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界。
風波無窮。
許多宗門為之沒落,許多宗門也為之覆滅。
而岳廷到此,是奉了劉越軒的命令。
除此之外,聚圣山內的老七呂華、老九鄭上元、以及陳飛云,均已到了天南界。
此時此刻,岳廷心中,想到了那日與劉先生見面,劉先生對他的一番話。
“這一次許多巔峰真玄隕落,他們這等世間至高的強者,在世間遺留的機緣,必然會造就出許多有緣人。”
“這些有緣人當中,或許會出不少強者。”
“既然這些傳承與寶物,留待有緣人,那么我莊氏商行的人,就都是有緣人。”
“我師尊在銅鏡之中,替你們選定了許多機緣的所在,雖然不能將這些隕落的強者所遺留的機緣,盡數收入囊中,但也有半數,能入我莊氏商行之手。”
“這些強者的許多機緣,大多是在自家宗門洞府之中,但在外界,未必沒有私藏。”
“除此之外,有些巔峰真玄,獨來獨往,并無宗派束縛,這一類人的洞府,最有可能藏有至寶。”
“他們隨身的諸般物事,例如法袍、法劍、法寶、都落在了聚圣山內,但是他們的藏寶,定然是沒有的。”
“依我看來,此去最好不要暴露身份,假作大楚王朝的身份,可以耀武揚威,強取豪奪,搜刮八方。”
“而且,你們心中不必有太多的顧慮,他們的老祖既然選擇圍殺真龍,便是圍殺我們的主公,如此一來,便是我等生死大敵,既然為敵,便沒有善惡之分。”
“每一個人心中,都有善與惡之間的劃分,當你心中的惡念壓過了善念,你便是惡人,而當你心中的善念壓過了惡念,而你就是善人。”
“許多時候,人總是在善惡之間徘徊。”
“一個人尚且如此,一座宗門之內,自然也有所謂的好人與壞人。”
“但這是勢力之爭,例如大楚王朝興兵,禍及億萬之眾,其中個人的無辜與善惡,已經不再重要。”
“如果你們不愿大開殺戒,就以大楚王朝的名義行事。”
“因為,如果不以大楚王朝的身份行事,一旦身份暴露,避免今后給聚圣山及莊氏商行留下后患,便由不得你們心慈手軟,務必將對方滿門屠滅,不得心慈手軟。”
“這是我給你們下的鐵令,不得違背。”
“須知,成大事者,不能有婦人之仁。”
“你若真有仁慈,便不要暴露身份。”
“你那些屬下,也是一樣。”
當日先生所言,盡數皆在心中。
岳廷嘆了一聲,看向身后眾人,說道“自此刻起,我便是大楚王朝禮部官員金大人,千萬不能叫錯,一旦叫錯,便只能將聽到稱呼的人滅口……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岳某人也不愿殺戮過重,但軍令如山,一旦出錯,便要大開殺戒,最好的選擇,便是隱藏身份,誰若出錯,我先嚴懲于他!”
眾人均是對視一眼,點頭應是。
岳廷略感無言,看向前方。
按道理說,聚圣山那邊的人,應該已經到了。
陳飛云已經晉入真玄境界。
他岳廷受得公子莊冥真龍之身的提升,目前也算橫煉金身大成,但想要晉入真玄層次,還有很長一段道路要走。
“據說金不煥跟公子一起跌落到了所謂的虛空亂流之中,連公子都可能是兇多吉少,金不煥只怕難以存活。”
岳廷嘆了一聲,他與金不煥之間也是好友,未有想到,金不煥初成真玄,便隕落了去。
九陰山中。
莊冥已經理清了狐族面臨的危機。
這座九陰山,有一道九陰泉。
而九陰泉,源自于九陰石。
這是狐族傳承的至寶。
將九陰石置于泉眼之中,逐漸改變,須歷經千年,才能將泉水化作九陰泉。
九陰泉妙用無窮,利于療傷,利于煉丹,利于煉寶,甚至可以改善天資。
“原以為所謂惡狼來襲,是因為種族天性,要吃掉狐貍,作為血食,看來根本原因,還是九陰泉,那頭狼王多半已經是真玄第六境……它想要九陰泉連同整個狐族,助它修成絕頂真玄?”
莊冥眸光閃爍,如今狐族已是準備搬遷,避開狼王,越過陰獄山,到十萬里外的山脈間定居。
但如此一來,九陰泉也就廢了。
哪怕具有九陰石,也須得千年光景,才能重現九陰泉。
而且越過背后的陰獄山,也是危險重重。
狐族目前有上千族人,絕大多數連道印都不曾凝結。
這一次搬遷,極有可能死傷過半。
但是抵御狼王,也是不易。
根據目前來看,狼王乃是高境真玄。
若是真龍尚在,莊冥吐息之間,便可滅之。
可是如今單憑自身體魄,不足以斬殺狼王。
哪怕加上狐族大長老,依然不足以與狼王抗衡。
那狼王生性兇殘,想要以狐族一眾妖類為血食,借以增長修為。
所以沒有妥協的余地。
“如此看來,這狐族上下,即便加上我來,也斗不過一頭狼王,更何況那狼王麾下,不乏大妖之類……”
莊冥微微皺眉,暗道“若是搬遷,死傷甚多,九陰泉也將廢去,千年之后才有希望重現。”
他放下手中的書卷,走出了房外。
房外是許多狐貍,各色皆有,均朝這邊看了過來。
其中不乏已經能夠化身人形的大妖。
“你醒啦?”
有一只白色的小狐貍,蹦蹦跳跳來到了他的面前。
莊冥低頭看了它一眼,據說就是這頭白色小狐貍,連同另一只白色大狐貍,將他從那座傾塌的山里救回來的。
“醒了。”
莊冥伸手將小白狐一撈,放在肩上,說道“帶我去見你們大長老。”
小白狐應了一聲,指向左邊,說道“大長老在那里喝酒。”
莊冥眉頭一揚,道“喝酒?”
小白狐說道“他已經老糊涂了,不過喝醉了就容易清醒,最近族里準備搬遷,所以他整天喝酒。”
莊冥笑了聲,說道“倒是有趣。”
他朝著那邊走了過去。
有一只白色毛發的老狐,趴在樹下,旁邊是個酒壇。
酒壇邊上,是個龜甲,又有三枚銅錢。
它在算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