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后,金雀花王國南方最后一個城市的血羅蘭旗幟落下,重新升起了金雀花旗幟,整個南方再度歸于統一。
而整個南方名義上仍是金雀花王國,但由于王室繼承人已經在天災中全部死亡,所以實際上的領導人仍由安德烈擔任,戰后的恢復和發展工作也是在安德烈的領導下進行。
重歸統一的那天,整個南方的所有城市都舉行了盛大的慶典。
街頭上到處是歡喜的人潮,每個轉角都有樂隊在演奏,悠揚的音樂聲回蕩在街頭巷尾,更有一些劇院將天災之后再歸統一的各個戰役編成戲劇,也是飽受歡迎。
這一天,在民眾們的提議下,被定為南方統一日,以此來紀念來之不易的和平秩序。
在這種局面下,《新時代》世界仍然發揮著它的作用。
它儼然成了集求職、教育以及政府發布新聞消息的集中渠道。
這段時間里,大家都習慣了使用《新時代》世界來獲取工作信息,也習慣了通過虛擬世界進行快速的技能培訓,就連小孩子也習慣了在虛擬世界中學習知識和各種才藝。
工作不是難事,上學的問題也被解決了,在這個暫時的和平之中,民眾可以暫時松口氣了,緩解一下兩個月來都緊繃的不行的神經,睡一個好覺。
但安德烈卻不行。
他已經是金雀花南方實際上的領袖,而他的計劃,卻也只是邁出了第一步罷了。
此時的安德烈正召集手下對源能武器和源能防護有研究的人才,與他們進行一項評估。
”以我們現在的源能儲存速度估計,兩個月后,是否能抵擋得住古德王國與紫月王國的源能武器轟炸?“
統一以來,《新時代》世界作為家家戶戶都被普及的世界,每天都可以轉化出大量的源能,這讓安德烈心里也升起了念頭,要是僅靠《新時代》世界就能產生足夠源能的話,那么古德王國和紫月王國的威脅,在兩個月后應當就不是威脅了。
因為現在的金雀花王國,已經摒棄了傳統的冷兵器與源能武器結合的戰斗方式。
在傳統的戰斗中,大規模的殺傷是依靠源能武器進行,一枚源能武器投放,直接釋放巨量的混亂源能,把敵人的大部分士兵弄成白癡,然后由己方士兵來完成收割工作。
而現在的金雀花王國,正在走熱武器道路。
火炮和槍械,這些熱武器不僅可以大范圍列裝,還擁有遠超冷兵器的射程,能夠讓一個掌握熱武器的士兵輕易殺死數個乃至十數個敵人。
這一點已經在之前統一南方的戰爭中得到驗證了。
什么樣的城墻也扛不住火炮的轟擊。
什么樣的鎧甲也抵擋不住槍械的射擊。
一個普通的復興軍士兵,遠距離能輕而易舉的射殺那些身經百戰的雇傭兵,甚至就算是那些武藝超群還經過源能灌體的騎士,一槍命中要害也依然是要死。
而那些雇傭兵和騎士的訓練成本呢?
調制源能價值連城,安德烈在統一南方之后也是特意關照了清點調制源能的數量,最終也只是在幾個大城中找出了領主收藏的三支源能,可想而知一個經過源能灌體的騎士是何等珍貴。
至于那些雇傭兵,也是要經過不知道多少次的生死搏殺才能磨練出來的,光是在虛擬世界中訓練根本沒用,虛擬世界可訓練不了體格,也訓練不出來生死搏殺的嗅覺。
而復興軍士兵的成本呢?
平時就是訓練體能,體能訓練完成后就進入虛擬世界訓練射擊技巧,再笨的人在虛擬世界中打出上萬發子彈,也能成為射術精湛的射手,一個月左右,復興軍士兵就能形成戰斗力。
所以對現在的金雀花王國來說,安德烈不需要源能武器來完成殺傷任務,這部分的職能已經可以由熱武器替代了,安德烈需要的只是能防御住源能攻擊的防護措施。
只要能抵擋住古德王國和紫月王國的源能武器轟擊,金雀花復興軍就能用熱武器把他們的軍隊打崩潰。
這正是因此,安德烈才特意召集了手下相關的人才來進行這方面的評估。
而結果也很快就出來了,大家的表情都有些猶豫,似乎是不知道該怎么說。
領袖召見他們問這么重要的問題,他們上來就說個壞消息……怎么才能說的委婉點?
