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恒嘴角抖動了兩下,忍者笑看向朱筠墨,二表哥?
好吧自己想多了,算算似乎真的是二表哥,突然而來的這個表弟不知道朱筠墨是否接受了。
朱筠墨眨眨眼,似乎也沒有想到楊偉俊能突然這樣說,看著他黝黑的面容,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答。
楊偉俊看這朱筠墨,見他沒有反應,尷尬地笑著垂下頭。
“我知曉,世子是覺得祖父當初沒有護著你,所以覺得衛國公府很是疏遠,不過我是真的想跟你親近,不過六歲我就跟隨父親去了川地,等我回京之時,正好你去了清平縣,那時年幼不明白,現在想想估計祖父也有他的苦衷吧。”
周恒聽明白了,這小子的父親和寧王差不多,都是鎮守邊關之人,不過幼時見過朱筠墨,那時候朱筠墨的兄長還在,他就是寧王府的二表哥,抬眼看看不知所措的朱筠墨,伸手戳戳他。
“世子說句話吧,總不能讓楊公子如此等著呀?”
朱筠墨抿唇,看向楊偉俊,“隨你吧,愿意叫什么叫什么,不過別當衛國公的說客。”
周恒松了一口氣,這個時候剛剛回京,還是少樹敵微妙,雖然不想親近衛國公,至少別將人推向對立面。
要知道,衛國公和張輔齡的關系甚密,無論是否愿意承認,朝眾人至少將朱筠墨和他們劃為一黨。
楊偉俊咧嘴笑了起來,興奮地想要抱拳施禮,不過突然一動牽拉了腹部的傷口,一下疼得呲牙咧嘴。
朱筠墨蹙眉,看著如此莽莽撞撞的楊偉俊,如此性格真的跟衛國公一樣。
“剛手術兩天你就想隨意活動,我看你是疼的輕了,當初我腿受傷,周恒給我手術后八天才拆線,之后還養了好久才大好,對了你是如何受傷,不是在校場練習嗎,如何被刀刺傷了?”
楊偉俊臉上的笑容漸漸停住,抬眼看看朱筠墨和周恒,周恒趕緊朝著張安康擺手,示意他出去,他們二人拽著椅子,坐在病床南側,見沒了外人,楊偉俊這才說道:
“祖父也問過我,我只是說這是意外,與旁邊比試的人距離近了,可是當時我看得清楚,羅總旗一轉身離開,我旁邊那隊的兩個人就開始朝我靠近。
然后那二人似乎打急了,刀刀都是死招,我對決的那人想要勸阻,不過那二人抬腳將他踹開,倆人不斷撕扯,爭斗中不知他們誰的刀,突然掉轉方向插在我腹部了。
昨日羅總旗來過,說那二人也不知是誰刺的,當時只是情急之下,下意識的動作,并非想要傷我。”
朱筠墨瞇起眼,這番描述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的意思是說,這二人是有意為之,并非意外?”
楊偉俊點點頭,“是,當時我只是下意識抬起手腕在胸前擋了一下,刀背擦著護腕下移了一些,不然刺入胸中估計大羅神仙也救不了我了。”
周恒走到床位,拿起記錄本,在后面撕下來一頁白紙,用炭筆簡單勾勒了一下,展示給他們二人看。
“楊公子的傷口在肚臍上一指,刀背朝著傷者的右側歪斜,刀劍朝著左側歪斜,角度不大,按照刺入的方向判別,此人是左撇子,我想那二人中不會兩個都是左撇子吧?”
楊偉俊一怔,瞪圓了眼睛,“這個要問羅總旗,那二人現如今還關押在兵營中了。”
話音剛落,門被打開了,之前那個給楊偉俊簽字的羅總旗推門進來,看到朱筠墨和周恒頓時一怔,趕緊躬身施禮。
“總旗官羅俊平見過世子,見過周大夫。”
朱筠墨擺擺手,示意羅總旗起身。
“起吧,正好你過來本世子有幾個問題問你,第一你是如何知曉回春堂的,為何楊偉俊受傷后,第一時間想到將人送到這里醫治?”
