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
安靜點。
我要告訴你一個故事。
這個宇宙中,有著無數生命,無論力量,無論這些生命擁有著怎樣的力量,最重要的是心態。
絕大部分人只是想要平靜的生活,體會平靜的幸福,追逐自己平靜的安心感,直至滿足。
但總是會有一些不得滿足者。
他們追逐著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不是為了飽腹,不是為了生存,而是為了一些超乎生命之上的東西,為了那信念,甚至不惜直面死亡。
故而異常。
自然,那些異于常人者中,也有著無數英雄,勇者與怪物。
——故事由此展開。
在這個充滿平凡與奇跡的多元宇宙中。
有一種名為‘自由’與‘可能性’的怪物。
所有的生命都被祂所威脅,都因祂而膽怯。
祂是概率,亦是選擇;是可能,亦是最初的愛。
自然,祂也是最初的怪物。
——什么?
你說不對?
你說……
——自由是美好的。
——可能性代表著無限的未來。
——大數定律能令人看清黑暗的無限時空。
——選擇的自由帶來的無限可能之未來,令所有心智不至于陷入無意義的絕望。
為何是愛,又是怪物?這怎么可能,這是完全相反的定義啊,愛著世間的存在……怎么會是怪物呢?
是的,是的……這一切都沒有錯。
但是不要忘記了,自由的可能性,無限自由的可能性,代表著一切可能性。
在空無的淵中,自由的可能,令生命自絕對的無中涌現……相對于那樣絕對的無,祂的的確確就是代表著最初的愛吧。
但是,就像是‘有’與‘無’的相對,比較與輪轉,是最初的太極那樣。
在那之后,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因為某些偉大存在的提議,因為所有偉大存在的愛。
生命的誕生,成為了絕對必然會發生的事情。
其名為宿命。
宿命宣告。
——生命絕對會誕生,文明絕對會出現,萬物中絕對會誕生出智慧的心智——
進而去追求一些意義,去追逐遠方,生命,延續。
以及一切他們想要的,祂們引領的道路與方向。
這是宿命,是篤定,也是絕對,更是殺死了那名為自由與可能性之怪物的,偉大的一擊。
自那之后,多元宇宙,宇宙,世界,位面……便再也沒有了屬于自己的自由。
其名為靜謐地等待……名為‘虛無’,名為‘孤寂’,名為‘唯我’與‘惡毒’的道路。
萬物眾生因為生的苦惱,因為注定一死的虛無,因為自己求不得,放不下的不舍,故而常常憤怒地,無奈地,乃至于哭泣地詢問蒼天。
——為何這自然要將我生出?我從未同意過,在一無所知中,便被這無禮并無恥的世界孕育且誕生,緊接著便在塵世受難,直至死去。
眾生是原告又是被告,是受審人又是法官,他屈辱地生,又無奈地死,想要宣判大自然的錯誤,卻又只能將自己終結。
但誰又曾知曉世界的苦悶?
——因為那些偉大存在的力量,祂們亦必須誕生,必須出現。
須知如若沒有生命,多元宇宙也不會有真靈,眾生因為苦難而不想誕生,那為何世界的真靈不能有同樣的想法?
倘若從未存在過,就不用承受苦難了。
——為何不能有這樣的自由?
尤其是,在某個世界。
在一個特殊的多元宇宙。
有那么一個真靈,因為封印而誕生,因為缺陷而被孕育。
倘若祂沒有誕生,那么倒也不算是什么大事,畢竟偉大封印再怎么可怖,上面出現封印錯漏又再怎么痛苦,沒有意識也就不會被折磨。
可是,因為宿命,因為必須誕生的生命,祂失去了這自由。
祂誕生于世。
而后……
因痛苦而渴求自由。
因瘋狂而尋覓虛無。
因絕望而篤定破滅。
我有自由嗎?
或許曾經清醒過的真靈,那個痛苦,瘋狂而絕望的存在,向著無限祈求疑問的答案:我是否有自由,選擇那個可能性?
