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曦峰,武當山奇峰之一,也是武當山弟子們的庭院居所的山峰。
蘇秀秀幫著少年上完了傷藥。
“上了藥注意休息,這可是咱們玄天升龍道的珍貴療傷藥,傳功長老親自賜下來的。你這都是些皮外傷,一天的功夫就能好轉,保準連個疤痕都沒有。”
陸青萍感謝點頭,道:“多謝師姐了。”
“那我就先走了啊,三天后,我還等著你再次大展神威,好好暴打那些和尚道士呢。”蘇秀秀對著陸青萍擠了擠眼睛,滿是笑意期待。
陸青萍笑了笑,送別紫衣少女。
院外,張君寶在外等候多時,見到蘇秀秀出來,這才有機會和她說話,滿是歉意:
“對不起啊師妹……”
紫衣少女哼哼道:“看在你及時把長輩們叫來,我和陸師弟都沒有出事的份上,我就原諒你了吧。”
張君寶憨厚笑了笑,道:“那就好。”
蘇秀秀一看這木頭的傻樣,頓時又忍不住被氣笑,道:“喂,都告訴你,笑的時候不能這樣傻傻的,怎么還是這樣……”
張君寶疑問道:“那要怎樣笑啊?”
蘇秀秀理所當然道:“當然要像個威嚴的大俠一樣,一舉一動瀟灑威儀,你這樣,以后怎么名揚天下啊。”
張君寶撓了撓頭,道:“可是,我沒想著名揚天下啊,我就是想在山上弄清楚一個問題就行了。”
蘇秀秀聞言嘆氣,“還是那個‘什么是佛’的問題?”
張君寶點頭。
這個問題,自己已經問過兩次了,可不管在哪里得到的答案,他都認為不對。
但他也沒明言去說別人說的不對。
他只是將此事藏在心里。
而只要是他不想被人知道的心意,別人便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知道。
師父說這是他與生俱來的“極發藏意”境界。
這件事本來誰都不知道,但蘇秀秀卻知道。
只因她是唯一知道這個秘密的人。
……
那一次,蘇秀秀見張君寶每天愁眉苦臉,便來詢問。
奇怪的是,他明明誰都沒有說過的事情,卻偏偏告訴了蘇秀秀。
“我認為大長老說的‘佛’不對。”
玄天升龍道佛道合流,自然精通融匯了兩道的教義,然而張君寶居然說門內大長老所說的“佛”不對,這種話要是被其他弟子或者長老聽見,都不是小事。
可唯獨當時的蘇秀秀聽見了之后,卻是手撐著臉,好奇的望著張君寶,問道:“他們說的不對,那木頭你覺得是什么?”
當時的張君寶說:“這可能是個需要想很久很久的問題,我覺得我幾百歲的時候,可能會想通吧。”
少女當時笑了,沒有說什么,沒有不相信。
那時候的她,小小的臉蛋上,全是溫柔。
……
現在,二人又談論起了屬于二人的小秘密。
蘇秀秀忽然轉頭,笑道:
“呆子,如果我說,這個問題我已經先你而想明白了呢?”
張君寶立即瞪大眼睛,問道:
“師妹你想通了,是什么?”
蘇秀秀將手中藥盤遞向了張君寶,“噥,拿著……”
張君寶臉上都寫滿了好奇,下意識的接過了藥盤,雙手托著。
然而,少女卻負背雙手,朝前邁步而去了。
“我先不說……”
她清脆瑩瑩的笑聲隨風傳來:
“改天再告訴你!”
夕陽下,金黃余暉撒滿了少女一身,讓她仿佛入畫。
張君寶看著遠去的少女,眼中升起迷茫,
“什么啊?”
…………
屋內。
陸青萍仍在打坐調息,并且在開始修行筑基第三境的太乙雷音練臟。
太乙雷音是終南山福地的筑基神功,是當今天下最適合練臟,也最能將臟腑練得通透的武功絕學,相傳是創道金仙呂祖偶有一日觀天雷異象,從而創出的一門筑基法。
如果說眼睛、下陰、腋窩等裸露在外,是十分脆弱的罩門,那么人之臟腑就是比這些地方都還要脆弱的器官,一旦被敵人傷到了臟腑,那可不是皮外傷那么簡單,而是受的內傷。
但臟腑是人身體內的器官,又不是輕易可以鍛煉到的部位,又要怎么修煉呢。
總算這片大陸數萬年下來,也有各代驚采絕艷的奇人,創出了各種鍛煉臟腑的法門。
只不過那些法門雖好,卻還是終南呂祖創出的太乙雷音更精妙,更諳天地人合之道。
太乙是玄門道家的意思。
重要的是雷音兩個字。
太乙雷音的練法是通過控制血肉,在雷雨天模仿雷電轟隆的聲音頻率,從而達到和天地間雷聲的一種共振,利用這種天地之音的共振頻率,來鍛煉外功鍛煉不到的內臟器官。
太乙雷音練法,一言以蔽之便是:“借天地之音煉體!”
而怎樣達到與天地雷聲共鳴的頻率,各種技巧,方法,都是終南山自呂祖傳下之后,經過萬年后的總結,達到了巔峰狀態的完美法門。
如果沒有這些法門技巧,不說無法入門,就算是差一點,都會練傷自己,被接引而來的雷聲廢掉臟腑。
天地雷音之力,豈是兒戲。
“我的任務之一,是在三天后擊敗金剛寺的未來斗僧玄滅,所以這三天時間,我要抓緊時間看看能不能把太乙雷音煉出火候,這樣對上那玄滅,就更有底氣了。”
陸青萍暗思著這些,便在床上利用身體骨骼筋肉的運動,模擬天地雷音的頻率。
雖然今天沒有下雨打雷,但這初步的模擬,也是能夠達到修煉效果的,只是成效的大小罷了。
卻就在陸青萍練功的時候。
忽然。
他的屋子內無聲無息的出現了一個身著長袍的男子。
陸青萍立即察覺,猛然睜眼,赫然摸向了隨身的白鹿刀。
“誰……”
他話剛出口一個字,便看見了來人的面貌,一襲長袍,頭戴方巾。
“原來是孫先生。”
陸青萍看似舒了一口氣,實則心弦完全緊繃,因為他不知道這神秘的儒家先生,怎么會忽然來到自己的房子內。
孫靜芝淡笑著擺了擺手,“別太緊張。”
他說著,竟然隨意的坐在了陸青萍屋子內的桌子上,竟然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細品慢飲起來。
陸青萍此刻站起了身子,如言放下了白鹿刀。
少年深吸一口氣,問道:“不知先生到訪,所為何事?”
孫靜芝輕輕笑道:“還是那個問題。”
陸青萍不明所指。
孫靜芝看著陸青萍,認真問出幾個字:
“你的任務是什么?”
陸青萍心念快速閃爍,然后眸光一閃,道:
“先生又一次問這個問題,是在與厲神秀見了一面后,有了什么所得?想從我這里得到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