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的車程很快就結束了。
最后還聽師傅講了兩個段子,伊誠覺得50塊錢沒虧。
在跟馬可匯合之前,艾樂顏停下了腳步。
“怎么了?”伊誠也在她的身后停了下來。
艾樂顏跟林思慕就像是天平兩端的不同的兩個人。
林思慕永遠是溫柔的,低沉的,緩慢的。
而艾樂顏永遠是猛烈的、直接的、迅速的。
伊誠向后看,林思慕就在那里。
向前看,則是艾樂顏的背影。
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或許林思慕是水,而艾樂顏是風吧。
就像四爺總是跟不上劉思思的步伐一樣。
艾樂顏看著伊誠,任性地抬起頭來,“你剛才說的話是真的嗎?”
“什么話?”伊誠微微一愣。
艾樂顏側著頭,眼含慍怒地看著他。
“當然是真的,句句都是真的。”伊誠舉起手。
他說的話當然是真的,包括自己有女朋友這個事實也沒瞞著,但是艾樂顏沒信而已。
“那你親我一下。”艾樂顏說。
兩個人的距離很近,就是一步之遙。
艾樂顏就站在他的面前,不卑不亢,默默地注視著他。
就像是一個守望者,等待著星空的降臨。
伊誠艱難地咽下一口唾沫。
“我考慮一下。”
這么大的事情當然得考慮一下,有一個周全的計劃,才能避免未來出現的風險。
艾樂顏白了他一眼。
從未見過這么厚顏無恥的人,搞得好像變成她來追他一樣。
體驗完胡同文化,幾個人又去參觀了恭王府。
不知道是不是馬可的錯覺,他覺得從坐完人力三輪車之后,艾樂顏就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準確來說,她在生悶氣。
馬可還從來沒見過她生氣的樣子。
在整個過程中,她基本沒有跟伊誠說過一句話。
馬可不禁心中歡喜起來。
看來伊誠這個小子犯錯惹怒了艾樂顏。
這樣正好。
時間過得真的很快,一天的時間一下子就沒了。
臨到回去的時候,伊誠才問了一句,“晚飯吃什么?”
“先回去再說吧。”馬可說。
艾樂顏抱著手,點點頭沒有說話。
伊誠用眼角余光打量著她。
這個家伙還真的生氣了啊?
他還以為艾樂顏不會因為這點小事情生氣呢。
“我請你們吃羊蝎子吧?”伊誠說。
“羊蝎子?”
聽到他的話,艾樂顏突然抬起頭來,眼中大寫著感興趣三個字。
“那是什么?”
“去了就知道了。”
馬可在旁邊干著急,艾樂顏你還有沒有半點立場?
如果惹老婆不開心的話怎么辦?
吃一頓飯。
如果不行就來兩頓。
伊誠完美的實踐了這一條真理。
艾樂顏還是天生就不把事情往心里去的類型,吃了一頓羊蝎子立刻就精神了。
羊蝎子,實際上就是羊的脊椎帶上外面的肉。
只不過因為羊脊椎的形狀很像蝎子,所以才被稱為羊蝎子。
乍一聽還挺嚇人的,實際上一點都不嚇人,還很美味。
吃完東西,已經到了晚上8點,三個人這才坐公交車回酒店。
馬可靠著伊誠的肩膀陷入沉睡之中。
艾樂顏坐在兩個人的前排,把頭靠著窗,用手指在玻璃上畫著什么。
天空中應景的下起了大雨。
外面的雨聲紛繁復雜,襯托得夜色異常寧靜。
首都的景色,不知道為什么總會讓人想起蕭條二字。
伊誠注視著艾樂顏的手指動作,身邊靠在他肩膀上的馬可鼾聲如雷。
過了一會兒,他才看出來,她畫的是一顆棒球。
伊誠的內心被什么東西微微觸動了一下。
他突然想到,在2015年的那個未來中,艾樂顏究竟是單純真的相信了工作人員編排的未來丈夫的話才跟自己在一起的,還是本身就對身為棒球明星的自己有所向往?
也許正是棒球把她和自己聯系到了一起。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你因為身體原因打不了棒球會怎樣?”伊誠低聲問到。
艾樂顏頭也未抬,在伊誠的眼中只有一個后腦勺和一點點的側臉。
“如果打不了棒球,我就去當個作家。”
艾樂顏表現得挺豁然的,這也跟伊誠體驗的未來異常吻合。
公交車搖晃著,車上的人們都露出疲憊的表情昏昏欲睡。
夜色斑斕中,伊誠伸出手來握住了一下艾樂顏停留在窗玻璃上的手指。
“嗯?”
艾樂顏瞳孔微微放大,突然愣住了。
“我考慮好了,”伊誠身體前傾,靠近她一些。
“什、什么?”艾樂顏局促不安地摸著自己的頭發。
她害怕得完全不敢看伊誠的臉。
“你不是叫我親你嗎?”
伊誠扛著馬可的腦袋,往她的方向又靠近了一些。
艾樂顏幾乎能聞到伊誠噴出的鼻息。
“你不轉過來我怎么親你?”伊誠皺起眉頭。
“啊?啊……”
艾樂顏露出了極為罕見的慌亂,就像是一只受驚的小兔子。
伊誠對她的反應特別滿意。
“那我來咯?”
他伸出手來,準備去掰艾樂顏的臉。
“咦?”
艾樂顏趕緊向后退開一步。
“還是不要了,剛吃了羊蝎子,身上味道太重了。”
艾樂顏假裝用手在嘴邊扇著風,臉上一片緋紅。
伊誠故作生氣地瞪著她,內心對她的反應極其享受。
不要看艾樂顏貌似膽子很大,什么都敢嘗試,實際上還是有慌張失措和退縮的一面。
“好吧,給你時間考慮一下。”
伊誠揉揉額前的頭發,將目光轉向車窗外面。
馬可的呼嚕聲也變得有些悅耳起來。
實際上,在車窗上倒映著艾樂顏的側臉,雖然是短發,卻異常完美。
回到房間以后,伊誠躺到床上開始跟林思慕進行日常的短信交流。
因為伊星宇受傷,所以這間房現在變成了伊誠一個人的單間,所以說什么做什么都可以稍微放肆一些。
“咦?原來小黑受傷了啊?”林思慕的文字里面蘊含著萬分的驚訝。
“是啊,他現在還在住院呢,估計得躺一個月的時間。”
“這么嚴重啊?傷哪兒了啊?不會是打到頭了吧?”
“要是打到頭就好了。”
“可不能亂說,還有比打到頭更嚴重的嗎?”林思慕不愧是要去學醫的人,俠骨柔腸。
但是看到伊誠發來的下一條短信時,她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
兩個人聊了一會兒,互道晚安各自睡覺。
還沒進入夢鄉,伊誠的手機又開始震動起來。
說好了一起睡覺的呢?
怎么又來短信啊,我就這么招人喜歡嗎?
伊誠笑嘻嘻地打開手機,手指卻突然一顫。
好在有過一次類似的經驗他才沒把手機甩出去。
短信的內容是
“伊誠,你現在應該以學業為重,不要聊一些奇怪的知識。
什么高玩,什么下半身的幸福……希望你以后別再給思慕發這種齷齪的東西了。
林剛。”
伊誠痛苦地捂住額頭。
哎喲爸,您能不能先看清上下文再說話?
虧您還是個律師呢,都不知道尊重一下女兒的權。
但是再多的腹誹仍然化成了幾個字
“好的,林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