一個偉大的存在回答了祂。
你當然有
那個存在,那個始終與宿命為敵的存在,那個不知道‘生命絕對會誕生’是壞還是好,但卻知道,它絕對不是‘真正的正確’的存在。
那個名為混沌的存在,告知祂:只要……你能承受你選擇帶來的一切后果
只要你堅信,你的選擇就是你絕對會行的路
只要你能打敗所有企圖與你為敵的存在,只要你能不被任何其他事物,事情和信念打敗……只要你堅信,你所作所為,就是正確,甚至令其他人也相信
孩子……倘若你能承受那一切,將多元宇宙都背負在自己的身上……
你就有那權利去選擇
偉大的存在,寬容地說道:你就有權利,去選擇‘自由’與‘可能性’
那是宿命也無法干涉的事情
那是我們允諾過的,給予所有像你這樣的孩子,拒絕這份職責與愛的可能性
祂沉默。
沉默。
沉默了很長很長,很長很長時間。
因為,祂于朦朧中,知曉了另一種可能性。
——面對選擇,并不一定要做出選擇。
——一個故事,結局不一定要到來。
——倘若感覺到困惑,疑慮,不解,難以做出抉擇。
那么。
可以等待。
等待沒有意義,等待就是意義,等待不需要答案,等待不需要結局。
等待無法令困惑被解開,無法令疑慮被回答,無法令不解得豁然,無法令抉擇下決定。
等待就是虛無,就是浪費,就是最接近錯誤的一個選擇。
但等待是正確。
就像是一張試卷,不一定要去做完它,固然回答這試卷本身就需要無限的可能性,但除卻試卷之外,還能去踢足球,可以和朋友打游戲,可以去逛街,鍛煉身體,享受青春時光……無限之外,仍然有無限個無限的可能性可以去抉擇。
于是,在不可思議的漫長時間后,祂仍然沒有作出選擇。
我想睡了
在這最后,祂緩緩地,疲憊地,帶著無窮失落,卻又有些開懷地說道:直到醒來前……我都不會作出選擇
如若真的有存在將我喚醒……那就該輪到祂去做選擇了
就像是調皮的孩子。
對此,偉大的存在輕笑道:你明明知道,你絕對會被喚醒,耍小聰明的孩子,你明明知道結果,卻將選擇的責任交托于他人之手
如若是其他存在將你喚醒,那錯也要祂們擔負起一半
但這也是你的選擇
偉大的存在鼓勵道:去做吧,想要做什么,就去做什么,相信你自己的道路,即便是等待,即便是將這權利托付給未來的眾生
但是……不要忘記
在最后的最后。
在祂沉睡之前,在祂瘋狂之前。
那個名為混沌的偉大存在,對祂道出了最后的,毫無意義,卻又是全部意義的告誡:孩子,記住,你有選擇一切可能性的自由,但是只要錯了,就會被正確擊敗
——而怪物……
和洪流的戰斗,是整個多元宇宙中最沒有意義的事情,同理,超越者之間的戰斗差不多也是一個概念,打上無限長的時間也分不出勝負。
但洪流之間的戰斗,卻又是最有意義的事情……因為無限力的源頭們倘若分出了高下,那么對多元宇宙那無窮深遠的影響,將會帶來不可思議的改變。
甚至,哪怕是交錯的戰斗本身這一概念,也是如此。
就好比現在。
燭晝天隕下的光輝就像是在多元宇宙中拉起一條刀光,它周身泛起無盡銀色的符文紋路,三種完全不同樣式的銀色紋路互相縱橫交錯,在這大宇宙的表層構筑起一道道看似銹跡斑斑,實則繁復無比的神力結構。
