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東道主,本想以寬容的氣度,轉移澳洲專家的話題。
不至于在交流會上兵戈相向產生不必要的矛盾。
如果是學術方面的研究,楊成學、馬榮生自然是當仁不讓,針尖對麥芒也無所謂,必須體現出國內的科研水平。
不過這種法治規章的問題,有太多空子可以鉆,爭論下去,一定不休。
但是其他參會的歐洲專家跟著附和,非要把這個話題抬高到學術研究上來,兩者之間模棱兩可,很難分出明確的界限。
關系肯定是有的。
楊成學正準備找個其余的話題轉移時,會場不起眼的角落里傳出了一聲,“你對中國野生保護法的認識太片面了!何況你并不了解中國生態的國情!”
此話一出。
所有人的目光紛紛轉移到會場的角落里。
馬榮生臉上露出了笑容。
其余的參會人臉上則是寫著問號,“他是誰?”
即便是交流會開始之前,在馬榮生介紹下見過劉偉的人,也差不多忘的一干二凈了,因為就沒把他放在眼中。
今天這場交流會,劉偉的咖位太小了。
但卻讓所有專家沒想到的是,就是這位不知名的年輕人站出來回答了澳洲專家的問題。
澳洲專家搖頭笑了笑,問中國代表團的領隊楊成學,“他也是參加這次交流會的專家嗎?no!工作人員?”
楊成學偏頭看向馬榮生。
馬榮生再次介紹道:“他是我的助理,也是我最得意的學生,可以說在某些領域,比我們主席臺上的各位名氣還要高!
剛剛楊成學院士講了,既然是學術交流,參會者都可以提出自己的觀點。
我這位學生劉偉,他的觀點很犀利,有時候也讓我為之震驚!”
劉偉和馬榮生對視一笑。
心里謝了馬老。
經過他這番介紹,現在自己便可以以體面的身份參與到這場討論中去了。
馬榮生最欣賞的就是劉偉身上的戾氣,在某些特定的場合,需要這種爭的面紅耳赤的戾氣,但是他們這輩老人顧及的太多了,得照顧到外國專家的面子,以后還有更多場合會見面,臉不能拉的太難看。
對劉偉而言,這是一次表現自己的機會,同時也成為了馬榮生手里的先鋒兵。
劉偉自己也愿意去駁斥那些無故對國內法規提出質疑的觀點。
澳洲專家笑了笑,攤手道,“你接著講!”
劉偉直言道:“就野生動物立法來講,歐洲部分國家做的很好,不久立法歷史悠久,體系也比較完備,比如1950年丹麥頒布的《關于保護動物的法律》,1952年德國頒布的《狩獵法》,以及英國頒布的《馬丁法案》、《殘酷對待動物法》、《進口對待動物銷毀法》等法律法規對世界各國的立法都有很大的影響和借鑒作用。
相比之下,亞洲國家的動物立法比較晚,我們國家也是在1988年的時候才頒布了實施《野生動物保護法》,其中也借鑒和學習的歐洲國家的相關法律規范,這一點,澳洲同樣如此。
不過從目前法律的實踐性來看,我們做的好像比澳洲好!”
劉偉并沒有一開始就直接攻擊澳洲專家觀點,而是把動物立法的法律淵源闡述了一遍。
這些常識性的東西,參會的專家都知道一二,不過他反復強調了歐洲立法對世界的影響,實際上就是在增強在座的歐洲專家們的自豪感,讓他們不得不拿自己國家的法律規范去和澳洲相比較,自然而然,就會孤立掉澳洲專家,這樣一來,劉偉的對手就只剩澳洲專家一個人了,而不是剛開始提出這個問題時跟著附和的一群人。
他料定歐洲專家會孤立澳洲專家,因為今年澳洲那場大火燒的全世界人盡皆知,不僅僅表現出了聯邦政府的執政問題,還表現出了澳洲的生態問題。
從動物立法上講,澳洲作為同樣學習歐洲法律的國家,可以說表現的太糟糕了。
歐洲專家為了各自心里那點榮譽感,肯定不會再與澳洲專家為伍。
果不其然,當澳洲專家再次提出中國國內例如野豬、巖羊等物種過度繁殖的時候,沒有人附和他,而是都以一副看戲的姿態觀望。
劉偉聽到“過度繁殖”的說法露出了笑容,心里道,至少還在控制范圍內沒有泛濫。
他不著急反駁澳洲專家的觀點,而是反問道,“在座各位老師都應該知道澳洲經常會出現物種泛濫的情況,我想借此向這位澳洲教授請教一下,你們是怎么應對這種你所謂的嚴重生態問題的?”
坐在主席臺上的馬榮生偷偷笑了。
會場很多參會教授也跟著笑了。
澳洲專家的臉嚴肅起來,不是太好看,不過面對學術界最頂尖的大佬們,他不能在一個年輕人面前退縮,想了想,回答道:“狩獵和建筑防護都是有利的措施!”
劉偉說:“狩獵確實是一項控制物種泛濫的較好方法,在中國各地區,就你剛剛提到的野豬、巖羊等物種,相關部門也會為了控制數量開展集體狩獵活動。
不過在開展狩獵之前,有一點很重要,就是詳細的科學普查。
我去過澳洲,我見過你們的狩獵模式,只能說裝備很先進,甚至調用了武裝直升機,動不動就定下上百萬的獵殺數量,在澳洲國內對此的看法分為兩個極端吧!”
澳洲專家反駁道,“你并不了解澳洲的具體情況!”
劉偉反問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了解中國的情況?”
澳洲專家結巴了兩句。
劉偉接著道:“你剛剛還提到修建防護,據我說知,去年你們花了三百七十萬美金修建了一條長44公里的電圍欄,說的是建立更大的自然保護區,實際上的作用我們都清楚,避免泛濫物種進入人類活動區域。
但是這條圍欄在今年的大火中成為了一條死亡之欄,bbc拍攝到的照片,在座各位老師都看到過吧?數以萬計的生命被燒死在圍欄的另外一側,它們曾經想過從這里逃走,然而這條造價昂貴的電圍欄成為了它們死亡的終點。
我可不可以理解為,澳洲修建這條圍欄甚至放任山火不管,就是為了你剛剛提到的環境承載力,有意去消滅那么多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