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至感覺到自己的后背,漏著一些涼風。
方才一個不留神,自己的衣衫后背位置,被凸起的石尖劃破了一個口子。
“破了就破了吧,反正荒山野嶺,也沒什么人。”文至不以為意。
兩日后,文至臨近了鷹愁關,站在枯寂嶺上。
枯寂嶺上沒有了來時的寧靜和諧,青松林里面,蛇蟲亂爬,群鳥時不時被蛇鼠偷襲,突然飛向天空,然后正好撞到空中俯沖下來的蒼鷹,變成了口中之食。
甚至,文至還感覺到,在石頭背后,有一只豺靜靜地在候著,等待自己的獵物。
忽然,那只豺忽然竄出,直撲文至而來,在空中的時候,它露出了白森森的獠牙,直朝文至的脖頸處。
文至下意識要運筆,然而瞬間就放棄了,他不能再用玉霄筆,必須慢慢解除自己對玉霄筆的依賴。
他雙足蹬地,雙拳在面前架起,只待豺撲到,就給與還擊。
豺轉眼即到,文至雙臂猛然發力,左拳格擋在自己胸前,右拳直沖豺張開的大嘴。
砰砰!
豺和文至各自朝一邊倒飛出去,這一擊,文至沒有借用任何力量,單憑自己的肉身對抗豺的撲擊。
文至胳臂微微生疼,但是卻沒有任何傷痕。
“縹緲宮仙氣養出來的肉體,太過強悍,檢驗不出我現在的實力,還是速戰速決吧,以后想辦法把身體里是仙氣剔除了再檢驗吧。”
文至心念一動,眉心飛出一滴露珠。
就在此時,另一邊的豺忽然警覺,兩只耳朵豎了起來,隨即轉身就跑,朝枯寂嶺山上奔去。
“咦?這家伙還挺警覺。”
文至回頭下山,遙遙望去,鷹愁關已經可以看見。
而鷹愁關之下,一股濃濃的黑氣從城關之下升起。
“那是什么?”
文至瞬間明白過了,剛才的豺并不是警覺,而是看到了這股黑氣,心生恐懼,這才退去。
只見這股黑氣很快彌漫開來,城關上亮起金身色的光芒,將黑氣阻在外面,而枯寂嶺一邊,沒有任何阻擋,黑氣像決堤的洪水,迅速蔓延。
“這像是瘴氣,難道說,鷹愁關的瘴氣河爆發了嗎?不應該啊,現在離日落還有兩個時辰,日頭還在空中,瘴氣怎么會突然爆發呢?”
文至蹙眉,漫步走下山去。
他的軀體并不懼瘴氣河,雖然他很想知道自己真正的實力有幾何,但是此刻也沒有刻板到不肯走入瘴氣。
很快,瘴氣很快將他淹沒。
瘴氣雖然對他的身體沒什么傷害,但對他的呼吸,卻有一些干擾,他從眉心取出一滴露珠,露珠盛放的光芒將周圍三米內的瘴氣凈化得干干凈凈。
遠處憑借目力已經看不清楚,文至借助露珠,憑借記憶,拾級而下。
兩個時辰之后,他終于來到了鷹愁關的橋頭。
橋上的金色旗幟已經毫無用處,破破爛爛,沒有了庇護的作用。
嗚哇嗚哇……嗚哇嗚哇……
文至忽然聽見橋下河中有個嬰孩的啼哭,心中有些震動。
什么嬰孩可以抵擋住瘴氣的侵蝕?如果不是嬰孩,為什么會發出人聲?
文至不禁好奇,他當即喚出玉塵鏡,乘在玉塵鏡上,向河面探去。
在城關之上,兩個守兵看見橋上忽然亮起一個圓盤,仿佛月亮一般,連忙叫道:“楚將軍快看,那是什么?”
旁邊的將軍是楚離風,今天他當值西門,連忙朝橋上看去,只見一個無比明亮的圓盤從橋上直直墜下。
“我看著,你們通知獨孤將軍!”
兩位守兵立即飛向將軍衙門,獨孤信聽聞,立即飛到了西門城頭。
“離風,你在此處看著,我去看看。”
“將軍,瘴氣危險!”楚離風連忙阻止道。
“無妨,我即將突破,正好試試這瘴氣能不能奈何我。”
他豪氣干云,目光如炬,金甲借著鷹愁關城墻的防御金光,顯得十分耀眼。
他飛身而下,落入瘴氣河中,瘴氣隨即開始侵蝕他的金甲,而日月皇朝四衛的甲胄,都是用頂尖材料打造的,瘴氣不能奈何。
然而,瘴氣無孔不入,不僅侵蝕肉身,還腐蝕元神靈魂。
獨孤信鼓蕩自己的元神,金母元神的光芒刺破瘴氣,同時也被瘴氣腐蝕,二者成了一個對抗態勢。
他借著金光,目力全開,看到河面上隱隱約約的一個光影,追逐而去。
忽然間,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一面鏡子之上,不由驚呼出來:“師尊,怎么是你?!”
文至示意他小聲點,輕聲道:“這水下好像有個小孩的啼哭,我想探探究竟的什么。”
“師尊,要不我下去吧!”
文至搖頭:“你的金甲扛不住瘴河的腐蝕。”
文至從眉心取出一滴露珠,露珠將三米內的瘴氣一掃而空,露珠沉入瘴河,在河里形成了一個直徑三米的光球,將文至和獨孤信包裹在其中。
越到瘴河深處瘴氣的腐蝕性越強,獨孤信慶幸自己沒有沖動,要是興沖沖下來可能連一堆白骨都剩不下。
瘴河有三百米深,河底有一座小石臺,小石臺上,一頭白色的小怪獸用爪子摸著自己光滑的小肚皮,嘴里嗚哇嗚哇地叫著,不停地朝著文至打量。
“師尊,這是什么怪物?怎么像是一個圓環?”
與其說他是一個怪獸,不如說是一個白色的環,只是在環之上長了一對大眼睛,一對毛茸茸的耳朵,以及兩個小巧的鼻孔,肉嘟嘟的嘴巴。
圓環通體雪白,也是肉肉的模樣,看起來十分可愛,但卻總有一種怪誕的感覺。
就連文至,也有一種不適感。
忽然,文至想起他曾在一本古籍里面見到過的一種異獸,和眼前的這個小怪獸特別相似。
“難道會是它?”文至心中一驚。
“這種圣獸怎么可能出現在這個小世界?”文至自言自語道。
“師尊,你在說什么?”
文至猛然回過神來,搖頭道:“沒什么,我們走吧!”
“那它怎么辦?”獨孤信問道。
“把它帶出去,我怕會遺禍人間。”
想到這里,文至又停了下來,他忽然想到:“放在這里,沒人能夠管顧,早晚得出世,到時候更壓制不了,還是把它帶在身邊最好,它現在剛剛出世,或許可以一試,引導它。”
他回頭對著小石臺上的怪獸說道:“要我帶你走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必須聽我的,聽見沒有?”
那小怪獸似乎聽得懂文至說的是什么,立即停住了叫喚,小嘴鼓鼓,像是長出了另一對小耳朵了一般。
“現在,你先把瘴氣收回!”
那小怪獸連忙點頭,嘴巴張開,朝著空中不斷吸氣,河面的瘴氣竟然逐漸收回,很快,河面恢復了清明。
“這太陰幽熒怎么可能會出現在這樣的小世界?這種級別的圣獸不是這種等級的世界能容納的,這個世界究竟隱藏著什么秘密?”
(未完待續)