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劇本這種事情,張步凡已經不是第一次做了,主動的被動的都做過,已經相當熟門熟路。
而且,相比起他之前修改過的劇本來說,這一次劇本的修改其實并不算大,簡單點說,就是秀清假扮的阮文幾次和警方接觸的劇情,其中和秀清接觸的人從其他的警察全部換成何蔚藍本人,而秀清假扮的阮文與警方接觸的劇情并不是特別多。
當然,也不會太簡單,因為劇情的修改還是其次,重點在于于男和佟麗亞兩人臺詞的修改面。
就以于男來說,在面對何蔚藍時,她就不能像面對其他幾個警察那樣,能夠輕易的占據主動,時刻高高在的壓制對方,她需要更多的利用話術,動用各種自身的優勢,才能成功達成她想要的。
而對于佟麗亞來說,面對身份地位足夠高的阮文,她需要抑制住自己的脾氣,卻又不能被對方隨意的予取予求,也就是說,她需要在必要的時候,恰當的展現她火爆的那一面,以此來與對方的那種高高在的高冷來對抗。
之前的劇本里,阮文和那些警察本來就不在一個高度,一方壓制另外一方,就算被壓制的那一方表現的并不是太好也沒有關系,因為本來就不對等。
但是,一旦換成了佟麗亞,或者說換成何蔚藍面對阮文,那情況就不一樣了,她是偵辦這個案件的最高長官,也是警方在這部戲里面職位最高的那個人,可以說代表著整個香江警方,這就要求了,在面對阮文的時候,她不能落下風。
勢均力敵,這是她們兩人必須達到的一個效果,一旦一方弱氣了,哪怕只是一點點,這關于她們兩人的戲份就會完全垮掉!
而現在,于男已經展現出了她的強勢,那么,就要看佟麗亞該怎么接招了。
作為編劇,同時,也是作為自家媳婦兒的老公,張步凡當然不可能不考慮到這一點,他同樣也很清楚,佟麗亞的演技是在提升,但是至少目前來說,還不足以和爆了種的于男抗衡,那么,想要表現出兩人的勢均力敵,就需要在表演之外的其他地方做一些事情。
比如臺詞。
語言是有力量的,不同的語言,其力量也是不一樣的,舉個栗子,諸葛臥龍罵死王朗。
所以,只要愿意在臺詞下功夫,雕琢出好的臺詞,就肯定能夠在一定程度彌補演技的不足,張步凡現在要做的就是這些,為了做這個,他直接停下了兩個剛開工的劇本的編寫工作。
改拍攝計劃這是導演的事情,當天晚,莊聞強拉著麥兆灰折騰了大半夜,終于搞定了新的拍攝計劃,嗯,其實只有未來一周的,而為了這一周,后頭的拍攝計劃全都亂了,還需要繼續調整,不過已經足夠莊聞強調整了。
第二天一早,調整好的拍攝計劃給到了各個部門,一午的時間,全部都用在了重新布景,下午開始,拍攝終于重回正軌。
張步凡卻并沒有如同以往那樣跟著出現,他把自己關在了酒店里,全心全意的撲在劇本,以求用最短的時間搞定那些修改,只有這樣才能把對整個拍攝的影響降到最低。
這一段時間,原本的拍攝計劃里要拍攝的,主要是發生在警局里的劇情,也就是何蔚藍逼迫李問描述發生在“畫家”身的事情,以及秀清假扮的阮文開始使用計謀救援李問的劇情。
現在換了先去拍攝假鈔團伙在香江的一些劇情,比如吳復生和李問先后殺了吳鑫的劇情,以及秀清讓人綁了阮文和她未婚夫,逼迫李問殺阮文結果引發團伙內部火并的劇情來。
這些劇情沒有佟麗亞的事情,這是專門給她留出了做準備的時間,但是,里面于男的戲份可一點也不少,而且相比起在警局的戲份,這些戲份更難更復雜。
一方面,她要演真正的阮文,此時的阮文已經功成名就,成為了世界知名畫家,并且即將和未婚夫結婚,本是人生最幸福美滿的時候,結果被秀清派人劫持,陷入前所未有的驚恐之中。
另外一方面,她還要飾演整容之后的秀清,這里是秀清性格發生轉變的最大節點,原本整了容的秀清,單純的以為李問真的只是給她換了一個更漂亮的面容,直到見到了真正的阮文才明白,原來她愛著的那個男人根本不愛她,只是把她做成了另外一個人的替代品而已。
而到了這里,為了挽回她愛的男人,她不得已用了最后的手段,她綁架了阮文,逼迫著李問親手殺掉阮文。
然而,現實擊碎了秀清一切的夢想,面對著真正的阮文,看著她被綁在那里,那樣的可憐無助,李問內心深處僅剩的那一點點柔軟和懦弱還是爆發了。
看著無論如何都下不去手的李問,秀清終于也爆發了,借助四仔他們的支持,她終于決定不再管李問,而是自己動手,滅掉李問最后一點念想。
然而,這樣的行為換來的并不是李問的妥協,而是最終激發出了李問的那種強勢的變態心理,于是,李問終于動手了,但是他動手的對象不是阮文,而是……跟隨了他很久的心腹手下們!
一場內訌槍戰就這樣開啟。
短短一天的戲份里,于男就要分飾兩角,并且演出超過三種完全不同的狀態,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得到的,甚至于莊聞強都對此持有懷疑,以至于都準備把這些戲份再拆開兩部分來拍攝,被綁在床的阮文是單獨一部分,秀清那里又是一部分,至于演秀清的時候,鏡頭轉動帶到房間里被綁在床的阮文,則直接用替身就完了,反正那時候的阮文眼睛嘴巴都被膠帶遮住,只露出鼻子,那標志性的性感厚嘴唇都沒了,也就不那么好認了。
但是,這個想法被于男給否了,于男都沒多做解釋來安撫莊聞強,就簡單一句話,“我能搞定。”
看著于男那淡定自信的表情,莊聞強忽然生出一種錯覺來,于男那哪是說她可以搞定啊,她是借著這句話告訴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