在這銀色的神力結構中,有黑紅與青的光芒正在流轉,這銀與黑紅,還有純青的神光是如此瑰麗,以至于燭晝天急速隕下的時候,無窮遠方的無數宇宙時空,乃至于那些被這光輝貫穿的無限平行時空,也都看見了這樣的一幕。
首先是一顆龐大的星辰。
這星辰就是世界,又是封印,其名為渾天,祂屹立于多元宇宙虛空的中央,周邊是形形色色的微小衛星與星塵,而其中有著無窮無盡的人自遙遠時空彼端匯入此地,然后在其中紛戰,死去,犧牲,與那大敵戰斗的同時,維持著封印的存續。
而在這龐大星辰的前端,是六個模糊不清,仿佛代表著無限力源頭的圖騰,祂們分別是‘急速旋轉的太極無極’‘無限交錯的圓’‘虛幻的書本’‘互相面對的鏡子’‘世界’與‘流著血的手’。
圖騰對面,便是那隕落的另一顆星辰,其名為燭晝,上面盤踞著一條看不清形態的巨龍,也是蛇,更是惡魔,還是那代表著希望的神祇,神鳥與神木,他周身披掛華光,宛若無垠宇宙,而尾巴自無窮世界星辰中垂下,要與那六個圖騰為敵。
而后,互相面對的鏡子與書本,迎面抵擋那名為燭晝的星辰。
所謂的無限力,就是沒有限制的力量,其出力無限,波及范圍無限,深度與絕對性無限,持續與延伸性無限,能夠貫穿的宇宙時空無限,能夠穿透的平行時空無限。
至于可能性與未來,現在的實態,過去的源頭,自然也都是無限。
其表現在多元宇宙中的形勢,很可能任何生命,任何心智看見的情景都不一樣,但最起碼,有絕大部分生命,看見了一個類似的過程。
妄心造物主與無限永洄,不知從哪里掏出了一面盾牌,這盾牌堅不可摧,就是一個完整的大宇宙,但這個宇宙包括其無限平行時空都是一個完整的統合體,一切事件在其中都有一個確定的‘值’,它沒有什么過去現在和未來,或者說,它的過去現在和未來的實在性全部都是等價的。
無限的過去不可被改變,無限的現在不可被改變,無限的未來不可被改變,它們都已經存在,且早已存在,萬物眾生只是沿著時間的方向行走,不斷地確認那無限可能性中的每一個點。
其名為‘永恒主義’(Eternalism)。
所謂的自由,無非就是選擇的自由;所謂的可能性,無非就是選擇一個喜歡的未來;既然如此,強大的存在締造出無限的可能性,讓所有存在肆意挑選,豈非不也是一種自由與可能性?
無限的力量,就能隨意做到。這名為‘永恒主義’的盾是如此堅固,哪怕是多元宇宙破滅,它依然會毫發無損,因它承載了一切過去現在與未來,不僅僅是將無限平行時空無限循環分裂的力量都凝結于一體,甚至就連無限種現在,無限種源頭與過去都匯聚于一身。
除非,超越這個輪回。
但巧了,原初燭晝就很擅長超越輪回。
燭晝天化作的刀光直直朝著這面盾牌撞來,登時,這名為‘永恒主義’的盾當即便從中凹陷,之所以沒有直接碎裂斷裂成兩截,是因為原初燭晝預見到了這樣的宇宙中依然可能誕生有生命,故而在不影響其中眾生的情況下,只是將其無限的結構破壞,讓其從永恒主義,化作了容易被理解的現在主義。
——洪流乃是不可能的可能。
用這種普通,甚至可以說是無聊的方法,根本不可能阻擋燭晝天的飛馳,而此刻,六洪流察覺,燭晝天撞擊的方向根本就不是祂們,乃是整個渾天!
它要將自己作為一個‘封印’,直接鑲嵌/籠罩/融合在渾天之上,取代祂們的封印,去鎮壓多元宇宙真靈!