安德烈看他們的表情心里就有底了,雖然失望,但也在預料之中,他繼續道:“不用顧慮我,是什么情況就怎么說,這方面我不希望聽到任何的虛假信息,這關乎國家安全。”
安德烈給了保證,這些人也就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其實這個積攢源能的速度已經很快了,《新時代》世界的普及度很高,以前那些不進行世界體驗的人也在使用這個世界,它收割的源能是不少的,甚至比金雀花王國全盛時期每天的源能也差不了多少。”
“但一個大問題是,我們的源能儲存在天災的時候被掏空了,現在是從零開始,存量嚴重不足。”
“源能武器的攻防戰,說白了就是拿源能去轟,拿自己的源能庫存去換敵人的源能庫存。”
“原本我們金雀花王國庫存的源能比起兩國來也不少,因為咱們人口是不少的,打起源能戰爭也不怕,對方想拿下我們,那自己也要打空源能庫存。”
“但是現在……我們是沒辦法這么打的,一旦進入這種戰爭模式,我們的源能防御體系幾天內就會被他們打光源能庫存。“
”另外還有一個問題,就是這兩國的技術水平原本比我們要高一代。在天災的時候,我們敢參與進碎片爭奪戰,是因為我們的源能武器和防御技術快要突破,差距要被縮短了。“
”但是由于天災的影響,我們這部分工作完全停擺,研究人員最集中的金雀花圣地在天災中全滅,研究資料也全部失落……這時候,古德王國和紫月王國的研究卻沒有停下。“
”要是他們的技術再攀升一代,就足以對我們形成碾壓,他們使用一份源能發動攻擊,我們可能就要使用三份甚至是五份源能來進行防御。“
這些技術人員把問題說出來了,安德烈心里也有譜了。
“源能儲量不足,源能技術落后……這兩個問題是最關鍵的。“
在技術人員離開后,安德烈揉了揉太陽穴,吐出一口氣。
剛干掉試圖占領金雀花南方的克勞德,又馬上要應付兩國聯軍的威脅,這日子真的是他自找的。
但是問題必須得解決,他這個領袖不來解決,那誰能來解決?
要放手,好歹等到金雀花南北統一,吞并了古德王國和紫月王國,達成全國理想,才是他能卸下重擔的時候吧。
安德烈輕呼一口氣。
“這兩個問題,現在的金雀花王國沒辦法解決,那么關鍵點還是要落到大陸上。”
他取出了一本厚厚的小冊子,這是在克勞德的飛艇墜落后,從他的尸體中找到的,是克勞德出發以來的日記,記載著他從血羅蘭家族離開后在大陸上的見聞。
對安德烈來說,這本日記上的信息相當關鍵。
不管是金雀花王國,還是古德王國,又或者是紫月王國,都沒有進入過大陸上的架構師勢力圈子,對具體的規則都不甚了解。
而在這本日記上,克勞德的開頭在記錄他在權力斗爭中失意,離開血羅蘭家族,希望建功立業再回到家族核心的野望。這一點讓安德烈松了口氣,按照克勞德的記載,這在血羅蘭家族很常見,一般這些失意者都回不去了,就在別的地方為血羅蘭家族開枝散葉,家族也不會管他們的死活,這讓安德烈省心多了。
在日記的后面,則是克勞德游歷各個地方的見聞,他在不經意間就記錄下了一些讓安德烈大開眼界的信息,有助于安德烈了解大陸的規則。
”按照克勞德的記載,大陸上的勢力大約可以這么劃分。“
”擁有由勢力自主架構的真實世界的,就是頂級勢力,這種勢力一經誕生,除非有同級別的勢力發動生死之戰,否則就是永恒不朽超然物外的。它們之間的戰爭,動輒也是以百年為單位,跟其他等級的勢力壓根不是一個層次。“
”往下一等的,就是一流勢力,這些勢力擁有真實世界,但只是奇遇所得,并非他們自己有架構真實世界的本事。不過再怎么樣也是擁有真實世界,依靠真實世界的特性,可以源源不斷地產出各種奇異的物資,在大陸上橫著走是沒問題的。“
