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筠墨點點頭,長吁一口氣,這才看向冊子,這并沒有多難,只是找到長寬高的位置,將他們填上就行。
如此一來,二人合作朱筠墨填寫各種數據,周恒將圖紙下部進行修改,這里雖然是山腰的半坡地帶,可地面卻非常的平整,并未有什么大的起伏。
折騰了兩個時辰,基礎圖紙已經出來,周恒設計的非常簡單,這不是搞什么宮殿,沒有繁雜的東西,結實、耐用、防火、采光好,這就完了。
二人又研究了一下細節,比如用什么磚石建造更快,之后擴建怎樣更便捷。
不知過了多久,這才發現有些餓了,朱筠墨起身朝窗外看看,街道上非常的安靜,天色也漸漸黑了。
剛要叫人,龐霄推門進來。
“主子你們今日忙碌了一天,午間也沒吃東西,我讓人準備了一些吃食送來。”
朱筠墨搓搓手,看著龐霄說道:
“確實餓了,讓人準備水,我和周恒要洗漱一下,剛才繪圖手上都是墨跡,對了我那賢良淑德的嫂子有什么動作?”
龐霄趕緊地上溫熱的汗巾,這才說道:
“我派人換上便裝出去探聽了一下,城南的所有客棧他們都找了一遍,就在半個時辰前,他們都回寧王府了,聞尚書府派人去了王府,說是讓聞氏回去一趟,似乎老太太又不大好了,宮里也都告了假。”
朱筠墨點點頭,早就猜到他們的道道,不過別說姜還是老的辣,這個安排也算有些彌補的作用,家里祖母病危,聞氏即便有些過分的地方,大家也能理解,畢竟是心焦的時候。
“倒是個聰明的,算了不想了我們先吃飯,霄伯派人去打聽一下,是否有合適的宅子出售,我們也不能總是住在客棧不是,找一處合適的宅子,今后就不回寧王府了。”
龐霄怔住了,趕緊拜倒臉上全是擔憂的神色。
“主子,這似乎不妥,你尚未大婚,如若這個時候開府著實有些不妥,老奴覺得還是跟王爺發去消息商議一下為好。”
朱筠墨知道龐霄是擔心自己,不過這事兒迫在眉睫。
“行,找宅子和傳消息一起辦,畢竟這宅子不是蘿卜白菜,想要什么時候都能有,再者我們身上的銀子也不多不是。”
龐霄蹙眉點點頭,“也好,老奴這就去發消息,然后派人去打探。”
二人簡單吃了一些,朱筠墨似乎是真的餓了,這樣的粗陋食物,反倒吃的比在寧王府舒坦,揉揉有些飽脹的腹部,不雅地打了一個嗝。
“還是在外面自在,這飯菜很是可口。”
就在這時,朱三福和屈子平一起走了進來,周恒看到二人,趕緊問道:
“出了何事?”
朱三福趕緊躬身說道:
“剛才我去了一趟蘇將軍府邸,將我們搬出寧王府的事兒說了,蘇五小姐惱了,這會兒跟著過來要看看,劉小姐和兩個孩子也跟著過來。”
朱筠墨趕緊起身,“還愣著干啥,叫人進來吧,另外去后面看看,是否有人尾隨,別被盯上。”
朱三福趕緊去忙活了,屈子平出去片刻,領著兩個孩子,還有蘇曉曉和劉秀兒一起來到客房。
春桃扶著劉秀兒,她臉上焦急的表情已經溢于言表,見到周恒和朱筠墨似乎剛吃過飯,擔憂的心才稍安一些。
蘇曉曉卻沒有那么和顏悅色,臉色陰沉,朝著朱筠墨和周恒微微頷首,急切切地說道:
“怎么找這么一個地方住,我們家宅子大著呢,你們都跟著過去吧。”
朱筠墨搖搖頭,“不妥,蘇將軍現在不是父王的屬下,再者去你們家,事情的性質就不同了,我們是被逼著搬出府邸的,那就要有個被欺負的樣子,這京城內的所有事兒,皇伯伯全都掌控在手,怎么會不知曉,不急在一時,最早明日一早,最遲明日午后,定會有人上門的。”
周恒朝兩個小家伙招手,冬兒和盛兒,這才快步跑到周恒身側,雖然很是害怕,兩個小家伙誰都沒哭,只是抬頭看向周恒。
“周哥哥,我們不想住在蘇府,讓我們跟著你在一起住吧。”
蘇曉曉眼睛瞇起來,看向兩小只。
“沒良心的小東西,你們兩個忘記昨晚跟我瘋的如何開心了?”
