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夫人微微仰著頭,一臉的得意。
“最近身子不爽利,找馬大夫調理一下,沒想到這回春堂,比之前的杏林醫館要高明許多,新置辦了很多丸劑,最適合我這樣咽不下去湯藥的人,價格稍微貴了一點兒,不過絕對的物有所值,不說了我們要趕緊回去了。”
說完仰著頭和榮媽乘車離開,圍觀的人似乎原本有的想要去壽和堂瞧病,稍微猶豫了一下,趕緊朝著回春堂而來。
周恒站在診堂看得真切,拍拍馬令善的肩膀。
“干得不錯,記著不要多開藥,讓患者能及時回來復診,我們要將服務做上去,有病的雖然是身體,心理安慰比吃藥還有效,下次來患者讓人先上茶。”
馬令善聽了周恒所說,若有所思,過了片刻,抬起眼一臉欽佩地看向周恒,感嘆道:
“還是師尊厲害,要知這醫術在上古,其中有一門技藝就是祝由術,什么鬼神亂離都可以治病,其實說白了就是讓病患相信醫者,師傅用四個字‘心理安慰’就總結了這門技藝,令善欽佩。”
周恒聽了心里有些臉紅,他不想承認,自己只是為了多賣點兒藥。
這樣影響力也更好,能夠在短時間,讓回春堂的名聲散播開,不過這個總結似乎也不錯。
德勝在身后微微垂頭,似乎自己該努力了,馬大夫那里已經開張,自己也要不落人后。
就在此時,呼啦啦進來不少人,屈子平和銘宇趕緊上前招呼。
“各位想要問診嗎?”
一個年邁的老者,看看二人。
“對啊,這里大夫在哪兒,我咋沒瞧見?”
屈子平躬身笑了笑,“老伯您別急,想要問診需要排號,再者能跟我說說您的病癥嗎?”
老者眼一瞪,一臉的不悅,大嗓門全是不滿。
“我找大夫又不找你,為啥跟你說病癥?”
銘宇已經有些冒汗,不過旁邊的屈子平臉上還是帶著笑容,溫和地說道:
“回春堂和別處不同,大夫有好幾個,各自有所專長,比如您看臟腑疾病頭疼腦熱,我會找馬大夫和黃大夫給您瞧。如若是需要針灸按摩,我們會選王三順大夫為您治療。如若是外傷急癥,會找周老板親自為您醫治。”
如此解釋,讓老者瞬間吸引了注意力。
“原來還有這樣的道道,我就是來看看胃腸的,幾日都吃不下去,腹中郁結難安。”
銘宇快速寫了一個二號診室零二,屈子平將牌子遞給老者。
“老伯您拿著這個號牌,去二號診室找馬大夫吧。”
老者抓著號牌,高高興興地走了。
后面的人躁動起來,屈子平趕緊笑著迎上去。
“各位稍安勿躁,請拍好順序,以便小的統計分診,我們回春堂有多位大夫,現在就為大家安排。”
說著開始記錄病人的病癥,銘宇在一側幫著寫號牌,不多時就將所有的病患分配好。
周恒站在不遠處看著一切,別說這個屈子平確實不錯,想來壽和堂定是總號過來的人很難配合,不然這樣的人不至于流逝。
幾間診室瞬間滿員,不過開具成藥丸劑就這點好處,無需斟酌方子,醫術一般的人也可以快速掌握。
而且用藥的劑量,也極為的準確,避免了煎藥中間的損耗。
一天的功夫,很快過去,上了門板,銘宇快速統計著,各種藥物的用量還有銷售收入。
不多時,捧著賬簿走到周恒面前。
“老板已經統計完畢了,請您過目。”
周恒掃了一眼,看著那密密麻麻的漢字數字,周恒一陣腦殼疼,賬簿已經制作成現代的借貸記賬簿,不過這數字真的是讓人無語。
周恒提起筆,找了一個空白的頁面,將這些漢字數字謄寫成阿拉伯數字,心算了一下,看看總計,周恒有些驚訝。
“算的不錯,今日的流水還算不錯,銘宇你今后記賬都用這樣的數字來寫,熟悉兩天就好了,我上面寫了比對表,如此每個格子之間可以直接計算,比一比哪個計算更準確。”
銘宇舉起來看看,上面那些怪異的符號,又比對了一下周恒謄寫的賬目,果然看起來清爽許多,比自己的賬目更容易看懂。
“好,我背一下,這個看著似乎更容易計算。”
“你學會了,將此法交給阿昌他們,后面的庫存賬目,和制藥的各項進出賬目,今后都用這個借貸法來記賬。”
銘宇點點頭,這時薛老大湊了過來。
“咋樣,賺了還是賠了?”
