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一上午會,晚了,抱歉
《殺生》的后期已經做了有一段時間了,特效、配音之類的都已經做完,剩下配樂和剪輯的活兒。
這次的《殺生》,管琥已經念想了好多年,甚至在拍《斗牛》之前就想拍這個了,所以也沒像《斗牛》那樣找別人來剪輯,而是全部由自己來做,其野心之大也可見一斑。
張步凡推門進去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幕,管琥正盯著電腦顯示器忙活著,邊上還有好幾個助手,他一邊自己做,一邊出聲指揮其他幾個助手,然后還時不時的撓撓那大光頭。
也不知道是天生的還是因為太久沒洗的緣故,那光頭被光一照,那是真的油光锃亮。
聽到推門聲,他一轉頭,就看到了張步凡,一抬手指了指張步凡,直接罵道:“孫子。”
“嘿。”張步凡驚奇的笑道:“咱也幾個月沒見了吧?我又被把你咋樣,你至于一見面就罵我么?”
“罵你?我沒打你都算不錯了,都特么怪你走之前說的話,讓我現在這么糾結。”管琥沒好氣說道。
張步凡離開《殺生》劇組前往《黃金大劫案》劇組之前,確實有和管琥聊過,他親自出去買了各種好吃好喝的,跑去找的管琥,正好黃博也在,于是三個人邊吃邊聊。
聊的當然就是正在拍的電影。
其實聊的就是一點——管琥拍攝的內容,相較于張步凡的劇本來說有點混亂,而張步凡希望管琥在做后期剪輯的時候,不要再剪的更亂了。
管琥最喜歡干的事情,就是把一個故事,通過各種插敘、倒敘以及回憶等等形式切割開來,這在《斗牛》里就已經有所體現。
當然,這樣做其實是有些好處的,對于電影里懸念的埋設,以及高潮的爆發等等都有幫助。
就像《斗牛》,如果按照故事的敘事線,八路委托養牛——鈤本人來——被屠村——難民來——匪徒來——八路軍來,這樣一路往下推,即使是個好故事,但是就沒有了那種沖突和劇情的起伏,觀眾絕對不會樂意看的。
但是,就和當初張步凡與寧皓說的,一個導演要不要往電影里添加更多個人意識形態的東西的話題一樣,其實像這樣來剪輯電影,也需要有個度,如果在這個度之內,對電影來說就是加分,但是一旦超出了這個度,那就是大大的減分了,因為觀眾根本看不懂。
在《殺生》拍攝的時候,張步凡就看出管琥似乎有變本加厲的趨勢了,但畢竟他才是導演,所以張步凡沒有說什么,只在馬上離組的時候給他提了個醒,拍已經這么拍的,在剪輯的時候千萬要控制著點。
別太玄!
現在看來,管琥顯然是聽進去了。
不過,管琥的剪輯,本就是那種思維到處跳躍到處飛的,而張步凡的話就像是給他上了一個枷鎖一樣,限制了他的思維,也就造就了他現在這么糾結蛋疼的狀態。
張步凡沒理他,走過去脫了張椅子坐在他身邊,問道:“剪了多少了?給我看看?”
管琥也不廢話,調出一個視頻文件打開。
視頻不長,才20多分鐘,顯然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張步凡靜靜的坐著看完,然后對管琥笑道:“這不是挺好的么,你糾結啥啊。”
“廢特么話。”管琥還是有點暴躁,說道:“就這么一段,要放以前,最多一個星期我就能剪出來,但你知道我剪這個用了多長時間么?半個月!一邊要保證劇情的跳躍和連貫,一邊還要時刻想著你說的,要讓觀眾看懂。”
“這才是廢話呢,你拍一電影,結果弄的玄乎的不行,觀眾都看不懂?那你拍他干嘛?你覺得有多少觀眾,會這么一部電影看個兩遍三遍四五六七遍,去琢磨里頭的劇情?”張步凡斜眼看他,“別忘了你當初說過,你想要往商業那邊靠,而且就算不拿商業不商業的說事兒,就從故事來說,這電影可不像《斗牛》那么淺顯,這里面本來就一層套著一層,就算順著往下看都有一定的理解難度,再被你一頓穿插剪輯,我都不擔心觀眾看不看的明白了,我怕到時候連我這個參與拍攝的都看不懂了。”
“滾滾滾,就特么知道你來了肯定沒好話。”管琥擺手說道。
張步凡失笑,這特么讓我來的也是你,讓我滾蛋的也是你。
他也干脆,直接站了起來,笑道:“那我走了啊,革命尚未成功,兄弟你就繼續努力吧,哎,對了,記得我專門提過的那個地方啊,就醫生解剖牛結實那里,別整的跟恐怖片似的,真沒什么意思,只會讓人摸不著頭腦。”
說完,真就開門閃人。
管琥也不說什么,繼續坐下弄剪輯,但又忍不住嘆了口氣,說實話,張步凡說的話他都聽進去了,而且都說服他了,不然,以他的脾氣,別說張步凡,就算再加上黃博、高胡、梁婧他們所有人來勸也勸不動他!
又忍不住撓了撓自己的光頭,繼續開始糾結。
從剪輯室出來,張步凡又去和梁婧打了個招呼,這才離開七印象。
出了門回到車上,忽然有點茫然。
他今天來,其實已經做好了奮戰到深夜的覺悟了,以管琥的性格,很可能抓著他幫忙做剪輯,卻沒想到這貨對這部電影的執念這么大,剪輯這塊最多聽聽他的建議,卻是絕不會讓任何人插手的樣子。
于是一下,他忽然就沒事干了。
拿出手機看看時間,再大概計算了一下,然后,一個電話撥了出去。
電話果然被接通了,那邊是一個有點蒼老但中氣十足的聲音,“喂,小張啊?”
“對是我,馬老師您好。”張步凡禮貌的叫道,張步凡認識的,姓馬而且年紀這么大的就一位,就是在拍攝《殺生》的時候認識的馬經武。
馬經武呵呵笑道:“叫什么馬老師,你又不是我的學生,你叫田狀狀是叫田叔吧?不介意也叫我馬叔就行。”
“好的馬叔。”張步凡順桿子爬,直接改口。
馬經武問道:“對了,小張你找我什么事啊?”
張步凡說道:“是這樣馬叔,我不是也以演員的身份拍過《人在囧途》和短片《石頭》么,我就總覺得自己演技有點差,所以一直想要提升一下,然后徐爭就提醒我,可以到藝術院校里找那些在校生,跟他們一起排練話劇,所以我就想著跟您打聽一下。”
“就這個事兒啊?”馬經武一笑,“這倒確實是一個鍛煉演技的辦法,我們學校里排練話劇的學生確實不少,這樣,我幫你問問吧,你有什么要求么?”
“要求?”張步凡想了想說道:“最好別太長,另外,最好別有什么公演之類的,就練習性質的那種最好,我怕我演技不行耽誤了人家。”
“好,知道了,明天吧,明天我給你消息。”馬經武說道。
“好的,那謝謝馬叔了,對了馬叔,有空去我小飯館吃飯啊,哎好,那馬叔再見。”張步凡掛了電話,心滿意足的發動汽車,開車回家。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