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筠墨趕緊擺手,這玩意可不是開玩笑的,別玩兒脫了。
老皇帝那是人精,一兩句耍心眼他不會在意,你故意為之,這事兒就大了,畢竟周恒他都可以擼了。
“皇祖母明鑒,今后周恒也不是朝廷命官,談不上什么避嫌不避嫌的,我們就好好經營回春堂,盡力多建設分號,他拿著這個東西著實有些不合適。”
太后抿唇笑了,“原來是因為這個呀,如若是這個事兒,別說還真不用唉聲嘆氣,皇帝別藏著掖著了,趕緊說吧!”
老皇帝倒是沒有違逆太后的意思,看向虛云大師笑了笑,隨即目光落在周恒的身上。
“清平縣鼠疫賑災的事兒,就不說了,你救治了淑貴妃母子,還救了太后的性命,這原本就是天大的功勞。
隨后,雖然以劉仁禮之名在通州種植金土豆和玉米,朕也知曉這都是你在背后幫襯,不然也做不到如此收益。
再者,此次大同救援,從表面看是救了寧王還有那一千大同軍,實則是救了所有大同城的百姓,還有差點兒被堰塞湖吞沒的那一千七百余口性命,并且短時間處置完畢,沒有給韃靼可乘之機。
至于軍需的方面,你所做的一切,這個就不用朕多說了,不說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也是絕對沒有人能越的存在,這是我大梁的仰仗,是邊境安泰百姓安居的保障。
因此,朕想晉封你為三等忠遠伯,正四品,食邑七百戶,遞降世襲。”
周恒愣住了,這老皇帝當面夸人,還一套一套的,聽著怎么心底有些毛。
不過后一句是啥意思,忠遠伯,這是要晉封自己嗎?
公侯伯子男,大梁國沒有子爵和男爵,這伯爵還是一個三等伯爵,雖然是最末等的,但也是實打實的伯爵啊!
臥槽,老皇帝這是啥意思,今天心情好,還是昨晚耕種的好?
該不會是淑貴妃給吹的枕邊風吧?
周恒臉上帶著驚詫,最后目光落在虛云大師的身上,瞬間想明白了,這一切不過是因為虛云大師。
老皇帝還沒說一點,那就是昨日在寶華寺,自己對凈逸和尚的處置,也算是深得圣心,之前老皇帝問自己,其實是想借著自己的手,將這個凈逸和尚殺了。
不過周恒不傻,萬一老皇帝后悔了怎么辦,這鍋瞬間就落到自己身上,這樣的把柄不能留,再者周恒是想要讓聞家難受,畢竟這個凈逸是聞家最大的危險因素。
估計老皇帝這是昨夜想明白了,這會兒覺得不殺是最好的選擇,不過這爵位是咋回事兒,一會兒回去要好好研究一下,尤其最后那句遞降世襲,似乎三級伯爵是最低檔了,再降降哪兒去?
正在想著,朱筠墨踢了周恒一下。
周恒一驚,趕緊看向朱筠墨。
“傻愣著干啥,跟皇伯伯謝恩啊!”
周恒趕緊起身,規規矩矩跪在老皇帝面前,說道:
“臣叩謝陛下封賞!”
老皇帝朝著方紀中一招手,方紀中趕緊捧著一道圣旨走過來,將圣旨放在周恒的掌心,這才退到一邊。
捧著圣旨站起身,周恒臉上的表情有些怪異,似乎有些欲言又止,虛云大師一看在一旁笑了起來。
“陛下如此器重,你有什么話直說就是了,怎么吞吞吐吐的?”
周恒趕緊朝著老皇帝躬身,太后也開口道:
“怎么,你有什么想法倒是說出來,哀家今天都替你做主。”
周恒臉上一紅,即便他再不要臉,這會兒也有些不好意思,他現在不是擔心別的問題,前腳自己的太醫院院判剛被擼了,回頭就來了一個忠遠伯,這不是成了眾矢之的。
老皇帝收起笑容,等待著周恒的下文,其實看到周恒臉上猶猶豫豫的表情,他就有些不大高興,不過看在周恒的貢獻這份心思還是埋下了。
周恒知道這會兒只能實話實說,隨即躬身說道:
“陛下,臣只是惶恐,這擼了臣的太醫院院判才沒兩天,直接搖身一變成了忠遠伯,臣這不是站在風口浪尖,要被御史們噴死的。”
聽到周恒的這番話,老皇帝一怔,萬萬沒想到這貨擔心的竟然是流言蜚語,還有朝堂上這些御史的態度,這倒是讓老皇帝有些驚訝。
“沒想到你竟然擔心這個,勿要擔憂,此事朕已經在今日早朝說了,你不過是最后一個知曉,御史這次倒是安靜,并未有人出來彈劾你,這倒是讓朕有些費解。”
這回換做周恒愣住了,今天一早他直接去寶華寺接的虛云大師,然后直接來了慈寧宮,沒想到這早朝竟然還有這么一出,不過蘇將軍和寧遠候他們怎么沒一個給自己報信兒的?
看到周恒不斷變換的眼神,太后忍不住笑了起來。
“行了別想了,哀家讓皇帝吩咐下去,不準有人事先告知你,這都如此吩咐,誰還敢提前告訴你。”
周恒一陣無語,看來老皇帝這是故意的,算了想多了也沒用,不過這成了伯爵到底要干啥自己還不知曉。
“不知陛下對臣有何安置?”
老皇帝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周恒還算有分寸。
“太醫院的院判你推舉一人接任,你可有合適人選?”
周恒想了想,這事兒還是理解的,畢竟太醫院是比較專業的地方,這些人大多都在北山學習過,按理說彭玉山算是得力之人,不過從科研的角度上考慮,孫茂才如若能更進一步對今后的新藥還是極有幫助的。
周恒抬眸看向老皇帝,認真地說道:
“如若只是為了太醫院現有的管理,臣以為彭玉山擔任此職足以。”
老皇帝瞇起眼盯著周恒,臉上閃過意思不解。
“接著說,你現在已經不是太醫院的人,有什么想法但說無妨!”
周恒微微頷,瞥了一眼在一旁老神入定的虛云大師,有些不好意思。
畢竟今日入宮主要是讓虛云大師給太后講解佛法,自己突然被封伯,一下子竟然喧賓奪主,隨即趕緊說道:
“如若是為了軍需,還有之后醫學院的展,臣建議讓孫茂才擔任太醫院院判,雖然他的醫術沒有多么高深,但是對于藥品的研制,還有人員培訓教育方面,這個是無人能及的。”
老皇帝微微頷,“這個孫茂才,朕知曉他是研究所的所長,似乎還是你那個醫學院的院長是吧?”
周恒臉上一紅,“副院長,醫學院的院長是臣自己,孫茂才是醫學院和女子醫學院的副院長,劉秀兒是女子醫學院的院長。”
皇帝點點頭,說到劉秀兒還是讓他不自覺地瞥了一眼太后。
“我大梁國除了宮中,歷來沒有女官,之前既然辦了女子醫學院也說了從這些人中挑選出一些繼續在宮中任職,也不能沒有人管理,如若還是讓男子管理,也顯得有些不妥。”
太后一聽,知道老皇帝想要有所改動,不過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兒,如若弄不好就是朝堂上爭執的焦點。
而周恒已經是風口浪尖,如若再出什么事兒,就容易遭人非議,即便現在沒有人反對,這人心怎么想不是別人能控制的。
“皇帝,你既已想好,哀家也不便阻撓,不過這旨意下來,別讓眾人寒心質疑,最后落得一片好心反倒引起非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