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蜈蚣仍在掙扎——這等靈植異獸的生命力尤其可怖,哪怕是赤地魔毒也只能殺傷它的體液循環,而無法在短時間內徹底殺掉它。
但這并不妨礙蘇晝將它的甲殼掀開,取出體內的靈液倒入便攜塑料袋,然后作為戰利品掛在腰間。
“沒有邪魔晶體啊……也對,這只是本地的普通生物,而邪魔是異世界信息投影在現實世界的實質化——按照某種游戲理論,假如說前者是人類,后者起碼是個英靈預備役。”
當然,即便是英靈,沒有成長為完全態也就那樣,蘇晝只是可惜收獲少了一份。
而就在此時,他也注意到不遠處正在靠近過來的周不易等人。
“那些魔狼擋不住他們嗎……畢竟是這個世界的‘疑似主角組’,對付魔將可能辛苦點,但是一點木甲灰狼還攔不住他們。”
蘇晝對周不易等人的關注度其實非常高。
不僅僅是因為對方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遇到的第一批本地人,也不僅僅是因為他們的理念,而是他能隱約看出來,倘若沒有自己出現的話,那么這個小隊三人,就是這個世界風暴的中心,本來應該有一套獨屬于自己的‘劇情’,甚至這個世界的最終走向,都會和他們的行動有關。
這劇情的相關信息,甚至可能會投射到地球的某些人腦海中,化作一些游戲的靈感亦或是創作原動力……
但是,自己的到來,從一開始就把所有劇情攪個稀巴爛……天知道會對原本的地球世界造成什么影響。
“指不定‘黑暗之狼系列’又要出續集了呢?”蘇晝是這么和雅拉笑呵呵道的——本來他也只是隨口一說,但卻得到蛇靈意外嚴肅的回應。
“毫無疑問,你在這個世界的改變,會對你們原本的世界造成巨大的影響。”
略微從蘇晝的頭發中探出一點點頭,雅拉的語氣很是認真:“別的不談,倘若你真的讓神兵鑄就,并且斷絕這個世界的神木傳承,那么指不定,‘黑暗之狼系列’和‘神木世界’若有若無的關聯,恐怕就要直接結束了。”
“也就是說,要不創作者以自己的功力,續寫自己‘想象的劇情世界’,要不這個系列就會于此終結——神木世界也將擺脫偉大存在的影響,成為諸世界中普普通通的一員,不再與你們的世界相連。”
——或許未來有一天,我們所在的世界會和改變后的神木世界再次產生‘聯系’,但那就是因為別的理由,而不再是因為‘神木’了。
世界的關系究竟何等繁復?蘇晝如今還遠遠不到可以理解這些東西的地步,不過,他仍然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似乎明白了什么。
只是現在更重要的卻不是思考這些方面的事情,蘇晝直接俯身,將染上青血的鐵槍從奄奄一息的魔將馭獸背部傷口處抽出,帶起一連串木液的時候,順帶將其體內同樣蔫不拉幾的不死根也抽出。
“拿著,等會找機會徹底殺死它。”
如此說著,他便將這不死根扔給好不容易追上來,一臉懵逼的周不易等人,讓他們處理,而他則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受著自己體內愈發活性化的靈力。
“我快要進階覺醒巔峰——也就是此世大宗師的境界了。”
蘇晝對這個結果并不意外。他原本在雅拉的完美覺醒儀式后,就是覺醒高階,然后又專心致志的修行數個月的時光,底蘊不說深厚,但絕對是在‘絕佳的天賦’這一基礎下,扎扎實實腳踏實地的努力了。
本來,蘇晝應該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抵達自己這個天賦過于強大的軀體的上限,進而進階。
但來到神木世界后,他又得到了眾多在才剛剛靈氣復蘇沒多久的地球,算得上是比較罕見的靈材……煉精化氣帶來的快速吸收能力,讓他現在就已經抵達這一地步。
而就在此時,不遠處的雪林中,來自太白火山區和之前和魔將馭獸戰斗的方向,都傳來了明顯的靈氣波動。
參與圍剿的魔軍第二位魔將‘獵生’,和來自山頂要塞的援軍,李道然宗師,兩者近乎同時趕到。
說實話,李道然率隊出擊時,心中充滿赴死之心——他已經下定決心,哪怕是自己一個人斷后,也一定要讓蘇晝,還有自己的弟子周不易可以安全回到山上堡壘。
雖然說,蘇晝的天賦是他見過最為天才……不,最為怪物的人,但那是特例之中的特例,根本就沒道理可見的存在。
但是周不易,是匯聚百家眾多菁英之力,聯手教育的出來的好弟子,是貨真價實,理論上可以抵達數百年來無人可抵的先天境界的天才——是他們親手塑造的產物。
前者固然強大,但卻不能指望對方為了人間太平而浴血奮戰,他們也沒有那個臉去和一個剛認識沒多久的人訴說大義……而后者不一樣,那是百家嫡系中的嫡系,是道釋儒三圣之后,內定的百家未來領導者!
