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秒的持續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算短。
林澤自覺爆裂全開狀態下的自己,實力就算還沒達到英雄級,也已經很接近了,如果再對上海茲,全力出手的話,他有自信在12秒的持續時間結束前將其重傷,甚至擊斃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過爆裂狀態結束后,因為體內暗傷的緣故,他的實力估計要下降兩三成,用游戲術語來形容的話,就是虛弱狀態,好在實力降低幅度不大,而且如果不是恰好在戰斗中的話,還可以施展春芒來治愈和恢復。
總的來說,爆裂的利遠遠大于弊。
“有爆裂在,我手中也算是多了個底牌。”林澤握了握拳頭,輕聲喃語,“不過接下來還要繼續強化身體素質,增加爆裂的持續時間。”
片刻后,他收斂情緒,從床上一躍而下,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這段時間他基本是公寓和黑貓酒吧兩頭跑,除了打工就是修煉,一直在忙碌,都沒怎么休息過,如今既然創造出爆裂,心中一塊大石落地,他便生起了稍事休息的念頭,準備去大街上逛一圈。
在收容區生活了將近40天,林澤對第三大街已經十分熟悉,輕車熟路地找了家餐館大吃一頓,旋即便四處閑逛。
不過他在街上漫步的時候總有種奇怪的感覺,仿佛有雙眼睛一直在暗中注視著他,但當他借著在小攤上挑選商品的時機,隱晦地觀察四周時,卻沒發現有什么異常的人物。
或者說街上人流實在太多,如果有人有心隱藏的話,想要不被發現簡直不要太簡單。
見狀,林澤眼睛不由微微瞇了起來,干脆換了個方向朝第四大街走去,那里人流較少,街道空曠寂寥,如果身后真的有人在跟蹤他的話,想要揪出來就簡單多了。
然而當他步入第四大街的時候,卻感覺到那股一直盯著他的視線消失了。
顯然,對方察覺到了他的打算,退走了。
“到底是什么人?”
望著后方空蕩蕩的街道,林澤微微皺起眉頭。
半晌,他搖搖頭,繼續向前走去,繞了個圈子從另一側回到第三大街,這次果然沒再察覺到有視線在暗中盯著他,于是便直接向黑貓酒吧走去。
見到林澤,葵不由微感詫異。
“我記得今天沒有排你的班,你不是休息嗎?”
白天的酒吧還沒營業,在場除了葵和他以外就沒有其余人,林澤便直奔主題:“收容區有沒有比較隱蔽的寬敞場所,我想鍛煉一下。”
“鍛煉?”
“嗯,動靜可能會比較大。”林澤聳了聳肩,爆裂狀態下他的實力遠超正常狀態,必須得多次施展和熟悉才行,否則在戰斗中突然使用起來,一旦不適應劇增的實力,反而會影響戰力的發揮。
葵看了林澤一眼,似乎猜到了他想要做什么,點了點頭道:“隱蔽的修煉場所倒是有,畢竟反抗軍中不少人修煉要用到類似的地方。”
一邊說著,她一邊從旁邊撕下一張便簽,在上面寫了一行字。
“你到這個地址去,那里是一家雜貨鋪,老板同樣是反抗軍的一員,他會帶你去合適的修煉場所的。”
“不用對暗號之類的?”林澤接過紙條,回想起經常在電視劇上看到的情節。
葵啞然失笑:“用不著,那里有掌握了探測類能力的超凡者,這可比暗號什么的有效多了。”
“明白了。”
照著便簽上的地址,林澤來到第五大街,很快找到一家破落的雜貨店。
店鋪只有寥寥兩個貨架,上面擺著一些看起來就很可疑的商品,收銀臺后一個瘦小的老者正打著盹。
林澤剛一踏入雜貨店,瘦小老者就立刻醒了過來,揉著眼角,睡眼惺忪地看向林澤,略一打量后,神色間閃過一絲詫異。
不等林澤詢問,他便起身指向店鋪內里的一扇木門:“跟我進去吧。”
說罷便離開收銀臺,帶頭向房間走去。
林澤心中疑惑,卻沒有說話,依言跟在瘦小老者身后。
木門后一條狹窄昏暗的走廊,一個看起來只有十七八歲的年輕人坐在塑料小凳上,靠著墻正在打瞌睡,被瘦小老者一巴掌拍醒過來。
“去外面看店,我這有客人。”
年輕人嘟囔了幾句,似乎是在抱怨,隨后不甘不愿地走向外頭。
瘦小老者示意林澤繼續往里走,兩人很快來到一間看起來像臥室的房間,他在角落的瓷磚地板上敲了幾下,便聽咔嚓一聲細響,地板移開一截,露出一段石質臺階。
“下面掛著空置牌子的房間你隨便選一個,進去后記得把牌子反轉過來,隔音的話不用擔心,里面墻壁都經過特殊處理,除非你把整個房間弄塌,否則外面絕對聽不到。”
“當然,要是你真的這樣做了,那要做好付出大量貢獻點的心理準備。”
瘦小老者語速極快地說完一大堆話,隨后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雖然你手頭應該有不少貢獻點就是了。”
一聽這話,林澤微感詫異:“你認得我?”
