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立松與林三才悄悄地到了對面石林,發現真有人藏在那里。
黑暗中,聽到一句:“你們別再過來!過來我就開槍了!”
陳立松笑道:“別啊!你們守你們的,我們呆我們的。”
“你們守你們那邊,我們守我們這邊,陳莊與林家寨井水不犯河水。”
陳立松頓時感覺有點滑稽,說道:“呃,我是陳莊的,卻不在陳莊那邊守,不過,你叫什么名字?應當不是陳莊人吧?對了,陳老爺呢?他在嗎?”
“他……都這么晚了,他肯定走了。鬼子會回來嗎?我們也走吧。”對方似乎又覺得鬼子不會下山了。
“你們守在這里,是在等鬼子嗎?”林三才總懷疑他們這些人留在這里,是在防著林家寨的抗日志士。
“難道就你們林家寨有人抗日嗎?”
林三才感慨道:“原來你們也抗日,而且這‘抗日’二字都能隨口說出來,說明也是真心在抗日!”
那人應道:“抗日救亡,人人有責。愛國之心,本就是我們對祖國最純潔、最神圣的感情。”
“我還以為陳天福跟田邊是老同學,他絕不會對田邊動手。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你就別問了,說了你也記不住,就是記住了,如果今晚就死了,又有幾個人會想起我?”言語之中,似乎又多了幾許無奈。
見李鐵柱有林金順、陳松妹他們照顧,母仇已報,林青荷現在一心掛念的是,替她父親報仇。便與他們說下,也往鎮上而來,想與陳立松會合。
到了鎮上,她沒找見陳立松。抬頭看著綿延在天際的風山,原先想好的勇氣一下子就泄了氣,她又不敢獨自一人上風山。
“嫂子?”一漢子出現在林青荷跟前,用還在錯愕狀態的雙眼仔細地瞅著林青荷。
他便是李笑。事實上,若是李飛腳真娶上林青荷,李笑應當叫她為嬸子。
因聽說黃家大院被鬼子征用了,李笑雖然知道黃家大院后院里后的姑娘已大著肚子,卻仍惦記著他的夢中姑娘是否流落街頭,所以他偷偷地下山來了。
他追查到了黃家老院子,也看見院外有幾名漢子給盯著。李笑無計可施準備回刀峽搬救兵時,正巧碰見了林青荷。
“誰是你嫂子?別胡亂認!”
“嘿嘿,現在上山跟我們老大成了親,不就是俺嫂子了嗎?我叔,我飛腳叔,就是我老大,你倆訂親了都!”
“你再敢胡說八道,信不信今天你別想跑?我有名字,叫林青荷!”
“好吧,青荷姑娘。哎!我是一個土匪,而你只是一個小姑娘,我怎么居然會怕你呢?”
林青荷認得他:“李笑,對吧?”
“對!嫂子記性真好!”
“回刀峽?”
“打算。”
“可以帶我上去嗎?”
“……啊?”李笑很意外。
“啊什么啊?帶路吧。”
林青荷總是想做就做,連土匪李笑都感到意外。
“我在鎮上可是還有事要做的。”
“你信不信我現在大喊一聲,從警察所跑出數十名警察把你銬了?”
“別喊,別喊。”
走在路上,李笑見到漂亮姑娘又變得笨拙了。
林青荷問:“最近你們都在忙啥?”
“吃飯,喝酒,想主意?”
“想啥主意?”
“老大想娶你的主意。”
“你呢?還在想著那位姑娘。”
“嗯。我李笑一生只愛一人。”
“那你帶我去見你的老大。”
李飛腳坐在他的“聚義堂”的頭把交椅上,他想不到林青荷會主動跑來刀峽看他。
一見著林青荷,他的神情就跟他的侄子李笑一模一樣,舌頭直了說不出話來。其實李飛腳也不是說不出話來,只是他的舌頭開始鬧點小意見,間歇性罷工。
“有一陣子沒見了,最近打了幾個鬼子了?”
“……沒……”李飛腳才記得自己曾經許諾林青荷替她爹殺鬼子田邊報仇的事,一聽這一問,就更結巴了。
“現在跟我打鬼子去。走。”
“好……”
“既然說好,那動彈起來,我們現在就走。”
“啊?”李飛腳如夢初醒,“來,過來,這張椅子是你的。你來刀峽,刀峽的第二把交椅就是你的。”
林青荷卻說道:“沒打一個鬼子,我沒資格坐。”
她這句話一說出,李飛腳更加無地自容了,
林青荷又一聲“走”,李飛腳立即來了精神,喊道:“兄弟們,大家馬上收拾一下,出發打鬼子去!”
“打鬼子去!打鬼子!打鬼子!”
下山的路上,李笑悄悄地問李飛腳:“飛腳叔,我怎么感覺,您怎么也跟我一樣,會怕她呢?”
“我這是怕嗎?”
林青荷跟著李笑上了刀峽,再呆在刀峽上與李飛腳他們吃了飯才下了山。
連同林青荷在內,從刀峽下來的一共十六人。
到了上,李飛腳派了兩個人再去探聽一番,得知鬼子上了風山攻打游擊隊去,到現在還沒回來,而鬼子駐扎在的總部就設在黃大明的院子里,于是李飛腳又帶人去了一趟黃家大院。
結果還是一樣,他們看到了兩個死人。
待他們從黃家大院里退出來后,此時夜已深,沿路上夜來香的花開了,一到夜晚四處彌漫著濃郁的香氣。
李飛腳道:“點火把!”
眾人點起了火把。
“上風山!”
李笑道:“老大飛腳叔,風山有一塊風水寶地叫做石林,那里可以伏擊鬼子。我們趁著夜色,事先埋伏好,等鬼子下山時,我們可以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我去問他為什么要兩個一起下來!”
林青荷罵道:“別說那么多廢話,前頭帶路!”
“是,嫂子!”
李飛腳一腳踹了過去,罵道:“叫什么嫂子,沒大沒小沒禮貌!”
當他們高舉火把出現在石林時,通紅的火焰,把埋伏在山道兩旁的兩撥人全部暴露在光亮之下。
這些人有的躺在怪石之后都已經睡著了!
兩撥人當中沒睡的,紛紛拿起了槍,對準了剛剛從鎮上上來的李飛腳他們,斥呵道:“把火把給我滅了!”
李飛腳吩咐:“聽他們的,滅了滅了!趕緊的!”
火把滅了后,李笑問李飛腳道:“石林兩邊都有人了,我們埋伏在哪?”
李飛腳道:“有第三邊嗎?”
林明亮問道:“你們哪個村寨的?”
李笑應道:“刀峽土匪!”
“土匪李飛腳的刀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