有達成靈力器官化的超凡階修行者都有可能患癌,生活如此混亂的阿古斯丁又豈能例外?
“你這是在咒我?!”
狂怒的阿古斯丁一拳將半頭白發的老醫生打倒在地,牙齒都脫落了好幾顆,他此時眼中除卻殘忍之外別無他物:“你就是想要我死,對不對?不就是從你這拿了點藥和針管而已,還真以為自己是醫生就了不起了!”
“我告訴你,我要是出了點問題,你們這里沒一個人可以活!我可是覺醒者,我說到做到!”
“說的好。我也說到做到。”
然后,他便聽見了一句中文。
以及,一團從天而降的黑色烈焰。
在這一瞬間,阿古斯丁,本能地審視了自己的一生的所作所為。
自己做的那些,是惡嗎?
毫無疑問,當然是!
但是,為惡又怎么樣了?一切都是我爽最重要,一切都是我開心最重要,其他人的想法關我什么事,他們不能讓我爽,那就是對我不好,而對我不好的人,有什么必要存在嗎?
而后,劇烈的,仿佛要將靈魂碾碎,將所有內臟和骨骼,所有肌肉和神經都掏出來,一寸一寸用火炎煅燒的灼熱痛感,降臨在阿古斯丁的全身。
“啊啊啊啊啊啊
戰戰栗栗地起身,想要拾起自己幾顆牙齒的老醫生,不知是惶恐還是解氣的看著被籠罩在黑色火焰中的阿古斯丁,聽著對方驟然發出直接將嗓子喊啞的劇烈慘叫。
阿古斯丁還很清醒,他能感覺到,那一股火焰并不會那么快的殺死自己……不,它會殺死自己,而且速度很快,但是自己的時間卻仿佛被痛苦延長了,哪怕是每一剎那,都漫長的仿佛度過了幾個月。
他甚至沒有喪失思考能力,黑色的業火升騰,阿古斯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靈魂是如何變成它的燃料,可是自己卻只能一點一點的感受這種痛苦,感受這種……刑罰。
而蘇晝站立在高空之上,他凝視著自己身下,并無多少燈火的深夜村莊。
惡,有些時候,并非只發生在一些高高在上的地方,它還會出現在一些偏僻的角落,由最不起眼的那一些人作出。
就如同善一樣,它們就是這樣微妙的東西,充斥在人的生活中。
伸出手,蘇晝傾倒了些許圣水,然后以靈力控制,潑灑在老醫生的身上,令他的傷勢痊愈,令對方連連驚喜敬畏地高呼神跡。
然后,蘇晝便沒有在意那位已經快要被業火燃燒殆盡,連靈魂都要被燃盡的‘普通的惡人’,而是在村子中轉了轉,治療了一些經常遭受這位惡人打罵的普通人。
做完這一切后,那惡人也死了,無論是身體還是靈魂都化作余燼,隨風飄灑。
與此同時,蘇晝也獲得了罪業之火的全部數據——無論是近乎無視任何能量防御,直擊靈魂的本質,還是直接拷問內心的審判判定,蘇晝全部都測試完畢。
但是相較于最初,蘇晝卻并沒有多少興奮之意。
“為什么,雅拉,這個人明明都已經有了超凡力量,為什么還要去欺壓普通人,去作出這種惡俗到了極點的惡?”
懸浮在無人能察覺的,深夜的夜空中,踩踏在流云之上,蘇晝困惑的自語道:“有了超凡力量,還要在這些連修行都困難的普通人中尋找優越感?我們能控制天雷,能控制洪水,能控制狂風——我們能掌控天象,超越自然,為什么,為什么非要去迫害那些更加弱小的人?”
“哪怕是再怎么忽視,再怎么覺得自己與眾不同,不屑于和普通人相提并論,可世界遼闊,星空浩瀚,去哪里不好,又為何呆在鄉村?”
從未思索過這些東西,天生就思維怪異,甚至會被一些人稱之為‘怪物’的青年,總是無法理解一些最為樸素的東西——他總是為之感到疑惑。
“難道,真的有人,非要壓迫,迫害其他人,才能獲得幸福嗎?”
而蘇晝的頭頂,蛇靈頗為不以為意的回答道:“這個問題太幼稚了,蘇晝,不對更弱者施暴,弱者又怎能享受作為強者的快感?”
“甚至,這就是人類的出廠設置,自私的基因就是這樣描述的——群居,敬仰且服從強者,而自己是強者時又壓迫弱者,并因自己的權利而自滿自得。”
“也正因為如此,敢于反抗強者的弱者,以及善意對待所有人的強者,才是令人嘖嘖稱奇的少數動物——可頗為巧合的是,文明這東西,宣傳的就是這么一套和人的本性相反的東西。”
如此說道,雅拉平靜的笑道:“也正因為如此,這種矛盾的東西,才稱得上是有趣。”
這算不上有意義的回答,但是,對于現在的蘇晝來說,已經夠了。
“至少,我能殺了他們。”他如此自語:“這就夠了。”
夜還很長,惡人還很多,蘇晝并沒有停下腳步,整個東南亞,都將迎來被黑色的火焰洗禮的一晚。
而次日凌晨,總算是心中舒服了不少,而且罪業之火也變大一圈的蘇晝,在回到勤行書院后,卻又從偃圣的口中,得知了一個頗為令人驚愕的消息。
我們向來不管你在國內怎么鏟奸除惡,蘇教授,但是你下次要出國懲惡揚善的話,最好先和我們說一聲——那邊還以為是遭了什么天罰,正向我們求援,要求高等超凡者援助。
偃圣最開始,只是略微告誡了蘇晝一聲,并告訴他官方已經為他擺平了相關的后續,對此,蘇晝自然是滿口答應——我錯了,下次還干——但是接下來的第二句話,便迅速讓青年皺緊眉頭。
不過,接下來的日子,蘇教授你可能就沒現在這么悠閑了,降靈會趁著歐羅巴聯盟協和局正在全境搜查‘真魔’,駐守時空通道的軍力遭受削弱的時機,匯聚組織全力,突進進入了‘魔獸界域’。
如今,單單以歐羅巴聯盟的力量,已經很難阻止事態的惡化,對此,他們申請全世界范疇的超凡力量求救,而諸圣在連夜開會后,決定派遣你作為正國的支援代表,前往歐羅巴地區的魔獸界域,剿滅其中的降靈會有生力量。
當然,這一切都看你的決定。
“……無趣的問題,最后一句話,偃圣您根本就不用說出來。”
一開始,蘇晝還面帶愕然,為降靈會這一大手筆而震驚,但很快,他便露出了溫和有禮的笑容。
低下頭,青年注視著掌心的黑白火焰,經過一夜的燃燒和磨礪,如今的蘇晝,已經能夠將其操控的得心應手,甚至,展開實戰。
他平靜的說道:“我當然要去。”
“并且,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