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旁的空地上,演武還在繼續。
對于剛剛的那一拳的效果,不同于宴會席上驚慌失措的其他人,正在對決的熊人戰士比爾卻面色凝重,他目光緊緊的盯死的不遠處的那片煙塵,絲毫不敢大意。
別人只覺得他剛剛那一拳竟然連奧義都用出來了,實在是不不知輕重,但是真實情況只有比爾他自己心里明白。
雖然他老熊平日里確實憨憨了一點,也是個武癡,但是他又不是真的傻子,怎么可能會閑著無聊對少酋長重拳出擊啊,他一開始確實是準備留守先用個五成力試探一下這個少酋長的水平的。
但是,當兩人的對決真正的開始的時候,比爾就發現自己已經留守不得了,因為當雙方都進入了戰斗狀態的時候,他很清晰的從對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強烈到甚至有點恐怖的危機感。
這感覺是如此的強烈,甚至當年他年輕的時候為了磨煉武藝深入冰原之時遇到了一頭白龍,那時候的他感受到的刺激都沒這一刻來的清晰且強烈,就仿佛對面正在跟他對決之人根本不是一個獸人,而是一頭披著獸人的皮,但是本質上卻比龍還兇猛可怕的怪物。
這股仿佛全身下上所有的部件都在吶喊,都在抓狂的恐慌感讓他很是不適,要不是多年來磨練出來的鋼鐵意志還算堅挺的話,比爾都懷疑他會不會當場失態到逃跑。
但是他怎么可能真的逃跑,獸人那無畏的性格讓比爾選擇了戰斗,而且是竭盡全力,毫不留情的戰斗。
至于這種感覺是不是少酋長的虛張聲勢啥的,這點完全不在比爾的考慮之中,武癡如他最相信的從來只會是自己磨練多年的武者直覺,既然直接已經告訴他不用留手,要竭盡全力了,那么已經不需要再猶豫了,直接出手就是了。
而最終這一拳打下來之后,比爾更是確定了,自己的選擇沒錯,這位少酋長根本不是什么傳說中的廢物,相反他可能才是三位少酋長之中最可怕也是最危險的那個。
自己那竭盡全力的一擊就算是冰原之上的猛犸也能一拳打死,并且是全身骨骼全都震碎的那種死法,當然,骨骼盡碎這種事情對于獸人來說雖然也是重傷,但是死不掉的,最多養個幾年就好,要是有療傷的藥劑輔助的話,一兩個月就又能活潑亂跳了。
所以比爾這才敢真的出手,大不了之后照顧少酋長幾個月賠罪就是了。
但是從剛剛那傳來的手感而說,他這一拳被擋住了。
盡管他也能感受到少酋長在剛剛那一拳之中應該受了點傷,可是這也依舊讓熊人戰士如臨大敵。
在這個營地里能無傷接下他這一拳的人只有兩位,而能以受傷為代價接下這一拳的也不足十位,僅憑這一點,面前的這個少酋長的實力就已經躋身營地前十了,這等實力已經足以令大多數戰士信服了。
但是熊人戰士卻還覺得不夠,他憨憨的熊臉上露出了武癡的笑容。
嘿嘿,真不愧是我老熊看中的少酋長啊,這天資已經值得我跟隨了,那么接下來就讓老熊我見識一下少酋長你的極限在哪吧。
戰意高昂的熊人再次咆哮著,他雙拳互擊了一下,然后一拳揮出,強大的力量帶起的猛烈氣流吹散了煙塵,將那煙塵之下的青年的身影顯露了出來。
而原本都準備沖上前去救援少酋長的其他獸人戰士先是聽得到了貝爾的戰吼愣了一下,隨后他們也看到了那個依舊屹立著的青年的身影,頓時都停下了準備下場的腳步。
“咦,接住了,沒死?”
“好家伙,這三少主這么強?”
