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說了一大堆重話,夜未明的神色稍緩,沉聲說道“在下的話,不知二位大師以為然否?”
“阿彌陀佛!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玄苦聞言雙手合十,道了一聲佛號之后,果斷的表示“夜少俠教訓得是,貧僧受教了。”
“少俠有什么想要知道的盡管提問便是,貧僧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說著,又看了一眼身邊負責照料他的小沙彌“當時的事情青松也是親眼所見,如果我有說辭有什么疏漏,夜少俠也可以向他詢問,他畢竟是受我的指派才說出各種緣由的,這份業報自然也由貧僧來承擔,不會算在他的身上。”
這個玄苦,對于所謂的“業報”,居然看得比生命還更重要許多。
夜未明輕輕搖頭“我要問的事情,關乎到那個歹人的武功路數,內力性質等諸多方面,這些東西恐怕他即便親眼所見,也說不清楚,還是玄苦大師親自回答的好。”
“第一個問題,玄苦大師是在何時被對方出手偷襲的?”
他這一問,便問了小半個時辰。
在這段時間里,夜未明幾乎將自己能夠想到的所有與案情有關問題,都一口氣的問了出來,不過得到的答案卻是寥寥無幾。
畢竟,玄苦是真的不認識那個兇手,而他的語言描述能力也著實不怎么樣。
根本無法通過描述,讓夜未明想象出一副對應的畫面出來。
說了半天,夜未明所得到的信息基本就是此人的身材相貌與他在杏子林中所見的蕭峰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外加上武功高強,掌力雄渾,內力走的是陽剛一路而已。
至于說最容易區分喬峰父子的年齡問題?
不好意思,玄苦表示他沒有看清!
原本,早已經知道了事情因果的夜未明,以為在得知結果的情況下逆推過程,肯定能夠發現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可是結合玄苦的回答,與禪房之中那些幾乎沒有任何參考價值的戰斗痕跡,夜未明不得不承認,這些證據還遠遠不足以把蕭遠山的身份給指認出來,甚至就連擺脫蕭峰的嫌疑都做不到。
在沉吟了片刻之后,夜未明終于還是決定使用他真正的殺手锏來嘗試一下。
于是乎,夜未明忽然收起用來做記錄的紙筆,一臉正色的對二玄說道“二位大師既然已經聽說了當日杏子林中之事,想必也知道我那師妹三月,曾經以神捕司秘法控制了馬夫人的精神,使其對自己犯下的罪行供認不諱。”
二玄聞言連連點頭,畢竟他們住在少林寺,并不代表對武林之事一無所知。
相反,作為正道魁首之一,他們的消息靈通著呢!
對于這等類如妖似魔的手段,自然也是聽過一次便記憶深刻。
“實不相瞞,此法名為《移魂》。通過這一秘法,我可以與玄苦大師做到靈魂層面的交流,見他之所見,聽他之所聽,感他之所感,或者可以通過這一手段,收獲一些更多的信息。”
玄慈聞言一驚“難道夜少俠是要對玄苦師弟施展那《移魂》?”
“正是!”夜未明毫不避諱的說道“不過晚輩可以在此做出承諾,此法絕對不會使玄苦大師的傷勢出現任何的惡化,也不會對他造成任何不好的影響。”
“畢竟,待會施法之時,還需要玄慈大師在旁幫忙護法,如果發現我玩什么花樣的話,大可以出手將我擊斃于此。”
“想來,少林寺應該也有這份底氣,讓一個耍花樣的人無法全身而退吧?”
見二玄還有所猶豫,夜未明跟著又補充道“當然,如果玄苦大師的心中還有一些不愿被外人得知的秘密,這個提議就當我沒有說過好了。”
夜未明這是請將于激將并用,兩手抓,兩手都要硬!
聽夜未明已經這么說了,玄苦感覺自己如果不答應的話,反倒顯得自己好像有什么見不得光的秘密似的。
為了少林的清譽不因自己而出現污點,玄苦當即表態“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既然夜少俠認為那《移魂》對追查真兇有所幫助,大可放手施為便是,貧僧保證全力配合。”
夜未明這時再次轉頭看向玄慈“如此,還要勞煩玄慈方丈幫忙護法,在我施法期間絕對不能受到任何的阻斷和干擾,否則我和玄苦大師很可能會雙雙斃命,還望方丈謹慎對待。”
聽夜未明把事情說得如此嚴重,玄慈卻是疑惑起來“杏子林中之事,老衲雖未親眼所見,但也有所耳聞。”
“當時神捕司的三月姑娘,似乎只是在談笑之間,輕描淡寫的便控制住了那個馬夫人的神志,讓她將一切都交代得清清楚楚。哪里需要還有旁人護法這么麻煩?”
夜未明則是反問道“玄苦大師的武功修為之強、佛法修為之深、意志之堅韌,哪一點是康敏那個毒婦可以相提并論的?”
從夜未明的話語之中,判斷出《移魂》對于武功高強者施展極為困難,玄慈終于暗自松了一口氣,而后立刻表態“夜少俠盡可放手施為,貧僧保證少俠施法期間,不會受到任何的干擾。”
夜未明點了點頭,而后又再次轉向玄苦“玄苦大師,待會我施法時,你的身體可能會感受到些許的不適,但不論如何痛癢,還請玄苦大師不要運功抵抗。”
玄苦點了點頭,表示知道。
終于將該交代的事情全部交代完畢,夜未明對那個叫做青松的小沙彌說道“勞煩這位小師傅,把你師父扶起來坐好。”
后者依言照做之后,夜未明的目光卻是忽然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跟著身形猛地一躍而起,直接來到玄苦頭頂上方,凌空一指向下點出,一道氣勁隔空打入玄苦的頭頂的百匯。
玄苦遭此一擊,身子頓時便是一個激靈,跟著馬上又再一次恢復了平靜。
他的這一手操作,簡直看得玄慈一臉大寫的懵逼。
話說神捕司的《移魂》,這么看起來這么像大理段氏的《一陽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