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蘇晝。”
新歷月4日,距離第三新南天京遭受不知名超凡生物襲擊,已經過了兩天。
正在太白山區的旅游區,一邊泡溫泉,一邊評價本地酸梅湯味道不夠正,沒有內味兒的蘇晝,得到了來自周不易的感謝。
兩天前,直接沖擊神木遺址的蘇晝,幾乎是招搖無比地飛過了半個天正聯盟核心區,一路上看見他的民眾估計要以千萬計,巨大的靈力波動更是令沿途所有武者巡捕與降魔局專員都嚴陣以待,心驚肉跳。
而最后,他與周不易的那一場戰斗,以及最后十秒表現出的,足以摧毀城市的能量放出,更是令整個第三新南天京的所有人都人心惶惶。
不過,在降魔局局長周不易表示,他已經戰勝了那突然來襲的魔物后,大眾表示情緒穩定。
但是,在安撫大眾的最后,周不易卻也表示,那奇特的魔龍并不只有一頭,而它們的目的,它們的生態,它們的來源,一切都不明,如今,降魔局正在盡可能的分析對方的來源,爭取找到這一威脅的本體。
“我就說,我打了他,他還要說謝謝吧!”
而這時蘇晝的態度頗為欠揍:“啟明,到時候把賬單發給他!”
“好。”
正在品嘗本地白酒是什么味道的邵啟明點了點頭——因為小時候身體不好,他倒是比較愿意嘗嘗這種以前喝不了的刺激飲品:“原來別人付賬,酒居然會好喝這么多?”
“那當然!你下次也該多試試。”
話畢,兩人頓時笑了起來,溫泉里滿是快活的氣氛。
當然,周不易想要和蘇晝說的話,遠不止一句道謝。
“文明歸根結底,是一群人集結產生的群體,而能引導群體的,無非只有兩種東西,一種是位于眼前的目標,一種是位于身后的威脅。”
“天正聯盟已經強大到了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敵人,它前進的動力,其實已經消失了,尤其是我從聯邦主席位置下來之后,歷代聯邦主席的政策都無法長久的維持,人走茶涼,人走政息都是常見的事情……既然幾乎所有人都安居樂業,只是富裕程度的問題,那么在大家都能吃飽飯的情況下,最上層的人又應該怎么樣才能維持活力?”
“其實倘若你不來,我就打算通過繼往之木的力量,自己捏造一個巨大的木質魔龍,在瀛洲周邊登陸,然后一路向西,慢慢碾過全世界……當然,魔龍的速度很慢,想要跑絕對能跑得掉,而在這個過程中,我會調動天正聯盟所有的手段去攻擊它——當然,結果只可能是毫無用處。借此,我就能借助這個時間,再次挑起新一輪技術開發,并且以此為契機,通過魔龍被攻擊掉落的碎屑,逐漸將神木之力的研究普及化。”
“畢竟,在這個已經被神木改變的星球,不去研究神木,真的注定故步自封……希望你能理解。”
“這家伙,以為我也是活了一百多的老頭嗎?我才十七歲零三十多月,怎么可能這點變通都沒有。”在和周不易隔空交流時,蘇晝不禁想到了鯰魚效應。在一群沒有活力的沙丁魚中,放入一只活蹦亂跳的鯰魚,鯰魚在打亂小魚的生活環境的同事,也激活了小魚的求生能力。鯰魚效應的本質,就是通過某種刺激性的手段,激活一些已經沒有活力的個體亦或是集體再次積極的運動起來。
天正聯盟承平一百多年,哪怕是古代的王朝,也該由盛轉衰,但這個政治體的創始人還活著,所以周不易仍然在想用一些手段,維持這個實體的活力。
“還需要我做些什么?”
周不易用來和蘇晝交流的媒介,是一面鏡子,這個世界的鏡面投影之術已經非常發達和普遍,經常用于交流和通訊,蘇晝也懶得客套,直接對鏡面彼端道:“有事情的話就快點說,愿力的事情我大致快搞定了,稍后我去找蟠榕不死樹交流一下,之后差不多也就該走了。”
“沒有了……你和我的戰斗非常真實,任何人都看不出瑕疵,現在的天正高層都進入了緊急狀態,而之后我就繼續用繼往之木偽裝,去新大陸和世界島西側再自導自演幾次襲擊就好。”
周不易的臉色看起來雖然有些疲憊,有些被蘇晝毆打的傷勢還沒有完全養好,但是他的目光明亮,只是略微帶著一點疑惑:“至于蟠榕不死樹……恕我直言,蘇晝,你不是另外一個神木的繼承者嗎?神木之間的爭端……你怎么還會去找它交流?”
“糟糕,我忘記這個設定了。”
心中暗道一聲糟糕,蘇晝猛地想起自己當初忽悠百家時的說辭了——不過仔細想想,現在說明白了也沒所謂,畢竟他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不是魔朝的間諜。
“其實這事我是騙你們的……嗯,也算不上騙,只是某種誤導。”
蘇晝向來敢于承認錯誤,也不介意說實話:“我其實雖然可以說是來自昆侖秘境,但本質上來說,其實來自另外一個你們無法前去的世界……總之,蟠榕不死樹沒有你想象的那么邪惡,而我和祂之間的關系,也比較難以解釋和復雜。不要太過追究,反正對人類來說沒什么壞事。”
周不易也不是一個什么事都非要刨根問底的人,蘇晝解釋中的潛臺詞也讓他明白了不少事,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有點納悶:“其實我也很清楚,神木本身并非是魔朝的起因,惡源自于魔帝,而并非神木……但是,既然神木之間沒有爭端,而你也來自‘異世界’,那你當初為什么要幫我們對抗魔帝?”