周恒趕緊抬眼看向此人,這個問題也是他一直以來很困惑的,因為沒見到人,也無法知曉。
那羅總旗看向朱筠墨,趕緊說道:
“張萬詢曾是我們五軍營百戶,這次傷愈回京,自是到五軍營一探,正巧我們幾個總旗都去了,聽聞他在清平縣所經歷的種種,也知曉回春堂在京城東街開了分號,當時楊小旗受傷,我們請了軍營的大夫診治,他說沒救了,瞬間我就想到回春堂,這才急著帶人送來。”
周恒恍悟,原來是張萬詢做的廣告,這個現身說法太有力度了,那貨沒事兒還喜歡脫衣服展示,想來他們也是見識過了。
朱筠墨也恍悟,接著說道:
“原來如此,那傷人的二人可是你們五軍營的人?”
羅總旗抱拳,“是,那日就是我們奮武營和耀武營的所有小旗官進行比武演習,對陣的人是雙方精選的二十名小旗官,二人一組,分兩次比試,全部在校場中進行,事發時我在場中巡回,負責第一組的比試裁決,并未看清到底那二人是誰傷了楊偉俊的。如今那二人,都被關押在軍營,人證倒是不少,不過他們的位置偏離中心,并沒有人看清是誰刺傷的。”
朱筠墨蹙眉,“那刀上沒有什么標記嗎?”
羅總旗搖搖頭,“為了以示公平,所有使用的刀均為現場拿取的,并非個人專用,所以刀都是一樣的。”
朱筠墨想到周恒說的話,不死心地追問道:
“那這二人中可有左撇子的人?”
羅總旗回憶了一下,堅定地點點頭。
“這個我派人觀察過,因為聽周大夫手術后說起此事,那二人都是左撇子。”
周恒瞇起眼睛,如此比武場混亂的情況,讓兩個人爭斗,傷及旁人,還在無法判定兇器歸屬的情況下,如此一來真的混淆視聽,越是琢磨越是聞到一絲陰謀的氣息。
不過想到刀,周恒瞇起眼睛,轉身出了病房,張安康就站在門前,周恒吩咐道。
“楊偉俊身上取出的刀可在回春堂?”
張安康點點頭,“手術取出后,黃大夫吩咐,不可進行擦拭,所以直接放在備品室保存,并未取走。”
“去取來,不要觸碰刀把,找一塊輔料布,包裹著送來,另外拿一只炭筆和小刀,對了還有刷子一起送來。”
張安康趕緊去了,片刻小六子跟著過來,一個抱著一個包袱,一個捧著紙筆還有炭條和小刀,準備的非常齊全。
二人跟著周恒進了病房,那三人一頭霧水地看向周恒,周恒帶上手套,拿起炭條,用小刀刮取一些黑色粉末,撕了一張紙,看著張安康和小六子說道:
“你們兩個分別用兩個用拇指沾了碳粉,在紙上按上手印。”
張安康和小六子趕緊照做,四個淺淡的黑色指紋出現在紙上,朱筠墨湊了過來,看看紙上的四個指紋,觀察了片刻,瞬間瞪大了眼睛。
“咦,這些指紋似乎有所不同?”
說著自顧自的也去沾了碳粉,按上一個指痕,隨即將紙舉起來,仔細看看,果然他的指紋和那二人也不同。
“指紋是不一樣,不過你弄這個干嘛,難道這指紋和找到兇手有關系?”
周恒點點頭,“既然左撇子無法進行分辨,那就只能用指紋了,我們每個人的指紋都有所不同,雖然看著相似,幾個關鍵部位還是有所不同,從這幾個部位可以逐一分辨。”
張安康將包袱打開,朱筠墨看著刀瞇起眼睛。
“你是說誰抓的刀,刀把上會留下此人的指紋,然后按照這個指紋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