”再下一等的二流勢力,沒有真實世界,但大部分的二流世界在架構法、源能利用技術、架構師培養上都極為扎實,甚至一些二流勢力中的頂級存在能夠跟一流勢力叫板。“
”到了三流勢力,就是架構師圈子擁有一些特色,產出的世界在大陸上能夠吃得開。這種勢力不斷發展下去,只要不出意外,百年左右一般都是可以晉升到二級勢力的。克勞德所在的血羅蘭家族就是這樣一個三等勢力。“
”最后的就是不入流勢力,雖然是不入流,那一般也擁有好幾個國家的屬地,運氣好能出一個爆款世界打出知名度的話,或許就能躋身三流勢力。至于金雀花這種都沒有進入過大陸圈子的,連不入流勢力都算不上,不納入統計。“
這些勢力評級且先不去管他,安德烈最關心還是有沒有什么辦法能夠快速得到源能儲備和源能防護技術。
前者在克勞德的日子中提到過,源能是大陸最流行的交易貨幣,一些勢力也會常年發布懸賞,它們會用大量源能懸賞一些優秀的世界,包括招攬優秀的架構師,畢竟有的不入流勢力或者三流勢力急需優秀的世界來穩住腳跟。
”或許可以試試用這個途徑,看能否得到一些源能儲備。“
”只是金雀花離最近的大陸勢力比較遙遠,海路要將近一個月,陸路則必須要經過古德王國和紫月王國,想在現實中接觸到大陸勢力進行交易是來不及了。“
”那就只能通過世界共享儀,接入大陸的架構師圈子……只是,跟前世上網一樣,要有個‘貓’,放在這個世界上,就叫‘架構之證’。“
”這個東西的價值也不低,很多像金雀花一樣的國家都是瘋搶這東西的。“
”至于源能防護技術,大家都藏的死死的,屬于絕密。反倒是黑市,偶爾會拿出一些被大陸上淘汰的技術作為壓軸拍賣,賣出一個天價出來。“
安德烈的眉頭舒展開來。
他記得克勞德就是去海外的一個黑市找來的黑曼巴傭兵團。
而在之前的戰役中,黑曼巴傭兵團還被他俘虜了不少人呢。
”看來該去找他們談談,關于黑市的事情。“
”運氣好的話,或許能在黑市找到我想要的東西。“
安德烈叫來了兩個配備短槍的衛兵,向著白馬城的監獄走了過去,黑曼巴傭兵團的一個副團長就被帶來關在這里。
滴答,滴答。
監獄的深處,靜的能聽到水珠落下的聲音。
胡克蜷縮在一個牢房之中,身上戴著鐐銬。
沒辦法,他是經過源能灌體的騎士,真要是不加限制,說不定就被他跑了。
胡克的目中有著淡淡的絕望,還殘留著上一次戰爭中的驚悸。
那種遠距離放射出火焰與爆炸的武器,那種能隔著百步之外擊穿精鋼板甲的弓弩,摧毀了胡克對于戰爭的認知,在胡克的心中種下恐懼的陰影。
但他也忍不住好奇,那些東西究竟是什么?金雀花王國是不是真的有一個真實世界?
不過自己想這些也沒用了,作為反抗復興軍的敵人,大概率會在幾天后被處死吧。
就在胡克心中思緒紛雜的時候,外面傳來的腳步聲讓他瞳孔一縮,這么快就要處死自己么?
胡克身體緊繃,然后就看到安德烈的樣子。
他忍不住開口道:”真是稀罕,怎么,金雀花的領袖要親自來處死我?“
安德烈冷冷地看著他:”不用試探什么,要殺你的話隨時可以,但是你還有活命的選擇。“
“你是想現在就死,還是想活命并取得自由?”
胡克的瞳孔劇烈收縮,老實地回答:“想活命和自由。”
能活命,誰不想啊。
安德烈點了點頭:“那就把你對黑市的了解都告訴我,包括駐守黑市的兵力。”
胡克愣了,然后表情劇變,口齒都不清晰了。
“你,你,你問這個,你是想……”
“你想搶劫黑市?!”
安德烈無奈地攤攤手。
“能好好做生意的話,誰不想呢。”
“但誰讓我沒錢呢。”
“那除了客串一回劫匪,還能怎么樣嘛?正巧黑市也不是啥好人,黑吃黑,殺人放火金腰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