冬兒趕緊擺手,臉上有些糾結。
“蘇姐姐不要生氣,我們只是擔心周哥哥,他是我們的家人啊,無論出現什么事兒,我們都想要在一起,哪怕問罪,哪怕被罰,都要在一起,這才是家人不是。”
別說,這小丫頭一句話,將蘇曉曉給難住了,微微嘆息一聲,看向周恒。
“你們也不能都住在這客棧吧,如若長時間住著,這里條件也太過簡陋了。”
朱筠墨笑了。
“擔心什么,就是要如此,屈子平這事兒辦得相當好,我們就是要賣慘,被逼離家出走,還沒銀子住好地方,只能窩在這樣的客棧,到哪兒去說,我們都占理,行了看過我們你也放心了,回吧回吧,切記告訴蘇將軍,不要替我說話,他現在是左右驍衛大將軍,那是皇伯伯的嫡系,任何事情都不要表態,保持中立,如此一來才是對我最大的幫助。”
蘇曉曉看著朱筠墨,此刻已經明了他的意思,這時候說好話不是幫忙而是添亂,皇帝的親衛竟然偏向臣子這豈能容忍。
“我明白了,回去就和我爹說一下,不過這里住如此多的人,似乎有些擁擠了,要不回春堂的人跟我回去吧?”
周恒搖搖頭,朝蘇曉曉抱拳說道:
“一會兒蘇小姐走的時候,還希望能施展絕學,從這房上離開,世子的顧慮是正確的,既然我們已經選擇出了寧王府,那么今夜至少不會回去,免得有心之人跟蹤,打亂計劃。”
蘇曉曉看向劉秀兒,“你們要留下?”
劉秀兒看看周恒,還有抓著她衣角的兩小只,隨即點點頭。
“那我也留下吧,不然兩個小家伙真的不好安置。”
蘇曉曉沒多說什么,起身告辭,春桃帶著兩小只,將餐碟收拾下去,劉秀兒則奉上茶,這才退出去。
朱筠墨看向周恒,“今日進宮,皇伯伯和你聊天的時候,我以為你會說三七止血散的事兒。”
周恒搖搖頭,“一介布衣,雖能覲見龍顏,也要知曉分寸二字,此事如若是皇帝問起,我自會說,可我并不會主動提起,畢竟周恒是跟著世子同去的,皇帝會覺得這是你的挑唆。”
朱筠墨點點頭,“我也想到這一點,所以今天冒進一些,脾氣不要隱忍,有事兒就甩臉子,只有這樣才能讓皇伯伯稍微放松一些警惕。這圖紙已經完備,一會兒就讓霄伯派人送莊子去,該找人找人,該平整土地就平整土地,施工的事兒耽擱不得,畢竟宮里的供酒要及時,我要今年國宴都用這個,如此一來,桃花醉的銷路算是打開了。”
周恒點點頭,“這個沒什么問題,酒曲都已經準備妥當,我們帶來的原酒也有,如若作坊建設的慢,可以騰出來一些民宅先開始蒸餾,七八日就能做很多,再者后面運來的酒已經在路上了,估計晚個四五天也能到,這些酒足夠我們賣一段時間,這批足有上百壇。”
朱筠墨一說這個,頓時來了興致,湊近周恒說道:
“如此一說,那瓶子是不是也要找個地方重新燒制?”
周恒點點頭,“最好找一個能做琉璃,還能燒制瓷器的作坊,都在他那里定制,這樣我們今后只是給他圖紙,讓他給我們制造就好,后期還有很多東西要用瓷瓶包裝,只要舍得花價錢,一定能找到質量好的作坊,我們要一炮而紅。”
朱筠墨用力點點頭,“對我們要一炮而紅,醫館酒坊來個雙響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