看著他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周恒沒說話。
薛老大一看有些吃不準,不過更加擔憂。
“賠了是嗎?我就知道,那些藥材制作藥丸不賺錢,加上這么多人工,每天張開眼就是銀子,這么幾個患者,能賺多少?”
“誰跟你說不賺錢的?”
“別擔心......等等你說啥?”
薛老大怔怔地看向周恒,難道說自己猜錯了?
周恒朝著銘宇一揚下巴,壓低了聲音說道:
“銘宇記賬了,今日自然是賠不到的,除去成本有利潤,而且不少,很失望吧?”
薛老大看向銘宇,銘宇點點頭,薛老大蔫兒了,靠在墻邊不再說話。
馬令善他們也圍了過來,等待著周恒的安排。
“今日開張,能配合到這個程度各位都很不錯。診治的速度,還有處理方法都可圈可點,柜上的屈子平出列。”
被周恒突然點到名字,屈子平一怔,朝前走了一步,有些不知所措地捏著衣襟。
“最讓我意外的是屈子平,分診是最容易得罪病患的,他做得有板有眼,將每個病患照顧的非常周到,對藥品的用量用法適應癥,解說得非常詳盡,這一點非常值得夸贊。”
周恒的這番話,讓屈子平十分意外,他定定地看向周恒臉上有些窘迫。
周恒接著說道:“銘宇,從柜上取一百文錢,這是獎勵給屈子平的,這就是獎金,希望你們每個人都要以他為例,病患就是我們的衣食父母,他們來這里診治就是對我們的抬愛,知曉了嗎?”
所有人都躬身施禮,“是。”
“明日還是如此,屈子平分診,銘宇派號,馬令善、黃德勝、王三順在各自診室診治,切記開藥謹慎勤復診。阿昌明日開始根據前面的銷售數量,可以繼續制作藥丸,質量第一。另外,明日我不在,回春堂的所有事兒,都找馬大夫定奪,行了都累了一天,散了吧。”
眾人紛紛離去,王三順他們圍著屈子平,一個個喜笑顏開。
一百文錢能買十根蓮藕,錢不多。
可讓所有人看到,如若好好干,除了正常的收入,還有這份夸贊和意外之喜,這股子積極向上的勁兒,是周恒最需要的。
“行了,我們也回梅園吧,銘宇和阿昌將店鎖好,也早些歇息。”
薛老大趕車載著周恒回了梅園,忙碌一天,渾身十分的黏膩,周恒一下車就直接回了院落,朱大勇見周恒他們回來了,趕緊上前笑著施禮。
“公子回來了,洗浴的水已經送到房內,您先沐浴吧。”
周恒笑笑,“好,薛大哥先吃,給我送一些進房內,我沐浴后直接用餐。”
朱大勇一邊引著周恒走,一邊說道:“朱長利已經送進去了,公子請。”
果然,一進房內,浴桶已經放在屏風后面,餐桌上放著一個食盒。
“那就多謝了。”
“公子客氣,您慢用,有吩咐喚小的便是。”
說著朱大勇退了出去,周恒將門栓插上,長吁了一口氣,今日是真的累了,朝屏風處走著直接脫了衣衫。
醫生的潔癖,是無法避免的。
周恒將換下來的衣衫,丟在屏風上,瞥了一眼一側的柜子,果然朱大勇已經將換洗衣物準備妥當。
周恒邁步鉆進浴桶,微燙的水,讓周恒舒服的想哼哼。
散開發髻清洗了頭發,心中暗自想著,今后要研制一下香皂,那胰子過于腥臊,實在是不想用。
剛閉上眼睛,窗口似乎傳來一聲響動,周恒一怔,趕緊坐了起來,隔著屏風看向窗前的位置,低聲問道:
“誰,是誰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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