“剛剛才成年就能接下比爾這一拳,此子有大酋長之資啊。”
戰士們紛紛這樣驚訝的感慨著,但是卻也有人盯著那個垂著雙臂低著臉看不起面容的青年,面色開始凝重了起來。
這些都是營地之中精英中的精英,之前他們在宴會席上還沒啥感覺,但是現在走進了到了戰場的邊緣,那武者的直覺就開始警報了。
雖然并不算多強烈,但是這卻已經足以讓這些精銳戰士們明白了那個青年的不簡單,他們也知道了為什么比爾的那一拳會這么反常了。
當然,知道是知道了,但是并沒有人有下打斷這段比試的意思,他們就這么站在原地,開始認真的觀看這場演武。
“嘶疼疼疼.“
安靜下來的氣氛最終被青年的痛呼給打破了,所有人也因此將目光投向了那乍看起來已經雙臂廢了的青年,想要看看對方接下來準備怎么辦。
然而,當青年終于抬起頭露出臉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瞬間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一股涼氣就這么直接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就仿佛看到了什么大恐怖一半。
這家伙哪里是在痛呼啊,他分明是在笑。
可是對方那雙湛藍色的眼眸之中根本沒有半點笑意,有的只有漠視一切的冰冷,這種眼神和表情的詭異沖突讓人不禁就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哈哈哈,不錯的一拳,大叔,剛剛那是武技奧義嗎?
我想想啊,以踏步蓄力,以崩拳殺敵,講究的是一個力量的積蓄,踏步越多,力量的積蓄越多,而每一次蓄力都能讓這一拳的威力翻倍,傳說中過去最強的戰士能一拳七蓄,所以這奧義被稱為七步天崩。
有點意思,我大致是懂了。”
青年站在原地,大笑著稱贊著剛剛對手的那一拳。
而他的話也讓不少觀戰的戰士滿意的點了點頭,感覺這個少酋長眼光不錯,比爾他最擅長的奧義確實就是七步天崩。
這可是一門高級奧義,對學習者的身體素質要求極高,畢竟蓄力越久,對使用者的身體負擔也越高,身體素質不夠的話,別說最高的七蓄了,就算是二蓄三蓄都可能傷敵不成,反而把自己給的身體給蓄炸了。
而比爾現如今則已經達到了五蓄的境界,這在怎么部落里也算是少有的了,剛剛他轟出去的那一拳就是五次蓄力,站看之下他仿佛是直接原地消失,然后瞬移到了少酋長的面前打了一拳。
但是如果視力足夠好的話就能發現那并不是瞬移,只是速度越來越快的五次踏步而已,那一步比一步快的速度乍看之下就好似瞬移一般。
只是
“咚咚咚“
所有人都被這突然想起的低沉聲音給吸引了,這聲音乍聽起來好似擂鼓一般,低沉而響亮,讓人心跳加速,人們循著聲音轉頭,最終找到了聲音的源頭。
那是場下那青年的胸口位置。
心跳如擂鼓。
有絢麗的猩紅紋路開始以心臟為中心在青年的身上逐漸浮現,這紋路就好似是老虎的條紋一般逐漸遍布了他的全身,紋路所過之處,有毛茸茸的虛幻皮毛開始生長
然后是圓圓的耳朵,鋒利的爪牙,長而有力的尾巴
最終,當青年抬起頭的時候黑紅色的王紋在他的額頭上浮現,一股沉重的壓力陡然降臨,讓所有人心中一沉,默林的變得緊張了起來。
而青年那兩條無力的低垂著的手臂之中密密麻麻的好似炒豆子一般的爆裂聲傳來,斷裂的骨頭開始了復位,粉碎的骨骼正在飛速的重生。
“吶,大叔,你剛剛打了我一拳,那我就還你一拳好了。”
青年一邊將剛剛恢復的手舉起來,在身側向后蓄力握拳,一邊這么說道。
“吼..”
一聲猛虎的咆哮在虛空之中響起,宛如天怒,讓所有人都腦袋一空,雙耳轟鳴。
可就在這一剎那,平地起驚雷.
轟的一聲,在所有人都還沒看清是怎么回事的時候,那個壯碩的身影直接出現在了幾十米遠的那個山壁之上,在山壁之中重重的砸出一個人形的空洞。
再然后,整個人就好似斷了繩的掛畫一般緩緩的從山壁上滑落,最后無力的如爛泥一般的倒地....
而之前,熊人戰士站著的地方,俊美的青年低著頭,有著不滿的看著自己那又被炸的血肉模糊的手臂。
“這副身體還是太脆弱了,僅僅是六次的蓄力就已經是極限嗎?”
青年喃喃自語著,隨后晃了晃手,就好變魔術一般,鮮血逆流,皮膚愈合,手臂再一次完好如此。
他背手而立,轉而面向的驚愕的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