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朱筠墨說話,小胖子已經笑嘻嘻地說了起來。
“老板別擔心,其實不用遠處找,這水塘就是個捕魚的好地方,雖然看著水潭很小,但是這水極深,我們曾經用竹竿試過,根本都探不到底。
所以這溪水流下來,完全是進入地下暗河,每隔五六天,水潭就會反向冒水,那時候有魚跳出來,不是幾條,是很多魚。”
周恒瞇起眼,如此說來,和自己最初的判斷極為相似,如若這里有地下河,那么魚自然少不了。
下意識的周恒舔了舔嘴唇,看到身側的朱筠墨,也是如出一轍的動作,頓時咳了兩聲。
這貨怎么這個樣子,太不矜持了。
“小胖子,今日可是那魚群聚集的時間?”
小胖子掐指算了算,趕緊搖搖頭。
“我估算是明日,那魚甚大,都是黑背白腹,具體是什么品種我并不知曉,不過極難抓捕,我們嘗試了好幾次都不行,只是看著它們在水面成群的跳躍。”
周恒點點頭,“一會兒找人編漁網,這個誰會?”
兩個小子舉起手來,周恒記得靈山村外就有湖,打魚不是什么難事兒,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尤其遇到災荒的時候,這些本事都有。
“那行,去找材料,我要明天早晨看到漁網,至于形態,不是傳統意義的,要這樣的串籠,你們過來看著。”
周恒擺手的過程,二人已經走到近前,周恒拿起炭筆,在一張紙上繪制了一個一節一節的籠子樣漁網,指著中間的硬結說道:
“中間這樣的鐵環位置,就是用鐵絲固定的,要非常結實,可以讓北山的鐵匠去打造,你們編制的漁網要將這些鐵環連接起來,這漁網要一節一節的,畢竟水深,不適合大面積撒網,這種最適合。”
二人一看就明白,這個類似捕蝦的蝦籠,只是更大更靈活,二人沒耽擱,拿著圖走了。
朱筠墨拍拍肚子,不雅地打了一個飽嗝。
“這串串香的鋪子,什么時候開始弄起來?”
周恒看向他,薛老大也一臉急切地看向周恒。
“剛才沒說,這鍋子怎么算錢?難道就免費給人煮?”
周恒白他一眼,“別貪多,先免費之后開堂食再說,先準備三個等級的鍋底,一個是不辣的,這個適合孩子婦人,第二個是微辣的,第三個就是我們這種辣鍋。”
周恒頓了頓,“至于準備也沒啥準備的,關鍵看世子那個鋪子是否騰出來了,有招牌就行,東西便宜連吆喝都省去了,咱們自己人去排隊兩天,整個京城就都知曉這里了。”
周恒簡單的幾句話,瞬間讓這些人恍悟,開始有人七嘴八舌地提意見。
二狗子先站起來,似乎想了很久認真地說道:
“可以跟咱們賣糯米藕的時候那樣,切成小塊兒,請人試吃,吃好了再買,這個確實誘人,再說吃了不買,面子也過不去是吧!”
另一個看著就很機靈的小子,起身說道:
“我覺得可以準備些這樣的小桌子椅子,不用非有什么地方,能有個地方坐著就行,這樣吃得多,如若買了拿回去吃,估計就冷了,影響售賣的數量。”
這些意見都非常中肯,朱筠墨瞪大了眼睛看著,扯扯周恒的衣袖。
“這些靈山村出來的小子,怎么都這樣會做生意,說得頭頭是道。”
周恒朝朱筠墨笑了笑,“他們都在清平縣賣過東西,對顧客的需求更了解,因為他們認真觀察過,這些意見才是最重要的,確實鋪子不重要,開局打好,后面就容易了。”
朱筠墨點點頭,覺得說得有理。
“那我們做什么?”
周恒想了想,“今天到處轉轉,我還沒見琉璃閣的周知閔,一會兒去瞧一下,今晚我們住在這里。”
朱筠墨有些急了。
“我說的不是這個,串串香我覺得雖然鋪子小,可這樁生意似乎不錯,難道我們就一個小鋪子做?”
