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圣山福地。
東勝王朝,京城皇宮所在。
衍天仙宗之主楊真合,來到了皇宮之中。
他只是想要經過凡塵俗世的王朝皇室,進一步探知聚圣山福地的變化,從而對聚圣山這座聞名八方的仙宗,有深一步的了解,也想要嘗試,能否借此,尋出真龍的痕跡。
只不過他應該沒有料到,這東勝王朝的皇帝,會是莊冥所化。
而莊冥并不知道他是否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
所以莊冥只能裝作并不知道。
所以此時的他,依然是東勝王朝的皇帝。
大殿之上。
文武百官均已散去。
就連身邊的小太監,也都被東勝皇帝揮退了去。
大殿只有皇帝孤身一人,安靜地批閱奏章。
倏地,便多了一人,站在帝座左側,俯視下來,看著奏章的批閱。
“字倒是寫得不錯。”
這人忽然稱贊了一聲。
聲音溫和,略帶贊賞。
然而在這寂靜的殿宇之中,便如驚雷般響起。
這位東勝皇帝驟然一驚,臉色蒼白到了極點。
“你是何人?”
“放心,本座不是刺客。”
“你……你是怎么進來的?”
“本座乃是上界仙家。”
楊真合背負雙手,含笑說道:“聽聞淮安不久之前,多了一頭蛟龍,而今不知所蹤,作為上界仙家,本座來此一探,避免蛟龍作亂。”
他不知道這東勝皇帝,是否知曉聚圣山宗門所在。
若是知曉,那么聚圣山就應該是他口中的上界。
若不知曉,按一般人的想法,自然會將他當作聚圣山福地諸般傳說中的仙神。
關于蛟龍之時,他已經知曉。
雖然不知當時為何只是蛟龍,但那應該就是莊冥的真龍之體。
作為東勝王朝的皇帝,一頭蛟龍神獸現世,堪比百萬大軍,橫掃無數精銳,自是心中惶然不已。
從如今莊冥麾下商行的地位就可以看得出來,東勝王朝對于蛟龍極為忌憚,甚至懼怕。
若今日他作為仙家,是為東勝王朝除去這個大患,想必這位東勝皇帝,必會感恩戴德。
大殿之間。
莊冥心中微凝。
果然如他先前所料。
這方天地之中,所謂的上界,自然是他所出身的聚圣山宗門。
但眼前這位,并不是他聚圣山的人。
如若猜測不錯,此人應當是衍天仙宗的巔峰大修士,從他對凡塵帝皇,都能如此和顏悅色,輕描淡寫地說出這一番話,足見其為人處世,可謂十分謹慎。
此人以往應該是善于推演天機,以往根據天機,或許便如一個無所不知,而又無所不能的劉越軒。
也就是在這聚圣山福地當中,又涉及他莊冥本身,讓對方無法卜卦測算,失去了以往最大的依仗,才讓莊冥能夠繼續保持東勝皇帝的身份。
真要說來,此人在各方面的敏銳,應該不如劉越軒,或許是以往過于倚重測算天機,而今失去最大依仗,因而處事不夠靈敏。
但一位真玄九印的巔峰大修士,何須所謂靈敏?
“尊駕是聚圣山的仙家?”莊冥神色異樣,這般說來,充滿了驚訝之意。
“不錯。”楊真合背負雙手,心中暗道一聲果然如此。面上卻淡然道:
“傳聞當年先祖立國,有聚圣山仙家授意,然而數百年間,本朝境內卻不見仙神痕跡,只有傳說留下,虛無縹緲,就算是朕,也一直認為,仙神之說,只是先人杜撰,為受正統之名,而牽強附會。”
“本門高于天界,不涉人間之事,當年只是順應天命,而今大世已定,凡塵社稷之中,自當有九五之尊親自把持,我等仙家,不該影響人間。”楊真合這般說來,也算給這位東勝皇帝一個定心丸,避免這皇帝有所忌憚,恐他效仿蛟龍,而成為帝皇之上的存在。
“原來如此。”莊冥顯然松了口氣,說道:“當初蛟龍現世,橫掃大軍,朕寢食難安,只得冊封那莊冥為圣龍真君,冊封蛟龍為護國真龍,無法應對這樣的存在,也曾想過要尋找先祖典籍中留下的聚圣山仙家,無奈天界之高,縱然是朕這九五之尊,也無法尋得。”
“那蛟龍是我聚圣山中出來的護山神獸,那莊冥是我聚圣山棄徒,暗中拐走蛟龍,入世間作孽,今日本座來此,當斬殺棄徒莊冥,降服蛟龍,擒回天界,徹底封鎖兩界壁障,讓人間重歸平靜,從此之后,你這位帝皇至尊,依然是世間至高無上的存在。”楊真合這般說來。
“當真?”莊冥驚喜道。
“自然。”楊真合說道:“只是如今,本座對于人間之事,尚不清楚,對于棄徒莊冥以及蛟龍去向,都全無線索,不知陛下有何指點?”
“這……”莊冥神色變幻。
“陛下覺得有何不妥?”楊真合并無惱怒,也沒有逼迫,只這般說來。
“沒有不妥。”莊冥沉聲說道:“朕深恨莊冥,恨不得食其肉,恨不能鑿其骨,他留下的線索,朕這就可以給你。”
“如何?”楊真合心中微喜。
“昔年蛟龍作亂,后來那莊冥暗中潛入京城,逼迫朕冊封于他。”莊冥這般說來。
“哦?”楊真合心中微動,看來就算是聚圣山的弟子,也不敢斬殺凡塵俗世的帝皇,不敢坐上皇帝之位,而只是逼迫東勝王朝向他低頭,如此說來,這東勝王朝對于聚圣山而言,確實分量不輕。這般說來,若他直接滅了東勝王朝,是否會直接引出聚圣山的真傳弟子們?
“當初莊冥潛入京城,朕不得不屈服于他。”莊冥咬牙切齒,正色說道:“但到后來,他許久不曾露面,朕只是稍作試探,他便乘蛟龍入京,威壓于朕。”
“關于此事……”楊真合心中暗道:“根據時間推算,應該是莊冥從天御福地歸來之后的事情。”
“那時候他就在這殿上,斬殺了朕的許多心腹,而且……”莊冥臉上滿是憤怒。
“如何?”楊真合繼續問道?
“而且他在玉璽之上,動了一番手腳。”莊冥苦澀說道:“但凡朕以玉璽下詔,便會被他察覺,可是世間大事,如要昭告天下,如何能缺玉璽之印?”
“玉璽?”楊真合目光落在了桌案之上。
“正是本朝玉璽。”莊冥雙手捧起,面帶澀然。
“且讓本座一觀,替你解去這玉璽的手腳。”
楊真合這般說來,伸手奪過玉璽,神色肅然,他知曉玉璽被莊冥動了手腳,不敢大意,但卻要借這玉璽,來尋莊冥的線索。
可是當玉璽入手,他臉上倏忽一變。
他看向這位東勝皇帝的臉色,霎時間變得極為難看。
“帝皇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