李道然帶隊的三十五人都是道家的劍士,修行的也是李道然一脈的馭風劍術,當這么一行人帶著狂風從遠方疾馳而來的時候,那勢頭簡直就像是一整個騎兵部隊正在沖鋒,在雪山區帶起漫天飛散的冰晶,壯觀中又帶著一絲決然。
但是,當壯懷激烈的李宗師帶著一眾同樣有著慷慨赴死之意的劍士,于山下雪林中發現本應該由他們救場的蘇晝和周不易等人時,那群本該狼狽逃竄的年輕人們,卻大笑著當著正在趕來的魔軍的面,用內力之火和藥火,硬生生燒滅了一位魔將不死根中的靈性,然后又將其焚的灰飛煙滅!
“這什么情況?!”
“馭獸怎么就死了!?”
不僅僅是李道然沒搞明白,魔軍一方也是匪夷所思。
追著蘇晝和馭獸戰斗的印記,一路追上來的魔將獵生是一位身材高大,擅用鐵炮長弓的三臂將軍,它足足有兩米高,一只左手被改成真氣炮,而第二只左手和右手能輕易開十石大弓,之前的真氣炮部隊,便是由它統御。
當獵生帶著數百魔兵趕到,在看見李道然和蘇晝等人開始集合時,它便果斷的下令放箭,并來了三次真氣炮排射——可那三十五位劍士以李道然為首,直接凝聚出了一整個半徑十五米的半圓形內氣陣法!
無論是箭矢還是炮彈,全部都被驟然浮現的狂暴風盾偏轉至兩側,掀起大片雪塵和蒸汽。
這赫然是從‘先天法·周身嵐甲’的一種衍生運用!
當然,無論是獵生還是李道然都很清楚,只要真氣炮繼續壓制,那么這個嵐甲陣法很快就會被破開,但那樣的話,義軍的高端武力很有可能趁著真氣炮蓄力的時候,直接飛躍過來,把它給斬咯。
至于魔兵……魔兵是人多沒錯,可誰能指望讓炮兵部隊去追擊會輕功的輕裝劍士呢?哪怕前者也會輕功也不成啊,這是用來攻堅太白火山堡壘的,不是用來打高來高去的輕功武者的啊。
所以,即便帶著魔軍大部,獵生也只能眼睜睜看著魔將馭獸的不死根被蘇晝等人以藥火燃盡,又被方慧念誦著‘灑家不是佛,灑家不渡你,去地獄找地藏菩薩吧’這樣亂七八糟的佛咒直接一鐵棍連帶雪水碾成了薄薄一層灰泥……
說真的,獵生看見這一幕時,當真是不寒而栗,并盡可能的躲在魔兵隊伍中,不敢出來。
哪怕它面對的,‘只是’一個拿著槍的年輕宗師,三個宗師還沒有的年輕人,以及才剛剛從山上趕來,也算不上多強的一位宗師和三十多位好手,它仍然不敢主動發起進攻。
雙方都在互相對峙,都在互相忌憚——一方忌憚成建制的真氣炮部隊,一方忌憚對方強的亂七八糟的個人武力。
然后就這樣,雙方互相面對面倒退后撤。
——百家義軍的目的是鑄就神兵,而不是斬殺這些殘存的不死魔將……哪怕要打,也在要塞打比較好,何苦在野外和真氣炮部隊硬鋼?
于是,魔將獵生只能陰沉著臉,聽著那自稱為蘇晝的年輕小子的大笑,看著對方遠去,仿佛在嘲笑他的軟弱和膽怯。
“這是保存有生力量……該死,不是說宗師嗎?這實力明顯是大宗師一級!”
“究竟是從哪里冒出來的?!赤地和馭獸皆敗亡于其手——甚至可以說是白送了!說了多少次要等人齊等人齊,不要沖動不要沖動,一個個自以為一切都在掌控,非要爭功,死了活該!”
再怎么怒罵也無法將敗局逆轉,遠遠地抬頭,凝視太白火山山區,魔將獵生一臉惱怒與無奈地喃喃道:“此事我沒辦法解決了——部隊徹底失去了進攻山頂要塞的能力。”
“必須通告天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