周恒樂了,“世子想要做大做強,這個沒問題啊,這樣的小生意我有很多,不過都需要這樣的小鋪子,面積不大,遍布繁華的市井街巷,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這樣的門市啊!”
朱筠墨一梗脖子,“有啊。”
“那就好,我們一步步來,小生意有大收獲,即便是糖葫蘆,我們的收入和很嚇人。”
薛老大咳了兩聲,朱筠墨白了薛老大一眼,這貨看著樸實,其實他最滑頭。
“你不用咳嗽我也知道,不過本世子不貪圖那點兒營生,你們賺多少自己拿著就是了,周恒不是也不在乎。”
周恒點點頭,“還是世子大度,游街串巷的小生意,自然是交給他們,我們帶過來的山楂果子能支撐到春天,行了不多說了我去找周知閔。”
朱筠墨趕緊站起身,跟著周恒朝外走。
“我也去,那花鏡現在找皇祖母的就很多,這個不是小事兒。”
周恒沒說話,薛老大安排了一下,也趕緊跟著朝外面走去,隔壁的房子就是琉璃作坊,還未進去就聽到里面傳來爭吵的聲音。
周恒微微蹙眉,在這里還沒遇到這樣的事兒,難道有人起刺?
薛老大速度極快,打開門直接沖了進去,里面的人一直再爭吵,壓根兒沒注意有人進來。
一個老師傅,舉著一個鏡框不斷抱怨。
“這鏡框雖然華美,但是安裝鏡片太不容易了,你看就這一副眼鏡已經廢了四次鏡片,如此費工費料必須改進。”
老師傅對面的一個工匠,看打扮就知道是鐵匠,身材極為的魁梧,看背影不知道是誰,不過開口說話,周恒聽著有些耳熟。
“我就是鐵匠,按照圖紙制作,這些是金器,尺寸也都合適,原來可以安裝鏡片,現在為何不行了,我不服氣,你這是刁難我。”
周恒這才恍悟,此人不是姚鐵匠嗎?
他應該在清平縣啊,怎么出現在這里了?
見周恒滿臉的疑惑,薛老大看在眼中,趕緊湊過來,說道:
“馬大夫說你要在這里開鋪子,還雇傭鐵匠,他就將鋪子盤出去,跟著阿昌一起過來了,只是這貨有些脾氣,總是覺得什么都要按圖制作。”
周恒點點頭,其實按圖制作沒什么錯誤,不過什么都不是一塵不變的。
那老師傅氣急,將鏡框和鏡片丟給姚鐵匠。
“好好好,你行你來,這雖然合乎尺寸,你知道我們要浪費多少工時,你看看送來的訂單,完全做不完,這改進一下不是常理,怎么就不行了?”
眼看著姚鐵匠要發飆,周恒已經走到近前,抬手拍拍姚鐵匠的肩膀。
“給我看看。”
姚鐵匠剛要炸毛,回身看到是周恒,趕緊躬身施禮。
“公子,你怎么在這里?”
薛老大哼了一聲,“你那嗓門山腳下都能聽到,還想不引起注意都不可能,都是清平縣來的人,有啥話不能好好商議,有問題不怕,咱想辦法就是了,吵啥?”
姚鐵匠一臉驚訝,歪著頭不解地說道:
“我們沒吵架啊!”
薛老大臉色一沉,這貨真的是氣人,不知道用啥話形容他,剛剛不是吵架是干啥?
“沒吵架你嗓門那么大,剛剛不是跟那老師傅叫號嗎,現在咋沒膽氣承認了?”
那老師傅開始有些緊張,不過聽薛老大這么一說,趕緊湊上來。
“薛管事明鑒,剛剛老漢只是和姚鐵匠爭論一下,這個是我們閉門商議,并非爭吵,發現問題就要改正,不然成本會高出很多,我們只是希望快些趕工。”
薛老大一陣無語,看看二人氣得不行。
“甭跟我說著些,大聲嚷嚷就不行,周管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