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庭波面不改色。
“先生這樣布局，用意深遠，卻也不難猜出一二。
先生的身體應該已經痊愈了，修為也在日漸恢復，重回巔峰只是時間問題。
現在的您，可以隨時離開青陽鎮。
但先生這些年，為魚龍幫出謀劃策，做了很多事，而有些事情是見不得人的。
您不想授人以柄，留下什么隱患，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毀了魚龍幫。
還有，大師姐是聰明人，心細如發，她為二師兄療傷，了解他的病情，只要她的醫術更勝一層樓，便有一絲可能，她會發現二師兄死得不正常。
只要有這樣一絲可能存在，先生便要如坐針氈，寢食難安，所以，大師姐也必須死。”
游天河微微瞇眼：“你到底想要什么？”
“弟子想請先生幫個忙。”張庭波鄭重行了一禮，“數千里之外有座牯牛山，那里有屬于我的東西，我想請先生幫忙拿回來。”
“牯牛山？”
游天河先是一怔，旋即神色變了，“牯牛山是‘黑鐵魔牛’的老巢，妖魔遍地，茹毛飲血，那里怎么會有你的東西？”
“弟子多年前在牯牛山埋了點東西。”張庭波微微一笑，“當然，那時候的牯牛山，還沒有名字。”
游天河渾身一顫，如遭電擊！
“這怎么可能？黑鐵魔牛在牯牛山盤踞了五百余年了，牯牛山就是那個妖魔命名的，你……”游天河神色大變，審視著張庭波，一臉難以置信。
“弟子的實際年齡應該很大了，不低于五百歲吧。”張庭波笑道。
游天河驚得連退三步。
張庭波擺了下手，“先生不必驚慌，弟子雖然活了很久，但現在的我只記得近百年內的事。
弟子每次死亡之后，無論我的修為有多高，無論有多老，重生之時全部作廢，一身修為全部廢掉，身體重新變為少年，超過百年之外的記憶也會全部遺忘掉。
但弟子隱約記得，為了以防萬一，前世的我在牯牛山那里，留下了很重要的訊息。”
竟有這樣的人！
竟有這樣的事！
游天河震驚莫名，深吐一口氣，目光連閃幾下，沉聲道：“黑鐵魔牛神通廣大，非老夫所能匹敵，除非我的修為徹底恢復，但即便老夫重回巔峰，又為什么要甘冒此險幫你這樣一個異類？”
“先生要求魯巖推薦一名弟子進入赤極門修行，為什么？”張庭波不答反問。
游天河剛要說什么，張庭波接著說了下去，“弟子沒記錯的話，赤極門特產一種靈果，赤陽果，這種靈果對于修復修為大有裨益，先生可是在圖謀此物？”
游天河眼角抽搐了下，沉默半晌，方才點頭道：“確是如此，吞服赤陽果，老夫的修為應該就能重回巔峰。”
張庭波：“赤陽果無比珍貴，縱然在赤極門，只有門主、太上長老那一小撮人能夠享用，還有就是表現特別優異的弟子。弟子猜測，先生打算讓老六去進入赤極門，幫你爭得一枚赤陽果，對吧？”
游天河：“老六比你和陸奇，比白蝴蝶，唐禪都要出色，天賦不可估量，只有他，有希望在赤極門脫穎而出，為老夫奪下一枚赤陽果。”
張庭波：“老六是很有才，但他就一定能幫先生得到赤陽果？老六與大師姐感情深厚，與四師兄也有貓膩，一旦他發現大師姐死了，是否會與先生決裂還是未知之數呢。”
略一停頓，“先生是否有興趣與弟子做個交易，我幫你拿到赤陽果，你幫我打下牯牛山。”
游天河聽了此話，目光一閃，面上頓時露出沉吟之色。
……
陰能：12150點
“收獲還不錯！”
功夫不負有心人，展飛羽摸尸賺陰能，發了一筆小財。
天色近晚，展飛羽回到聚賢小居，立刻去面見游天河。
“老六，你可回來了。”正走著，陸奇忽然攔住了他。
“四師兄，怎么了？”展飛羽看了看陸奇的臉色，問道。
“張庭波要走了。”陸奇顯得很郁悶，表情有些復雜，羨慕有，妒忌也有。
“走了？五師兄去哪兒了？”展飛羽隨口問道。
“還能去哪兒，赤極門，人家飛黃騰達了！”陸奇有些氣鼓鼓的嚷道。
展飛羽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情況？
陸奇嘆道：“我收到消息，那個赤極門的魯長老要舉薦一名弟子去赤極門修行，而且這個機會是先生掙來的，名額當然應該給我們幾個。哪想到，等我去找先生探口風時，先生告訴我，那個魯長老已經選定了張庭波。”
“他？為什么？”展飛羽自然一千個不服。
“聽先生說，似乎是，那個魯長老聽說張庭波是灰霧爆發后的唯一幸存者，覺得他是一位奇人，便選擇了他。”陸奇撇嘴道。
展飛羽徹底無語了。
就在這時，丫鬟紫香小跑過來，含笑道：“奇少爺，羽少爺，先生說，老五明天就要送了，今晚要擺開宴席，為他踐行，請你們都過去赴宴。”
展飛羽與陸奇對視一眼，默然無聲。
夜色降臨之際，聚賢小居已經被打掃得干干凈凈，尸體被移出去火化，血跡也被沖洗掉了，一切恢復得如昨日一樣。
只是，很多人永遠都不會再出現了。
一張酒宴桌前，游天河，白蝴蝶，唐禪，陸奇，張庭波，還有展飛羽，全部入席坐好。
“老五得到了魯長老的青睞，要去赤極門了，我們盡以此杯，祝他前程似錦，風光無限。”游天河笑容滿面舉起酒杯。
展飛羽等人連忙舉杯相碰，一飲而盡。
“老五，你孤身一人到赤極門，要照顧好自己，哪怕受了什么委屈，能忍則忍，知道嗎？”白蝴蝶認真地告誡道。
“多謝大師姐提點，我會小心的。”張庭波含笑點頭。
“老五，恭喜你了，我敬你一杯。”陸奇舉起酒杯，笑道。
“多謝四師兄。”張庭波平靜地說道。
“五師兄，祝你一切順利。”展飛羽也起身敬酒，笑道。
“六師弟，你的人生一定會很精彩，路還很長，我相信我們必有重逢之日。”張庭波嘴角一牽，當，用力碰杯，酒水都微微灑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