“反抗軍近來勢頭最盛的新星嘛,我當然認識,你的資料在我腦海里放著呢。”瘦小老者略帶得意地說道,末了還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年紀雖然大,但眼睛可沒老花,任何偽裝在我的眼里都無所遁形。”
林澤微笑著應和了兩句,旋即轉身走下階梯,來到底下一看,卻是個半圓形的寬敞房間,對面的墻壁上一共有五道鐵門,彼此間隔不小。
其中已有兩扇鐵門掛了使用中的牌子,林澤側耳傾聽了一陣,確實沒聽到半點聲響,頓時暗暗點頭,挑了最右邊的一間房,將牌子反轉后便進入里面。
房間出乎意料地空曠,約莫有半個籃球場大,地面、天花板和四面墻壁都鋪了一層厚實的鐵皮,上面還殘留著不少劃痕和凹陷。
事不宜遲,林澤略微打量幾眼后,便開始鍛煉,熟悉爆裂狀態,等持續時間一過,就施展春芒治療自身,痊愈后再繼續鍛煉,周而復始。
空曠的房間內陸續回蕩起震耳的轟鳴聲。
北區。
昔日厚重雄渾的鐵門已然變成一團扭曲的廢鐵躺在地上。
從鐵門向內里延伸出上百米的道路上,密密麻麻到處都是尸體,流淌的鮮血幾乎將地面浸濕了一層。
而再往前十數米處,慘烈的戰斗正在發生,凄厲的慘叫聲不絕于耳。
“艾拉娜,你一定要趕盡殺絕嗎!?”
馬雷神色悲憤地望著面前的女人,忍不住怒聲大喊。
聚攏在他身周的白手套成員在敵人的圍攻下,如今只剩下寥寥十余人,且都身受重傷,而駐目望去,包圍著他們的敵人至少還有兩三百人。
漆黑的西裝,漆黑的帽子,一眼望去,就仿佛被黑色的海洋包圍了似的。
“如果一定要我給個答案的話,那當然是肯定啦!”
回答馬雷話語的是一個身材嬌小,容貌精致如人偶的少女,她同樣穿著一身漆黑西裝,然而與周圍氣息凝肅的同伴相比,這身黑西裝卻被她穿出一種俏皮的感覺,讓人忍不住會心一笑。
然而馬雷此刻全然沒有想笑的心情,內心只剩滿腔的絕望。
事實上在得知首領被殺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了不妙。
四色組織能夠維持平衡局面至今,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四個首領的存在,四人實力相近,互相忌憚,所以雖然小摩擦不斷,但至今從未爆發戰爭。
然而海茲卻死在了反抗軍手中,失去海茲強悍武力的威懾,白手套在另外三個組織眼中立刻就成為一塊令人垂涎欲滴的肥肉,如果它們想要對白手套不利,僅憑他一人恐怕難以抵擋。
雖說如此,但在首領和另外三個干部全部死亡的當下,馬雷儼然成了白手套實際上的主事人,對權力的貪婪和覬覦,讓他遲遲無法下定決心逃離北區。
結果沒過多久,相鄰島區的黑帽子便突然攻了過來,一下子打了白手套一個措手不及,后者本就在之前的戰斗中損失慘重,這會兒哪抵擋得住黑帽子的大舉進攻,只支撐片刻就被攻破大門,長驅直入。
黑帽子來勢洶洶,根本是抱著趕盡殺絕的目的前來,在他們的屠戮下,諾大的北區如今只剩下在場十多個白手套成員,全軍覆沒的結局已然近在眼前。
“白手套的人一個個腦子都修煉得有問題了,我們可不打算要這種俘虜。”
艾拉娜笑瞇瞇望著馬雷,臉上猶自帶著一絲俏皮神色,說出來的話語卻滿蘊濃濃的冰冷。
“所以,當然是全部殺光啦!”
“我和你拼了!”
馬雷猛地怒吼一聲,鼓起全身力量向艾拉娜疾撲而去,甚至由于用力過猛,身上的傷口齊齊迸裂,濺射出一蓬殷紅的血霧。
面對馬雷的臨死反撲,艾拉娜神色不變,俏麗的臉龐上依舊帶著笑容,白皙的雙手向前伸出,驀地交叉向下斜揮。
刺耳的尖嘯聲陡然迸發,十道透明的斬擊波憑空浮現,交叉呼嘯著向馬雷激射而去,后者根本來不及躲避,硬生生將所有斬擊波承受了下來,身上登時噴濺出大量鮮血,如赤花綻放,整個人旋即晃了一晃,轟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