不管怎么想,當初只有后天階實力的蘇晝,也沒有必要理由去對抗魔帝的蘇晝,需要冒著生命危險陪他們鏟除魔朝啊!
“這還不簡單?因為我是一個好人,我心善,耳根子軟,容易被人說服,大發慈悲心。”
在一旁邵啟明不住地點頭中,蘇晝非常正經的說道:“故而我見不得惡人肆意妄為,好人受苦——但凡有人想要建立一個‘好人能昂首挺胸,惡人無處容身’的社會,我都會幫他一把。”
“至于魔帝那種惡棍,轟殺他還需要理由嗎?人拍死蚊子這件事根本就不會過腦子思考吧?”
周不易沉默了片刻,然后緩緩道:“……就這么簡單?”
就因為這種理由,便冒著生命危險,斬殺魔帝?
“不然呢?”
和周不易的交流,暫且告一段落,他最近這段時間非常忙,哪怕是向蘇晝道謝,也是忙里偷閑。
實際上,除卻真的很閑的蘇晝之外,哪怕是邵啟明這段時間也很忙——他從周不易手中得到了一個交流端口,可以與天正聯盟資料庫的相關人員交流,在這段時間內,他已經收集整理了很大一部分神木世界獨有的真氣機技術,而作為交換,一些有關于發電機和電子設備的基礎知識,也被他轉交給了天正聯盟的技術人員。
“只是,到時候,這些技術,應該怎么交給正國官方?”
事到如今,最大的問題,反而是得到這些技術的借口,而就在邵啟明為此煩惱之時,蘇晝卻給出了一個極有可行性的主意:“就說從仙神遺跡里面拿到的不就行了?反正他們也查不出真假,只能給你大把的獎勵和積分。”
遇事不決,仙神遺跡。這是蘇晝常用的老套路了,而這一次,通過交換御五極神雷真法和嵐甲改進版的技術,蘇晝也從周不易的手中,拿到了對方這么些年來,對神木的研究資料,以及‘繼往之木’的修行方法。
不得不說,周不易也的確不愧是天才,匯總了整個天正聯盟所有修行精華的他,自創出的神木修行法,在蘇晝看來,已經是仙神級的傳承,到時候,正國的傳承中,又要多一種仙神修法。
“這繼往之木,的確有一絲蟠榕不死樹的影子——那一個個分離出去的子株,很明顯就是從蟠榕不死樹的不死根衍生而來,是‘神榕’的特征。而繼往之木,那即可眾木匯聚,歸一補完,也可分化萬千,一人鎮世的本質,卻是周不易想要以一人鎮守整個世界的執念衍生。”
看完周不易在這方面的研究資料,蘇晝那時頗為可惜:“本來我想著啟明你或許可以學一學這個修法,畢竟哪怕是正國,也沒有和神木相關的修行之道,但現在看來,這東西當真是非常個人的力量,其他人沒有類似的執念和想法,根本學不來,甚至很可能修的精神分裂,力量分化。”
“這有什么關系,周不易此人我雖然不熟悉,但想來,他應該也是從蟠榕不死樹的力量中分離出了純粹的神木之力,然后再結合自己的力量,嘗試轉換出自己的神木真身。”
但邵啟明卻毫不介意,他從蘇晝手中拿過資料,雙目掃過手記:“既然都有前人研究過,那我也一樣辦得到……倒不如說,我的條件遠比周不易要好,我可是吃過兩顆智慧樹的果實,本身就和神木有聯系的人,只要我愿意琢磨,也必然能走出自己的道路。”
蘇晝自然是相信自己的朋友的實力,便將資料給了邵啟明——哪怕是不想修行神木之力,作為一位木系靈力修行者,周不易的修行筆記也算是相當珍貴的輔助資料,可以規避種種彎路。
至于他自己,真正的重心,卻在自身能力的提升上。
和周不易的戰斗,讓蘇晝察覺到了自己的弱點,那便是倘若自己空手的話,殺傷力和火力并不強——無論是人類形態還是真身,居然沒辦法在十秒內將化身神木的周不易挫骨揚灰,這實在是一場可恥的失敗。
而解決這個弱點的方法也很簡單,那便是拿起武器,無論是滅度之刃還是世界樹長槍,蘇晝有信心,可以在使用這兩件裝備的情況下,迅速將一周不易級的敵人重創。
自然,因為周不易有很多分身,所以蘇晝將周不易細分成了兩個單位,一個是小周不易,約有初入統領階的實力,但倘若算起靈力量卻并沒有正常統領階那么多,應該是五千萬左右。
而另一個,便是標準周不易,這個級別,被蘇晝記為一百小周不易,也就是五十億靈力量。這也是只有神木一系才能辦得到的恐怖數據。
蘇晝如今,其實單論靈力量,哪怕是變成真身后,也就十億左右,也就是二十小周不易,五分之一周不易,畢竟他修行的時間很短,哪怕天賦驚人,也不可能超過積累百年的對方。
可戰斗又豈能只看靈力量?論起戰斗力,蘇晝還是勝過對方的,尤其是拿起武器之時。
當然,這并不妨礙蘇晝定下一個小目標,那就是在登上月球前,修行出一標準周不易的靈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