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枚國印,出自于老五陸長壽之手。
煉制之法,是劉越軒從大楚王朝天工府奪來的殘篇,加上蒼王與莊冥交易的殘篇,而后加上了帝皇功法之中的聚勢之功,三者統合,成為了完成的煉制法門。
老五陸長壽,修為不高,尚未真玄九印。
但論起煉寶造詣,除上古仙神之外,當世之間,能與他并肩的,屈指可數。
國印材質,來自于當年大劫后,被削下來的真龍之角。
余下仍有各品官印,是以莊冥真龍鱗甲為根基,輔以神鐵,煉制而成。
擁有了國印的萬道蒼生聚龍功,才算是完整的功法。
最初楚帝藏入東勝王朝的萬念圣宮金身訣,也是沒有國印煉制法門的殘缺之法,并且有著受楚帝功法限制的缺陷。
后來劉越軒天縱奇才,加上大衍算經,推演完成,成為萬道蒼生聚龍功。
這一篇功法,有了國印,才是最完整的。
有了國印,他才可以聚斂王朝大勢,可以借國運之勢助自身修行,也可以借國運之勢增強自身。
但與楚帝一樣,修得此法,便與王朝息息相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而且,如若過度運用國之大勢,便容易造成諸般天災人禍,國運不穩。
所以,國運之勢加身,不得擅用。
“有了國運,才算完整。”
莊冥伸手按著國印,微微閉目,感應著那些官印。
以國印之力,賦予官印之勢。
這些官印,各有品級。
而品級由他而定。
官印之中,各有限制。
哪怕是如福老這樣的凡夫俗子,得手中這上三品的官印之勢,龍威隱于官威之中,可震懾真玄初境,而真正的力量,大約可以鎮壓金丹中游。
這已經是極為難得的官運大勢。
畢竟聚圣山的東勝王朝,比之于大楚王朝,仍然顯得太過微末。
只是因為國印與官印,源自于莊冥真龍之體,才有更甚于大楚國印與官印的效用。
“老五在煉軍令和兵甲,他這一次,領兵迎戰,死傷慘重,更想要在軍隊這一方面發展。他認為龍衛氣血相近,是大楚將士所不及的,我軍如有制式兵甲,煉成軍令在身,以道兵之法訓練,我東勝王朝的兵將會更強于大楚王朝的兵將。”唐天影說道。
“五師兄在我歸來之后,便一直煉制官印與軍令,還是讓他不要過度勞累罷。”莊冥嘆了一聲,神色復雜。
“好歹是真玄之身,倒也不至于,只不過……”辰冥默然片刻,說道:“你和楚帝聯手屠神,事后罷戰,定下甲子之約,他很不滿。”
“楚帝率軍來犯,我聚圣山上下,死傷慘重。”唐天影神色凝重,說道:“你們在九天之上大戰,更為激烈,可是并不如下方來得慘烈……我這具身外化身,和他一起領兵,深知其中慘烈,深感這深仇大恨,無數將士陣亡,他們在我等身旁,如同手足兄弟,這等大仇不報,他一時有氣,也在情理之中。”
“三師兄也認為我不該罷戰?”莊冥嘆了聲,問道。
“不,雖然我恨不得直接殺盡大楚王朝,斬下楚帝的狗頭,但是我更明白利弊。”唐天影搖頭說道:“現在與大楚開戰,必是兩敗俱傷,甚至結果是大楚敗亡,而聚圣山為之沒落,只有暗中的老家伙們,以及那些仙宗余孽,才會是最大的受益者。”
“國與國之間,牽扯太重,錯綜復雜。”辰冥嘆道:“你走之后,我等為你鎮壓東勝王朝,也算理解……東勝王朝,有億萬生靈,有無數百姓,有著我等比大楚更廣闊的未來,已不單是要考慮這一次數十萬將士的性命,需要考慮的太多,目前當以大局為重。”
“但血仇終歸是血仇。”
莊冥背負雙手,道:“古往今來,不乏兩國交戰,死傷無數,最后罷戰言和,兩家帝王端坐談笑,兒女結親,消去恩仇,但我終究銘記此仇……我這一生,始終無法做到快意恩仇,但至少習慣了秋后算賬,楚帝遲早是要殺的。”
這一次饒過楚帝,因為楚帝一直在大楚王朝的皇位之上,他不會消失。
這一次斬古老存在,因為他害怕這些存在沉入水面中,不單七宿如此,東斗星官亦是如此。
“我去見五師兄罷。”
聚圣山中。
老五陸長壽的洞府,依然緊閉。
但是聲音,從中傳了出來。
“我知道該以大局為重,但此番心氣難平,師兄不怪你,但不想見你。”
老五陸長壽的聲音,在內中傳來,說道:“這一次,我取來了大量的材料,大楚王朝的兵甲以及軍令,我都鉆研透徹了,正在煉制屬于我聚圣山的兵甲和軍令,但是人手不足……單我一人,煉寶造詣再高,可是數量百萬甚至千萬之巨,獨力難支,你要是還有良心,去給我尋來一批弟子。”
莊冥背負雙手,聽聞這話,笑了一聲,說道:“好。”
他轉身離去,旋即抬頭看去。
只見蒼穹之上,一道白影,迅速落下。
他伸手一招,赫然是白色的龍鷹。
當年的小白,如今的妖王。
“公子,大楚王朝那邊,劉先生被抓了,打入地牢,學士府讓他自證清白,他沒能證得自身清白,恐怕是要被斬了。”龍鷹口中,清脆的聲音,顯得急促。
“什么?”
莊冥眉頭緊皺,道:“他沒能自證清白?”
劉越軒本身就是聰慧絕倫之輩,再加上大衍算經,論起推演天機,測算人事,揣度人意的諸般造詣,就連天機閣主,都未必有他這樣的算計。
劉越軒居然也栽了?
“陸合老爺來訊,要不要救下劉先生?”
“不要輕舉妄動。”
莊冥沉吟道:“他應該是另有準備,稍微探查一番,看看劉越軒是否有什么需要幫助的。”
劉越軒的才智本不輸他,有了大衍算經,莊冥都要自嘆不如,若非早年將之折服,那么如今的劉越軒,足以讓莊冥感到極大的威脅,甚至猶在楚帝之上。
這樣的人,有什么線索是理不清的,能讓他自己陷入險境?
唯一的解釋,是他自己準備好的局。
莊冥這般念著,心中也極為凝重。
這些年間,他淪落諸天萬界,東洲的大局不單是聚圣山諸位師兄撐起來的,更是以劉越軒的諸般謀劃,穩定下來的。
劉越軒如今的存在,已經不單單是左膀右臂。
定然不能出事!
無論是不是劉越軒的局,至少他要確保無礙。
“告訴陸合,確保劉越軒安全,但不要輕舉妄動。”
莊冥這般念著,卻有一道光芒,倏忽而至,他伸手接過,赫然是傳訊的消息。
這是二師兄的消息。
“戶部尚書白正,勞累多日,病入膏肓,已回天乏術。”
莊冥面色微變,低聲道:“白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