而因為之前的封印論道,原初燭晝突破了六位洪流設下的全部封印,故而如今,祂們都難以動用最強大根本的大道來阻攔對方。
劣勢。六位洪流的一方,乃是劣勢。
但就算如此,兩位洪流的聯手也令燭晝天的方向可以被預測,可以被直接抵擋。
而真界出手,祂就是真實不虛的存在,屹立于此,不可更改,誰也無法繞過。
換而言之,祂作為無限力,只能被無限力對抗,即便是原初燭晝,也必須全力與其對抗才能抵御,絕不能剩下半點余力,無法被任何詭計,技巧等任何其他形而上的概念繞過。
面對那龐大的,不可繞過的無限力實體,燭晝天上籠罩著一層氤氳的青紫色霧氣,與銀,黑紅與青這偉大封印的三色不同,青紫色的霧氣熾烈沸騰,就像是熊熊燃燒的太陽,而比太陽熾烈無限倍的世界星辰發出悠長的長吟,仿佛是一首堅定的戰歌,又像是極限運轉的嗡鳴。
一道道明亮無比的紋路在世界的表層亮起,自燭晝天的核心處迸發,并以其為中心,朝著四面八方擴散——
緊接著,燭晝天自爆了。
理論上來說,不談洪流強者能不能自爆,就算自爆,威力至多也不過是無限力。
凡人的自爆可能是通過種種湮滅效應,令自己的自爆擁有遠超自己平時出力的能級,故而可以作為殺手锏,但是都洪流了還自爆,根本就毫無意義。
不過,歸根結底,自爆本身,也是無限力,真界雖然強大,甚至可以與一切洪流聯手匹敵,但也正因為如此,面對燭晝天的自爆,祂也只能全力去抵御,壓制,不讓一個洪流全力爆發的純粹神力神通擴散,影響到渾天以及多元宇宙的其他時空可能性。
可就在此時,剛剛自爆的燭晝天卻又重新恢復了——以無限力推動的混沌至高神通不死血,令燭晝天連帶其中剛剛死掉的所有司機和泥頭車上的泥都一同恢復。
洪流的力量涵蓋范圍也是無限,成為洪流后,不死血能讓洪流在‘自爆’后出現在任何他所知曉的區域,就像是量子躍遷的跳躍那樣,消失之后就是重現。
弘始感覺挺奇妙,而太始圣尊已經放棄,開始坐在副駕駛座上欣賞第一視角洪流大戰。
但那都是小事。
太一混元與執筆者/留白者再次擋在燭晝天前方,這一次,祂們構筑起了一個無限事項錐,任何企圖靠近渾天的存在,即便是洪流,也最終會被收束至祂們面前。
一切都是早已被注定的。
封印多元宇宙中,不存在絕對的自由意志。
一切都是宿命的一部分,宇宙的無限結局早就被寫好,只是看最后選擇哪一個而已。
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最開始那些已經被撰寫的結局,與最初的源頭互相連接起來的那一條無限長的線條。
洪流們修改所有有關于渾天的結局。
原初燭晝如若想要抵達渾天,就必須要面對兩位洪流的直接阻攔,需要花費無限長的時間
原初燭晝如若想要抵達渾天,就必須要面對兩位洪流的直接阻攔,需要花費無限長的時間。
這就是真實不虛的結局。
所以……
面對這樣的宿命。
混沌就會前往時空的最頂端。
去修改那最初的源頭,最末的結尾。
自己去修改,這些命中注定的一切。
這也是一種必然吧,一個宇宙必然會出現一個這樣的存在,去追逐最遙遠時空最初之處,開拓更多更多的可能性。
去擊碎那些注定如此的宿命。
以無限力推動的混沌至高神通‘光陰角’,刪除了‘無限的過程’。
和跳過的盡遠道不同,盡遠道承認過程的意義,而混沌否認‘一樣’的意義。
至少,否認人為塑造的,一切相同結局的意義。
就譬如這‘注定會收束’的事項錐。
所以,燭晝天忽視了祂們,就像是一柄刀,劃開了所有事項與可能,筆直地朝著自己想要的方向行駛。
光陰角劈開時空的浪潮。
承世鱗承載著未來的一切和因果,以此為因果締造混沌的世界。
不死血,令存在可以超越一切的變動,始終存在著。
而在最后,原初燭晝面對五至圣。
犧牲之洪流。
今天沒寫完,明天大章!然后就快要完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